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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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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的那些琐碎事儿十六连载

 

十六

 

一九七六年时来运转。马山区搬运站新增加了两台小四轮拖拉机。(裁缝搬运站的上级站)父亲上上下下做了不少工作,站长同意我学开拖拉机。那时候,能开拖拉机可不是平凡的事。

把板车骡子交回裁缝搬运站。正好父亲拉货到马山,我替父亲拉着板车,让父亲坐在车子上。父亲并没有交待我要好好学之类的话。

父亲是个老式的父亲,平时我们很少交流。父亲与别人在一起时,谈笑风声,十分健话,谈吐幽默,反应灵敏,而和我们在一起时,就端着父亲的架子,是绝对的家长作风。其权威无人敢出其上。父亲是那种能大能小,能上能下,能屈能伸的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与人沟通的能力也强。

来到马山,帮父亲卸完车,父子一起来到马山搬运站。站长姓娄,由于年青时生病动过手术,最后身体变形,成为一个驼子,走路要弯腰,但那头却是不屈地抬起来看前,但平时大多时间是眼朝下的。

一进门,娄站长正坐在搬运站正中间屋子里。“娄站长,我把文俊带来了,交给你了。”父亲掏出烟来,递一支过去。

娄站长也忙站起来,满面是笑地伸手接过香烟。父亲为其点着,烟雾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娄站长打量着我。“没事,本来就是一个站里的人。好好干,学点技术,对以后好。”

我与父亲只有陪着笑跟着点头的份。

搬运站里年青人多,本来应该轮不着我的。后来我得知父亲与娄站长之间的一些事。

娄站长脾气不是太好。大多身体有些残疾的人,性格多古怪。由于他经历了比他人更多的特殊事,对性格形成造成障碍。过去娄站长作风家长式,说话命令式,独断专行。但当四清运动来时,他也成了攻击对象。面对面的清查,背靠背的揭发。父亲过去与他也有过节。但在会上会下并不参加揭发他的活动。但在一天夜里,父亲却与娄站长一席长谈,表明了父亲对他的看法,和在一些事上他对父亲的不公。从那时起,父亲他们的关系就好了。这次需要拖拉机驾驶员,父亲一提即中。

娄站长介绍说,我的师傅是裁缝店人,叫郑启龙。他,我认识,都是在裁缝店长大的。虽然回老家六年,但小时在一起玩多少年的小伙伴是不会忘记的。他比我大二岁。白净子脸,鼻子高挺,唇红齿白,就是眼就些眯,应该有点近视。在裁缝店时,在小伙伴中不显他。他读书不多,初中没有毕业。

中午父亲在搬运站吃过午饭,就拉着车子回裁缝了,我把铺盖铺好,信步走出屋子来。

白天拖拉机都开出去了。搬运站不大的院子里显得空荡荡地。只有两个拉板车的人没有出去。牲口棚里有两匹马,无精打采地站在哪儿。隔一会打个响鼻,闹出点动静。牲口棚是敞开的没有墙。麻雀在里面蹦蹦跳跳,唧唧喳喳地叫着……

傍晚,三辆小四轮拖拉机辟辟啪啪地响着,排气管里冒着黑烟,一溜烟地进入搬运站院子里。

嘿,三辆泰山牌195四轮拖拉机停在院子里,很是好看。天还没黑,那红色的车头,黑色的底盘,黑色的方向盘,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漂亮。就是往下滴着黑油也觉得顺眼。拖拉机后拖厢,二个大胶轮子支撑着,厢尾部高高地翘着,如一只骄傲的红公鸡,高高地把尾巴支楞着。

我跑上前去,笑着和郑启龙说话。“你们回来了。”我用标准的湖北江陵话说,一时还叫不出师傅二个字来。

只见三位师傅,特别是郑启龙,脸上抹有层灰,还有一点黑色的油污。工作服上黑一块脏一块的。

小四轮拖拉机没有驾驶室,天睛戴草帽,下雨穿雨衣。虽风吹雨淋,但比拉板车快,不用骡子烧柴油。关键是机动车,而且需要考驾照的。

“你来了。”郑启龙笑着与我说话。我接过他手中的擦车布,顺手在红色的车头壳上擦着。“你歇一会儿吧。”因为我知道娄站长对他们说过我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客气,站在边上看我擦车。随后,教我从柴油桶里抽柴油加柴油。我知道这是当徒弟该作的事,一点不敢马虎。

吃过晚饭,与师傅坐在一起拉了会家常。师傅交待了明天起床时间,大家便各自睡了。

睡在床上,屋子里那盏二十五瓦的电灯泡,黄黄地,把屋子里的空气也弄黄黄地。睁着双眼想着,明天开始,我就是拖拉机驾驶员了。手握方向盘,辟避啪啪一溜烟地在路上跑个飞快。在河南农村时,队里有辆手扶拖拉机,我也只有看的份,看着水箱里往外面冒热气,看着四大开着它时的威风劲。现在我也开拖拉机了。而且比他的还好,是泰山牌的,是轮式的机动车。

由拖板车到开拖拉机,无论如何,这是一个进步。一次飞跃。

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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