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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仁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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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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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那些琐碎事儿 五连载

从沙市一路向西,穿过荆州古城。荆州古城城墙是我国保存较完整的古城墙。城墙高约二十米以上,厚有十米开外,十分坚固壮观。城墙分为东西南北门,还有一个小北门。城墙如藤,几个城门如藤上结的瓜。每个城门都分为内门和外门,两道门并不垂直相对,呈斜状,内门与外门之间约有三-四十米,是一个不规则几百平方米的圆形。城门用厚厚的木头做成,笨重而结实。五个城门上都修有高高城门楼,如北京的故宫般的高耸着。据说此城墙为关公所修,据今二千年了。出荆州西门拐弯向北,过一个大漫弯后,过观桥。这里有一个道观,道观修在一高地上。高地如一座小山,流传是----张飞担土。据说有地理学家看过荆州城的地形后说,要在荆州城西北处修一高大如山的建筑,如遇大水从西北来,可以挡一下予以缓冲,以免直冲荆州城,造成荆州城墙受损。动员了许多民工进行挑土建设高地,恰遇张飞到此,问及此事。张飞二话不说,让大家为他上土,张飞一担土就挑成了座小山。一九五六年长江大水,果然有水自西北方来,在张飞担土这里挡了挡,水势趋缓,待水冲到西门时,已没有强大的冲击力。那时节,荆州城内城门紧闭,内门和外门之间用土屯积起来。听老人们讲,城上人坐在城墙上可以洗脚,但这城内却无积水,一城人生活照旧。

再往前走约两三公里,有一地名叫将台。过去叫点将台,后来简称为将台。传说是关云长点将处。可以想象,古代这里是如何的热闹。古战场上的烽烟和战鼓是如何让心惊。时过景迁,昔日的点将台,现在已是树木葱郁,绿草成丛。

 我和父亲有班车不坐,步行着前往外爷家去。只因为有太多的时间,用时间来省下钱,返城不知何时,前途仍是渺茫,一个钱要掰开花。

妈妈年前就从河南老家来到湖北跑了几个月。从江陵县县城所在地荆州,到户口所在地裁缝店,再到管辖裁缝公社的马山区,最后到外爷的住处李场。一个单趟有四十公里,妈妈一天跑一个地方。清早坐在人家办公室门前,等着人家上班,软磨硬泡。文革中间无效率,经办人从县里推到区里,再从区里推到公社,妈妈用双脚丈量着从荆州到裁缝到马山到李场的路。鞋子不知跑坏了多少双。七四年的春节,妈妈回不了河南,就外爷家过年 。

路还是用砖碴铺成的路,显得有些不平。只有路的二面砖碴少的地方平坦。路二边的树开始发青了,露出鹅黄浅绿。空手走路轻松,有力气来看风景了。路二边的风景仍与记忆中的一样。一块块稻田里的紫云英吐着长长的蔓,给田里铺上厚厚的绿色毯子。小河里水清清的。有些稻田开始放水待耕。一块块油菜花开了。油菜顶端的花朵仍在努力撑开苞芽,使之怒放。有蜂在花丛中飞舞。

 从纪南城的西边路过。纪南城曾出土过千年未化的古尸,现存在荆州博物馆内。记得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步行十几里到纪南城来看挖古墓。只记得那墓坑好深好深,大人们站在里面觉得好小。这是楚国的都城,不知下面埋藏了多少秘密。

 过王场到幺姑店。这里老早时,一个排行最小的姑娘在这里居住而得名。幺姑店有一个大坡,坡因修水渠而成,坡上有一座桥。水渠是明渠,高高地在平展的路上造成一座障碍。拉车子最怕的是这样大坡,垂直高度有十米以上,从几十米前即开始爬坡。不少拉车子的人在这里发生事故。后来与我一起开拖拉机的李必稳曾在这个坡上,因换档不及退到坡下的水塘里,差点出人命,当时拖拉机上还坐有几个女人呢。

 再往前走二到三公里,就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湖北省江陵县马山区裁缝公社所在地------裁缝店。

 老远就看到裁缝最南头的粮仓库。红墙红瓦,高大雄伟。粮仓库是裁缝街上最高大的建筑群。粮仓库后面种满柳树和其它说不上来的树。夏天我们在这里掏麻雀,睡在树下听知了鸣叫。热了,脱得赤条条的,下到粮库后面的小河沟里摸鱼抓泥鳅。在这里才知道什么叫水泥做成的晒谷场,水泥晒谷场,是那样的光滑结实,用砖头也砸不烂,下雨也渗不进。只是这水泥晒场,中午太阳大时,走在上面把赤脚烫得要跳着走,那热气也熏人。

 在粮仓库的右面,隔一条约三十米的水塘,就是我小时候偷杏时,被人家追的小村子。在粮仓库这里,路分岔,一条路进入裁缝主街。这主街是典型的南方小镇,街二面是住户,街道不宽,有五六米吧,这五六米宽的街道,在幼小的我的心目中,可是不得了的宽阔大道。街两边的住户,多是蓝色柴瓦房,拖着长长的屋檐,小时候,我们几乎天天坐在屋檐下抓子,摔纸炮。因为街两面是门面房,多数是用木板做的门板,白天取下,屋里光亮可以照清柜台里的货物。晚上安上即是封闭的墙。这街道有五百多米,整个街道有二百多户人家。只有赶集时,街上才显得拥挤热闹,平时人少。晚上人更少。只有透过木板墙缝透出的煤油灯光,把街面印上一条条光线,如斑马线。天黑后,街上是宁静的,偶尔可听到狗的叫声。街面是土路,下雨后有泥泞,睛时也不平。

小镇南头,是木业社和铁业社,为居民们提供一般的生活用具和生产用具。我的一个同学的父亲就是打铁的师傅,小时围在铁匠炉前看他们打镰刀,打锄头。师傅用小铁锤,引领着小铁匠抡着大铁锤,敲击着铁砧子发出的叮叮当当地响声,十分好听。冬天,小徒弟拉着大大的风箱,呼踏,呼踏的声音伴着红红的火苗,整个屋子也温暖了。木业社的带锯转眼间把一根粗大的圆木,解成木板。再往前走是供销社办的食堂,早上出售蒸得白白的小小的一两重一个的小馒头。中午晚上有饭菜供应,那饭好吃,是用木桶般蒸笼蒸熟的,别有一番风味。往前再走几十米是供销社,糖烟酒饼干雪枣麻占百货鞋帽布匹日杂均在这里营销。供销社的房子是红色机瓦房,红色砖墙。比一般百姓住房要高三米,气派异常。再往前走,是食品站,走到这儿有一股臭味。因为食品店后面养着收来的大猪。杀猪卖肉,都是在这里进行。再往前走,就是父亲所在的也是我后来所在的搬运站。再前行三十米,与通往马山、川店的路相交。

粮站前的另一条直行路往前走,就是我回河南前居住的家门口。我家对门是裁缝公社办公地。这条路从我家门口经过,直行不足百米,经过十几户人家后,向左转朝西而去,通往马山和川店远到当阳。就在这拐弯处立一公路里程碑,上深深地刻着17二个数字,证明从江陵县汽车站到这里正好是十七公里。

走到我家的旧址,我站住了脚。草房四间依旧,只是易主了。在这里有我童年的快乐,有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和永远的记忆。现在物是人非。扭头看看对面的公社。就是公社里的人,把我们弄得颠波流离。原本应该成为知青的我,却成为返乡社会青年;原本吃大米白面的人,却吃了五年的红薯。

裁缝店一周有四座桥,如四把锁锁住了裁缝的财路。往南是幺姑店子桥,往西通往马山的路上,离裁缝店三公里处是沙冢大坡大桥,往东是张家山的大坡大桥,往北则是望山坡和桥。四座桥距裁缝店差不多均有三公里左右。把裁缝店弄得成一个小盆地似的。父亲曾说过,在裁缝店发财难,发财后想带走更难。因为这桥把路断了。当然这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但我家当时在裁缝店过得算得上是较好人家,所以就招来好多的打击和迫害。

走吧,父亲催我。父亲在路上和熟人说着话,我们继续向前走。往北,往北是通往川店李场的路,而往西则是通向马山的路。我们朝着李场的路走去。路二边不时有小村子,竹林郁郁葱葱,景色十分熟悉。因为小时整天在这里玩乐,在这里钓鱼,在这里打鸟,在这里爬树吃桑椹,吃得满嘴乌黑,吃的流鼻血,怎么能不熟悉。

前面是望山桥。桥的前面就是出土在地下埋二千多年没有生锈的宝剑。那是六七年吧,听说这里考古有非常大的发现。我和弟弟及一大群小伙伴,前来看热闹,只见古墓旁边的稻场上,堆满了各种出土文物。记忆最清的是一人多高的漆器,黑里透亮,是个凤凰,几条彩色花纹漂亮异常。二千多年前的东西,能这样,真的不得了。中国先人太厉害。那稻场上,盆盆罐罐放了一地。当时不知那东西值钱呀。据说那宝剑出土后,擦去表面的污垢,立刻闪闪光亮。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有企业要申请一防锈技术,被中国人知道对他说,这技术,中国二千年就有了。美国人不信,亲到博物馆看这宝剑,哑口无言。

扭头看着原来墓地的所在地,那里已是一口水塘。只能回忆当时的情景。翻过桥,路过藤店公社,再上几个坡,下几个坡,路过从河南淅川移民的村子,经过一个松树林,再下个大坡后,李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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