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马（组诗）

《画马》（组诗）

      文/董欣潘

姆子戏

一个王朝的命运拿捏在他手中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顷刻间大厦倾毁。因为腐朽

它的短命和悲哀，是注定的

巴掌大的地方，仿佛隐藏一个

足以让乾坤倒转的秘笈

任谁，终也逃脱不了被捉弄的命运

铁的对手

一块铁从熔炉中抢救出来

它火红，冒着青烟，虎视眈眈

准备迎接下一轮打击

锋芒通常藏于愚钝之处

抢救他的人，必是自己的对手

生活常常这样

要有逆来顺受的勇气

要有敢于直面挫折和迎接苦难的意志

一块铁如此，一个人似乎也是这样

画马

下雨天，我在玻璃上画马

画下的马几乎奔向远方

有几匹升上天空，像天马行空

那时，苍穹浩瀚无垠

仿佛梦想的草原，群星璀璨

一如野花点点，闪着光

点亮我少年的梦

至今我还清晰记得

那些马消失在一个阳光的午后

此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烧水

在水与火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皮

现在，它们互动，感应，蒸腾

又彼此观想

在无法抵达的空间

试图打开一条暗道

这是它们互相保守的秘密

坐在旁边，我既然一无所知

像一个幸福的享受者

无法理解水火不容的人间

远方不是一个缥缈之词

我以为，远方不是一个缥缈之词

在我看来，它或许是

本市一座大山，邻省一座海岛

作为山，它存在已经很久

海岛经年累月漂泊在海上

但它们是我的远方，我的梦想

我曾暗暗许下诺言，在有生之年

登一回大山，下一次海岛

你看，明天我就将起程

星星已在山顶和海上闪闪烁烁

像一些人先我而去，又那么战战兢兢

水潭边的羊

四只或者更多，水潭边的羊

隐没在茂密的草丛里

我看见他放牧的羊只，可能是

白色棕色红色或者黑色的

它们默不作声

隐身在杂乱无章的山地，埋头食草

默默享用着一顿美餐

那时，潭水玻璃一样发亮

天光闪烁，它们并不知晓神灵驾临

让所有的有变成了虚无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