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流动的

如果我是流动的

平时那些看似很重要的东西

和我一样，也是流动的

不管它造成的空虚是其中的哪一种

不管我想说什么    而没有说

如果你还有向往

如果你直到现在还怀揣梦想

你就不能想象没有它们的样子

因为你重新回来的时候

它依旧很美

春天的小径就像是我的小径

我往前走    遥远的过去就会代替遥远的过去    也往前走

树的尽头还是树    随便在一个颓废的山脚下

轻轻地绿着    或者将要开始轻轻变绿

有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

我好像生来就懂得同情——

她是不是像我一样

她是不是想要走进田野

那里是不是真的像干草一样自由

这些都是我要考虑的

大地上的东西其实哪也没去

一点也不像稍纵即逝

虽然还是我自己

我和我身体里的伤感却是同样的

分出那段天空正在为没有表达自己而更蓝

我不但要和她告别——那是没有牵手的告别——

我还要和每个我想告别的一切告别

我把忧伤写反了

别人忧伤也许是想更好地保户自己

而我只想为忧伤而忧伤

有时还偷偷跑到忧伤后面暗自流泪

或者享受暗自流泪的时光

如果没有完全或者彻底伤害自己

我反而快乐不起来

所以我想自己走进田野

所以我想看看六月之前的样子

或者想去保护眼前的草地和花朵

因为它们只是表达了草地和花朵

即使有再多的离别也视而不见

无论平时依赖什么

来了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值得去依赖

不管那么多了    我要到灿烂的漩涡中去

享受熠熠生辉    在春天的白桦林里

在我身体可能允许的任何地方

如果可以不惜一切

即使别人无法停止忙碌不堪

即使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也要同情这个世界

我也要同情这个世界让我值得同情的地方

我宁愿去替别人

因为泥泞的善感多愁就是我往家走的路

因为把我要写的写出来

即使阻挡了把我要写的写出来

我也在所不惜

所以新叶的新在摇曳

就像孩子口中无意冒出来的叠句

如果我还是这样认真下去    白天都是个谜

春天的傍晚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天会很蓝

所以地上的灰绿是寂静的

所以我现在可以思念已经发生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