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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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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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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暮秋果乡纪游

辛丑暮秋果乡纪游

今年的秋天与以往不同,近乎占尽整个季节的绵绵淫雨,将本该属于秋的明净湛蓝和神清气爽淘洗得踪影全无。临近霜降,首轮“寒潮”不期而至。气温乍凉,虽然体感有些缩手缩脚,但少见的晴日,还是让人感到有一种久违的亲切。

上午九时,我们带着“追寻发展亮点,见证乡村振兴”的愿望,搭乘中巴车,开始了心仪已久的圆梦之旅。车轮碾过曲曲折折的柏油路,穿行在起伏的丘陵山地间。不久,与季节俱来、山区果乡特有的景致如一幅幅国画画卷在我们的视野里次第展开……熟悉而又陌生的秋的气息扑面而来,游丝一样搅动着视觉和味觉,一种清新脱俗、淡雅如菊的思绪自心底油然而生。毕竟是山水依旧,容颜如昨,只是因了前期淫雨的洗刷,借以拼接秋天的黄不够灿烂,红不够热烈,紫少些韵味,翠也是深邃不足……尽管如此,大家游兴不减,竞相慨叹遍布山岗的苹果树稀疏枝叶间悬吊着的累累果实、温润的果色以及飘浮在空气里的淡淡果香,慨叹家乡丰收季特有的沉甸甸的魅力。

丰收季,是调动情绪、令人心潮澎湃的时节。与久居城市的访客不同,尽管生于斯、长于斯,但我们依然无法稳定情绪,激动如受了惊扰的野兔,伴随着车厢的俯仰颠簸,起起伏伏,难以按捺。与春季相比,秋季更有一种无法言表的美。没有草长莺飞、枝叶葳蕤和激情花事,没有蓬勃热烈的绿肥红瘦,有的仿佛是一位阅尽世间冷暖、成熟达观的尊长步态稳重、仪表老成持重的恬静。有道是“删繁就简三秋树”,秋天给人的感觉是冷静、练达、脱俗、沉稳、丰实和知足。公路两旁、远处山坡上,目力所及,苹果树的叶片已零落至稀疏,密密匝匝红灯笼一样的苹果,或如星罗点缀枝头,或如繁花紧簇、挤成疙瘩,不管是富士、国光等传统而熟悉的老相识,还是维纳斯、明月等有着诗一样好听名字的新开发品种,或红如宝石,或黄如柠檬,或白如凝脂……都在贪婪地吸足阳光、畅饮秋露,可着劲地着足颜色,等着车辆运往山外,摆上大都市的超市货架。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区的一草一木,漫山遍野的全部家当都像山里人待客一样热情大方,总是一点不落,毫不保留地顺山势一字排开。此时,漫山遍野沉着、内敛的果红,就像是天然彩带缠在山腰上,温润细腻,一点也不刺眼,一点也不招摇,像极了山里人憨厚朴实的品格。松柏、裸岩、红枫、黄栌、银杏、野菊……随山路蜿蜒,在斗折迂回间一起织造出低调沉着的诱人景象。远方的来客,若有机会走进山区的秋天,千万不要急于抱怨不及春之花香蝶恋、夏之绿深蝉鸣、冬之雪润风吟,只须闭上眼睛,暗暗翕动鼻翼,深深地吸上一口气,相信立刻就会被这熟稔的秋色陶醉了,随之就会由衷地信服,这沂蒙山的四季的确是一山一特色,一季一世界,旬月有变化,四时各不同。相形之下,秋天,更像是久藏的甘醴,诱人无数,令人醉得深沉、醉得难舍难离!当然,只有结识了山里人的勤劳坚韧、纯朴厚道之后,才能真正懂得这秋的醇厚和淡定源自何方。

于山区暮秋的画卷里穿行,平生第一次感觉眼睛和大脑根本不够用。此时,方向感强的人恐怕也无暇顾及哪里是东西南北了。记不清车子转过几道峰、拐过几道弯、碾过多少坎,恍惚间,中巴车已稳稳地停靠在路旁一处崭新的楼房前。看门牌知道,这便是远近闻名的苹果种植专业村、乡村振兴领头雁——野店镇新盛村的党群服务中心了。慕名而来,村党支部书记、“新大地果品专业合作社”社长苏京堂热情招呼着我们。看得出,老苏并不健谈,他带领村里群众“靠山吃山”、建设美丽乡村的故事都融入了办公楼适应乡村振兴和党员群众服务需要的前卫规划与设计,融入了他志在带领群众实现共同富裕的乡土情怀,也融入了他对乡村振兴的独到理解和创新行动之中。

话题由村民注册经营蒙阴泰航食品有限公司说起。2016年以来,泰航食品有限公司注册“鑫泰航”商标,为本村及周边果农提供果品储藏销售、果袋加工营销、农资化肥供应、果业管理技术指导、电子商务培训等服务,并挖掘当地丰富的生态资源,致力于发展羊、兔养殖,羊兔粪尿经过沼池发酵后,沼渣沼液进果园,果树叶喂羊哺兔,开辟了“畜-沼-果”循环农业、全环节生态发展的示范路径。面对全村果品储存难和销售难,老苏带头筹资600万元成立了蒙阴新大地果品专业合作社,并任合作社社长。合作社以“高产、优质、高效、安全”为宗旨,以培育绿色无公害、高端优质果品为方向,按照“基地+农户+合作社+市场”模式,连片规划建设了果品精品示范园,将本村及周边的石泉、苏家沟等村2000亩果园纳入其中,形成了年产5000余吨果品的规模。如今,园区按照规划设计、设施配套、标准化管理、生产资料供应、品牌包装、市场营销等环节“六统一”标准,打造果品产供销循环链条,为社员提供果树种植技术指导、果品储藏及销售、化肥农药选购、果袋生产供销等便利服务,带动了周围村庄的果业同步发展,解决了以往果农一家一户办不了、办不好的困难,大大提高了果品质量和市场竞争力,实现了果业增效、果农增收,增强了自身功能干预实力,扩大了影响。2019年营业额一度突破8200万元,使之一跃成为蒙阴县名副其实的乡村振兴样板村。

乡村振兴是一篇大文章,产业、人才、文化、生态和组织振兴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乡村兴则国家兴。农业强不强、农村美不美、农民富不富,决定着全面小康社会的成色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质量。面对党和国家乡村振兴战略考量,果乡土生土长的庄稼人最懂得如何利用好脚下这片土地,乡村梦圆几何,他们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和定位……

离开新盛社区,石泉村的宏利果树种植合作社社长老文在村党群服务中心等着我们。老文谈吐很风趣,一句“我姓文,但是没多少文化”迅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让我们对他打拼的事业产生了浓厚兴趣。作为本村远近闻名的“土秀才”,近年来围绕着如何科学管理果园,如何向农业大学林果专家教授咨询问道,如何引进和培育果品新品种、增加果品单位附加值,如何依托“互联网+”参与国内外市场竞争以及如何提高果品的市场竞争力等环节,可谓费尽了周折、用尽了心思、饱尝了艰辛,而且也实实在在收获了经营果树种植合作社的甜头。没有付出,何来回报?老文与山东农业大学的果树专家束教授成了“莫逆之交”,建有微信联系,随时可请教果树管理、生产,甚至销售中的疑问。交谈中,对人才与技术的仰慕、依赖和渴求溢于言表,但自信、坚毅以及对未来的憧憬之情都一一写在脸上……临别,老文自豪地向我们表示,他还有一个更大的梦想正在心底酝酿,仅是资金的原因,使成熟的想法正望眼欲穿、期待着助力“东风”哩!

日头偏西,秋日的田野沐浴着金色的阳光,呈现一派祥和、恬淡与宁静。我们告别了党支部领办农业合作社的一个个现场,一头扎进深秋午后暖洋洋的怀抱。归程,我们已无暇领略沿途的风景,心如潮水汹涌激荡,古人的吟唱在脑海里上下沉浮,轮番撞击脑仁:“逍遥此意谁人会,应有青山渌水知”。的确,党和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牵动着党中央、习总书记和各级党委政府的心,正在努力破解中国社会城乡二元结构长期固化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推动农村社会的共同富裕和全面现代化。如今,蓝图已经绘就,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乡村振兴总要求正成为新时代农民完善乡村治理体系、推动农村现代化的重要遵循和美好愿景。习总书记说,幸福是奋斗出来的。奋斗路上,无论是化茧成蝶,还是浴火重生,都需要经受炼狱般的折磨和灵魂再造的洗礼。乡村振兴、农村现代化征程呼唤新型农民的迅速蝶变,期待他们不仅要有十足的闯劲,更要有非凡的智慧;不仅要有独立的思想,更要有凝聚集体力量的威望;不仅要有卓越的远见,更要有实在的行动;不仅要有锁定目标的意志,更要有长期作战、久久为功的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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