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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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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格调.精神


--话说《北斗》

侯永刚

“河汉纵且横,北斗横复直”。不知不觉间,斗转星移,《北斗》走过了三十六个年头,办了150期。“白驹过隙”,怎一个“快”字了得!

不负韶华,《北斗》沉甸甸的收获又让人欣喜、激动!“北斗”的“光”在繁星灿烂的中国文坛星空闪耀,明亮若灯;庆阳老区文学在“北斗”的导航下,健康成长,步向成熟。

2010年,《北斗》创刊25周年,发行108期,我曾写过一篇与《北斗》有关的文章,叫《从一张老照片说起》。该文《北斗》发了以后,我寄给《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竟然也发了,我当然非常高兴。

一是这个刊物级别较高,我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二是能让我热爱的《北斗》,进入更广阔的视野,让更多的读者知道这份刊物,这于我来说,当然是件幸事,三是我的责编朋友说,刊物负责人周明、李炳银老师还知道庆阳,知道《北斗》,这的确让我有点惊喜。

但我对责编的话似信非信:名重文坛的周明、李炳银先生怎么会知道偏远的庆阳、平凡的《北斗》呢!

2018年11月,我在山西灵石县石膏山参加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的一次笔会,晚上聚会时,恰好有机会与周明、李炳银二老交谈。他们一听我是甘肃庆阳的,就多了一份亲近。

周明老师说,庆阳离他的老家(礼泉)很近,那个地方平原展坳的,不错。民俗风情、饮食习惯都和关中很相似,上世纪六、七十年他去过;老家临潼的李炳银老师说,你们那里的文人写的老争(厉害)的哩,你们还有一份刊物叫《北斗》,你们那里的贾治龙、陈默、余振东等人他都熟悉。

我说,李老师,你咋知道他们哩?

李炳银老师说,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北斗》编辑部的贾治龙先生会不定期给他寄《北斗》,有时间了他也翻看,慢慢就熟悉了这份刊物。有时互有书信往来,彼此就成了熟人。

我说,贾老师去世了。李老师说,人生苦短啊,不幸不幸!我说,是啊是啊!

这次拜会后,我相信了责编的话,也相信了一份地方刊物,只要立足本地,放眼世界,是会走出去的,也会被外界认知的。

2021年,《北斗》创刊36周年,已经办了150期,我觉得继续要写写,继续有话要说说。我是伴随着《北斗》长大的文学爱好者,也许那是一种积久的情愫的驱使吧!那么,就让我继续聊聊我们共同的《北斗》。

一份刊物和一个人一样,是要有魅力的。《北斗》有这样的魅力,办《北斗》的人有这样的魅力。

因此,《北斗》自创刊以来,吸引了一大批作者和读者。编辑们的倾情浇灌,使老区的这棵文学大树常绿常青。时至今日了,与《北斗》有关的一些人一些事(因时间久远,文中提到的人,只是我所能记起的人,见谅!),还能想起。

当年,《北斗》创办的倡导者田得霖、桑柏林等人,作为原庆阳地区文化工作的领导者,积极奔走呼吁,协调统筹,促成了《北斗》的顺利诞生,填补了庆阳老区没有专业文学刊物的空白,这是值得记住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庆阳,老百姓还处于勒紧裤带过紧巴日子的艰难岁月,而要政府出资办一份刊物,是有相当难度的,但《北斗》的创办者做到了。他们对文学的一片赤心和热情,是有魅力的,至今还为文友津津乐道。

《北斗》归文联主管,那么,庆阳文联的历届领导张希圭、高恒学、张改琴、张宣、李亚川、秦应平、安文丽、胡正平及其他领导和工作人员,在我看来,也是很有魅力的。他们之所以有魅力,是《北斗》的缘故。

因为《北斗》,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时不时要去文联投稿、送稿,偶尔会碰上文联领导和工作人员,会搭讪一下或者攀谈一小会儿,他们都很有亲和力,总是对我们极尽鼓励之苦心,生怕我们写作上松劲:也询问我们生活工作上的事,让我们内心暖暖的,像回了娘家。

我至今还会想起已过世的首任文联主席张希圭。据说,他曾当过环县县委副主席,资历挺老的,是老革命。那时,文联和《北斗》编辑部在西峰小十字巷一座二层单面小楼办公,我每次去送稿时,就会见到张希圭主席。他是个胖胖的老头,生着一张大方脸,眼睛也挺大的,留个大背头,鼻梁上架一副老花镜,让人担心那眼镜随时要从鼻梁上滑下去掉到地面。看人时,会将眼镜向上扶一扶,透过镜片,瞄上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马上站起来,奔过来,双手握住来人的手摇个不停不松开,让人觉得非常亲切。我就遇到过几次这样的情景。他和文学青年谈起文学来,很健谈很来劲。虽然明显感觉不怎么在行,但他对文学的强烈兴趣还是让我感动。时间长了,这个憨态可掬可爱的老头还真让我离不开了,总想抽空见见他。

还有原文联秘书长杨志明,笔名杨声笑,小说写的相当饱满。出过小说集《姑娘长大十七八》。那篇报告文学《狗日的西瓜》,曾引起轰动和争议。他也和我经常交流文学。可惜,不知他怎么不写了,坚持写下去,一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文联和《北斗》的人都没架子,这和某些部门的人是有区别的。大伙儿都愿意到文联到《北斗》走动。

记得《北斗》早期,参与编辑的有窦世荣、贾治龙、陈默、余振东(短期)等人。当年,他们既是作家也是编辑家。在我们这些文学青年眼里,他们都是特别有魅力的人,让我们追捧。

窦世荣写评论,也写报告文学,还写戏剧。

贾治龙早年发表在《甘肃日报》的《黄土高原吟》、发表在《飞天》的《我是那个小村里走出来的》等诗歌,我们都耳熟能详。后来,他的长篇小说《黑骚》问世了,更使我们对他厚爱有加。正如宁夏评论家贾羽所言:“倘若说贾治龙过去的地位不甚重要的话,那么,随着《黑骚》的问世,他将面临着一种显赫的评判与考验”。

陈默的乡土诗尤其棒!我认为他是中国最好的乡土诗人之一。像《我那乡间的老婆》,年轻时,我几乎能背诵下去。他出过几部很有分量的诗集。《风吹西域》中描写环县北及西海固的诗句,其白描式的冷静抒写,很能打动人心。像这首《毛井》:

四月的风/从清晨的毛井街上/吹过/有几片塑料纸走走停停/鸡鸣声落到远处/成为满是浓霜的石头。

几个拉驴的人/掩好皮袄/蹲在街角/正用旱烟锅取暖/驴的响鼻驱走着最后的夜/不时会听见一声声咳嗽落地。

他们等待太阳出来/店门开了/驮一些东西回去。

太阳出来了/没有一个门店打开/一只狗被另一只狗吓跑/我和几张塑料纸走走停停。

挑着空桶从毛井街外走来的村妇/两边的桶像她的两个姊妹/那种没有找到井的表情/是整个毛井的表情。

山坡上死里逃生的庄稼/和那些树都长在一年最好的节气里/却活得不好。

毛井一天之后的旁晚/我住进一家冰锅冷灶的小店/外面的风,像一把生锈的锯子/把我的骨头整整锯了一夜。

余振东是写小说的。他连载于甘肃《驼铃》的长篇小说《土匪世家》,也曾火爆了一段时间,文学青年也很眼馋。

后来《北斗》的编辑者马野、杨永康、付兴奎、李安平、申万仓等人,都是陇上知名作家、诗人,自身都有不俗的文学魅力。

有了高水平的编辑,《北斗》所发稿件的质量上去了,影响日隆。在《北斗》能够发作品,一度成了我的梦想。

《北斗》的刊名也很具有魅力。“北斗”二字是已故左腕运笔当代著名书法大师费新我题写。行书题写的“北斗”二字,若逆水行舟,奇拙互生,章法美观,挺拔雄健,凝练遒劲,体现了先生惯常的独特书风,细细品味,意味绵长。

综上所述,《北斗》自创刊以来,由于各种有利因素,魅力大增,《北斗》的人气愈发旺盛。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北斗》,马步升、高凯、袁晓岩、李文华、郭晓琦来了;人邻、阳飏、林染、梁积林来了;长庆油田的路小路、第广龙来了,后来咳嗽了一声、成了植物人的悲情作家和军校来了;高耀山、屈文琨、火仲舫、单永珍来了;平凉的师榕、李世恩、江冠宇、魏向迥、王晓燕来了;一大批庆阳文学青年来了。

他们的加入,让老区的《北斗》一片春光明媚。

《北斗》是一份格调高雅的地方刊物,文友们这样说,我也这么认为。

《北斗》办刊以来,发表了大量的优秀作品,这些作品后来又被被省级以上刊物转载或刊发。

《北斗》往往成了一篇作品的“试金石”,检验着作者的创作实力和水准。

路小路的中篇小说《井队来了姐儿们》,在《北斗》首发后,又投给大刊,大刊发了后,还获了第二届石油文学大赛二等奖。

我在外面发的一些小说,先投给《北斗》,《北斗》若能发,我向外面投,就有了点自信。

我时常说,县区级文学刊物,好比小学、初中,是向高中培养输送考生的,市级刊物好比高中,是向大学培养输送考生的!由此推理,那么,县区级刊物是为市级以上刊物培养文学新人的,门槛相对来说,应该放低一些。有点底子的苗子,就多加培养,多加鼓励。不太成熟的稿子,编辑多指导多修改,尽量发表,让年轻人对文学增加热情和信心。

市级刊物的门槛要高一点,格调也要高,这是为省级以上刊物培养作者的。《北斗》做到了。

我觉得《北斗》的格调和门槛相当高,有时给《北斗》投稿,挺纠结,害怕达不到标准。

《北斗》的编辑文学修养都比较高,眼睛比较“毒”,作品差与好,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

因为《北斗》对稿件的高标准严要求,庆阳有实力的中青年作者的部分作品在《北斗》发表后,往往能在大刊面世。

《北斗》创刊以来,一直坚守文学的高雅性和纯粹性,使它不断升华,不断得到精神的洗礼而为文学人尊重。

由此也证明,格调高雅是支撑一份刊物的基石。

在文学界还是别的领域,中国人都知道鲁迅,也常常提到鲁迅。在我看来,鲁迅先生的伟大,不单是他的作品,主要是他的精神他的灵魂。《北斗》就具有这样的精神和灵魂。这种精神和灵魂说白了就是一种对文学的神圣态度、一种责任、一种担当。这种闪光点,《北斗》历任编辑们做到了。

《北斗》创刊甫始,贾治龙、陈默等老师,以及后来的李安平、申万仓等编辑,都以培养文学新苗和发现新人为己任,使庆阳的文学承上启下,薪火相传。

贾老师、陈老师编刊的时候,发现一棵文学苗子,异常欣喜非常爱惜,这,我们是看得出来的。

贾、陈二老师过去就住在小十字文联的大院里,我们到《北斗》送完稿子,就顺便溜到老师家里去了,只要他们没有特别重要事情,会陪我们聊文学聊个昏天地黑。

我现在想不通,那时聊文学,兴趣咋那么高?老师们也乐此不疲!

有时还会在陈老师家吃顿便饭,因为陈老师夫人擀的细长面特细,调的汤特香。

老师们也指导我们,给我们改稿子。这都是非常辛苦的事,他们却有这份耐心。

贾老师病了,不能下床,也很孤单、寂寞,给我打电话,我就去了。想起贾老师身体好时,陪我们聊文学,我想,我应该多陪陪他。当然,陪他时 依然聊的是文学。

对于有希望有前景的新人,《北斗》都不惜版面,予以隆重推出。当今从庆阳走向全国文坛的几位腕级人物,都离不开《北斗》的培育。

到了安平、万仓编刊时段,很好的传承了《北斗》的良好品质,注重稿件的质量性和刊物的创新追求,注重发现苗子推出新人。

近多年大版面推出的一些七0、八0后,乃至九0后作者,已具备了冲击核心刊物的实力,让我们看到了庆阳文学的希望。

《北斗》和它的编辑者们这种感人的文学精神和胸襟,体现了一种情怀,一种对文学的使命、担当。

现在,庆阳文学队伍,六0后基本稳定,七0后强势出击,八0后渐露锋芒,九0后小荷才露尖尖角,茁壮成长。

这都与《北斗》有关,与编辑们的辛勤付出有关。

在《北斗》三十六岁生日、发行150期之时,还是前文那句话,祝愿《北斗》这棵文学大树常绿长青,祝愿庆阳老区的文学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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