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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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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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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春走到尽头

青春不是年华,是心境。

         ——题记

有人说,青春,是承受一切的伤,然后坚强,然后成长。就这样,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生活的磨练,读完青春这本书,我迎来了自己的而立之年。当青春走到尽头,蓦然回首,才发现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的自己,那些苦涩的泪水,甜蜜的希望,苍凉的失望,也不是对别人的,而是自己对自己的。

时间是一只藏在黑暗中的温柔的手,在你一出神一恍惚之间,物走星移。而青春又太好,好到你无论怎么过都觉浪掷,回头一看,都要生悔。很自然的,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夏天应该是此生难忘的了,因为高考,因为非典。仿佛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倒计时三个字,而紧张的氛围又掩盖不了面对非典时的恐惧与忧伤,每天量几次体温已经不记得了,板蓝根已经断货,学校也采取的封闭式管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就是在那样的氛围中高考一天天逼近了,北方的六月阳光明媚,天高云淡,干热的空气中吹过来的风却是清凉的,那些油绿的,伟岸的叫不上名字的树矗立在校园的很多个角落,到处都充斥着青春的气息,青春的颜色,青春的恋歌。我们就是在在最好的年纪,在最好的青春年华为了自己美丽的梦想努力着,都在心里祈祷,能够收到心仪的大学的录取通知。

那个夏天过后,我就准备去遥远的内蒙上学了,是爸送我去的,走的那天是个雨天,本来应该很开心的远行,我却说不上来心里怎么那么惆怅,不知道回头看了几次,最后还是走了,坐完汽车坐火车,终于到了,父女两个第一次同时出行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很清晰地记得爸走进校门时的欣喜,整个人看着都年轻了,说环境真好,校园真大,是啊,那也是爸这辈子第一次走进大学校门,我也开心,由衷的开心,那一刻,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因为你开心,所以我开心。还记得爸到教务处跟主任谈换专业的问题,人家说得明白,换专业可以,交一万块钱,这时候我发言了,那就不换了,我坚持没换,到今天我也不后悔,那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时候毕竟和现在是不一样的。你也没有念过多少书,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但是你跟那个老师谈话的时候我觉得语气用词是那么得体,态度是那么不卑不亢,从那一刻开始,我崇拜你,直到今天,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我们父女两个没有在我的大学校园拍一张照片来留念,那时没有手机,更别提相机了,可是校门正对面就是一家照相馆,怎么谁都没有想起来去留个纪念,好让我在你离开的日子也可以经常看到你,可是没有,有时候翻过一页一页的照片,就像翻过一页一页的流年,但就没有你想看到的那一页,那一段,只能任记忆在脑海里翻滚,永不停息。给心灵上一把锁,锁上我的记忆,锁上我的忧伤,不再去想你,怎么可能再想你,快乐是禁地,生死之后,找不到进去的钥匙......

这父女一场的缘分,无法复制,无法重来,只剩下无以偿还的心情。总以为以后有的是时间,总以为你还年轻,可是我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生命本身不堪一击的脆弱,忘了世上有永远无法报答的恩情....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我宁愿相信,你是在另外的国度,还生活着。

我什么都没忘,只是有些事适合收藏,不能说,不能想,却又不能忘。这是过了多少年了,我才能心如止水地写下这些文字,也只有以这种方式去祭奠,才会显得珍贵,才会在回首时找到一点生命的痕迹,才能嗅到一丝昨日的气息,因为时光的青鸟永不会拍翅重来.........

时间就是最神奇的魔法,它装点了泛黄的记忆,一再提醒我们,光阴不过弹指之间。转眼间,毕业了,到了西安,我的职业生涯第一站,那四年,我整个人的本身是从青涩开始转到成长的阶段,经历过亲人离世,对于生命,对于生活乃至人生都有了重新的思考,人生如梦,世事无常;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很多事情无法解释,很多人都在不断地错过,但是只有亲身经历过,你才会知道你走的是怎么样的一条路。四年后,告别西安,告别飘摇无根的生活,进入全新的生活模式,开启职业生涯第二站。当年一起奋战高考,一起挥霍青春的小伙伴都在断断续续的成家,立业,生子,我也成为其中的一员,女儿对母亲真正的体谅,总是要等到自己为人妻,为人母之后,在失却小女孩任性妄为的年纪,发现生存的艰难,以及爱的尴尬和现实的无奈,初为人母的那一刻,我懂了,爱不是一个字,爱是热,被爱是光,母亲会把自己全部的热量倾其所有传递到孩子身上,让他发出最亮的光,就像暗夜里天空中一颗闪亮的星,遥远而又永恒的照耀着母亲的心。

而今,我们都有了家庭,多了牵绊,失去了年少轻狂,多了担当与责任,这或许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即便再不舍,还是要和青春说再见。青春之所以美丽与珍贵,并不是因为她一去不返,而是在不可捉摸的岁月里,关于青春的记忆和图腾,永远不会消逝;青春之所以让人难忘,就在于它的无邪与无暇,在于它的可遇而不可求,在于它的永不重回。一晃到了三十岁,问问自己,你独立了吗?一切为自己,后果盈亏统统自负,才叫独立,有没有拥有为自己生活负责的担当,有没有拥有一份可以让你坚实地站立在这片土地的铁饭碗?什么是铁饭碗?在工作中,不管何时离职都可以找到同等待遇,同等薪资的新去处,在婚姻中,不管何时离婚,都可以养得起自己,养得起孩子,这样的铁饭碗,你拥有了吗?不过永远别忘了,从来没有一种职业是铁饭碗,唯一的铁饭碗,就是你自己。

感谢在我的青春里出场的每个人,无论走过多少流年 ,你们就在那里,无需言语,一个微笑就足够美好。每个人都会老去,但是在青春的尽头,再回首,无愧无悔便足矣,世间的一切每分每秒都在变化,美好的时光不会常驻,悲伤的时光也同样会过去,这就是无常,既然如此,那就珍惜已拥有的,努力做好自己,了知缘分,对人无求。

微笑着,去唱生活的歌谣。不要抱怨生活给予了太多的磨难,不必抱怨生命中有太多的曲折。大海如果失去了巨浪的翻滚,就会失去雄浑,沙漠如果失去了飞沙的狂舞,就会失去壮观,人生如果仅去求得两点一线的一帆风顺,生命也就失去了存在的魅力。

此去经年,愿我们都有前程可奔赴,也有岁月可回头。

让我们尽情欢笑,尽情梦想,尽情想念,直到青春的尽头。

当青春走到尽头,你会想念你自己吗?

当青春走到尽头,我会想念明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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