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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泽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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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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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系故土(随笔)

根系故土(随笔)

崔泽波

我出生在农村,长在乡下,因此虽进城多年,但对家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往情深。我的故乡在吕梁山东南端,这里属黄土丘陵地带,山野坡缓向阳利于草灌生长,田地土厚肥沃更适宜五谷杂粮产收,曾被誉为全县的粮仓。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小麦大王”就产在我们大队,时任乡宁县长赵黑则率领由全县各大队支书组成的参观团前来田间观摩。那时的小麦比人还高足有两米,几年后我在大队部看到了当年展览的“小麦大王”的样本,惊奇不已。

七十年代初,我拼凑念完七年制后回村当了生产队社员,这下就和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零接触了。春种秋作物、夏天收小麦、秋收杂粮又种麦、冬季搞水保,一年四季都劳作在田野里。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好多年,也不可置疑地将平地变为良田、坡地修成梯田而变平,尤其深翻土地确实把地都变成了“海绵田”。加上大量地施用农家肥,“无公害”的庄稼不长才怪哩。我们生产队有四百四十亩土地,多半是沟坝地,非常出田。有几块大地,拖拉机一天都耕不完,站在地的中间地头人和你说话,你根本听见。我总共在生产队干过两年农活,由于地太长每年七八月种麦子人工拉耧,从地的这头走不到那头就打瞌睡了。夏收割麦子,我从来没割到头。不过最长的那块地,现在已被村里辟为集贸市场,并建成了移民新村。

反正那时不安分,总想外出干个工作,不能当一辈子农民。说来也怪,我连名都没报就被山西省建一公司招去当了工人,总算离开了“没前途”的农村。当时还小,对别离故土还没有在情感上有所失落,当我几经转辗到下善公社办公室工作时,这才感觉自己成了异客游子。那是一九七九年改革才拉开序幕,还是集体化。当我看到下善全公社夏粮征购任务比我们一个大队交的还少时,忽然想起六十年代的“小麦大王”,深感我老家被誉为乡宁县的“粮仓”当之无愧。当然,家乡的粮食丰产丰收,除了劳动群众勤劳善做外,更重要的是依据得天独厚的肥沃土地,生活在这块田野上的人们是极其幸运的。

不久,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家乡的土地也由集体经营承包到户,分田单干。我虽然每年回家几次,看到村里种田人越来越少,年轻人觉得外出打工比种地强,虽说国家免收征粮,可还是划不来,原因是物价一直上涨。基于此,有的退耕栽植,有的干脆撂荒,连过去的主要生产力---牛都很少见,一扫昔日五谷丰登的景象。由于农村人也享受低碳生活,不烧柴,建房做家具被塑钢和钢筋水泥代替,无人伐木,乔木、灌木疯长山野,倒是满目绿色。

绿色象征着生机、象征着希望。一切事物都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农业承担着“民以食为天的”使命,经过近几十年的养精蓄锐,恢复在即。今年年关我回了趟老家,看望了几户父老乡亲,各家院里都有一台手扶拖拉机吸引了我。一打听才知,村里原先在外打工的人,都不准备出去了,他们在外挣了钱,买回来各种农机具打算把地种起来。邻家院里放着一台大型拖拉机和联合收割机,邻居说其它农业工具都在闲房子里放着,过了谷雨就给他们派上用场了。

邻居深情地说:“你全家都是市民,村里没有户口就没地了,要不是那,你回来咱们一块用现代化搞农业,就和咱们小时候一样多好啊!”

邻居的几句话既真诚又伤心,我眼眶湿润了,国家政策不允许市民转农民了,虽说这里是老家,可我却成了“客人”,我真的后悔离开农村,哪怕种麦拉耧在田间打瞌睡呢,因为我的根在这里。虽然还是数九天,田野仍是积雪覆盖,但我看到的却是一片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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