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走过去,不要再那段路上逗留
但我做不到。我基本的动物性,我深远的根基
一个强大的、只保留眼孔的遮挡和保护
给不了我想要的
从漫长的一天里看到各种物体——
一条肮脏的、无用的空地上
和草木就此别过的草木
无法让人释怀
这些不再被渴望的、没有思想迎面扑来的、被冬天摧残过的场景
是我唯一的希望。没有它们衰败的属性
以及被我感知的那段往事
我怎么能接受呢?
清晨出现在清晨当中
阳光照耀艰苦卓绝的北方
阳光照耀艰苦卓绝的北方大地走过漫长的冬季
是我苦苦寻求却不能够照顾好自己其它方面的事实
是我没法说的支离破碎
残雪需要足够的耐心消融在雪地上
冬天是不是挣扎的状态
跟冬天无关
正当的潦倒是一路上的春风
我一不小心卷入感觉到这里却不能照顾到那里的漩涡
我一不小心卷入感觉好多迷人的物像,因为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而陷入驻足观望的漩涡
我是在很久以前的寂静去向不明之后,突然又回来的情况下
发生了异常的突变
我担心我可望恢复正常但又不能的思想
捆住我的感受
我担心我对它们失去担心
会出现别的问题
窗前那条寒冷的街道和窗前那条寒冷的街道无关
而是因为我渴望得到更多食物
而是因为我减轻众叛亲离的负罪感
才瑟瑟发抖
屋子里没有群体性极为复杂的结构设计
不理会和不理会的东西整天在一起
随便遇到什么,都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无论说什么,都像是故意裹挟着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冬天的坑坑洼洼是草木凋零的剩余物
翻越冬天的痕迹
它们完全指向悲伤的描述
它们不想被诗人发现,它们不希望诗人
从自我的角度去招惹它们
冬天凝重、僵硬、抵抗冷气团的因子
是一切漫长之中不能再漫长的漫长之一
楼房为啥盖到不道德的高度,用精神分析无法解释
我喜欢活在我心中的宁静里,胜过夏天短暂的绿荫
投下斑驳光影的宁静
胜过好多人从这里远走他乡之后
杳无音信的宁静
我不知不觉地爱着冷冷清清的街道
无动于衷的点点滴滴
我用在漫长的冬天盼望春天的心情去抒别人离开家乡的情
我用我没有勇气出去而站在那里顾影自怜的心情
去抒我和我认识的我之间的反思之情
去抒我不认为我有错的反思之情
去抒我的每日所见之情
我有时会一下子想到很多我没有理由不做的事
男人、责任、残缺……但我……
但我似乎也有我暂时不做的理由……
接触以上对我来说意味着背井离乡
接触以下对我来说意味着众叛亲离
日子就在它们之间摇摆,在诗人与诗歌之间摇摆
此处停留着一颗无法向前迈进的心——
我为什么没有成长为一个强有力的我
去迎合浅薄而去丧失自我
不清楚我在一个地方发生的事,会在另一个地方同样发生
一颗我想去做和无法行动的心
就这样相互撕扯
在我的每天所见当中,一些神奇的物体以低于生命的方式
向我挥手——
导致复杂的拒绝不能实现的东西
它是什么,我不清楚
我接触到的都是它们事先知道我的事
我接触哪方面,就意味着哪方面事先听说过我的事
我投射在我心中的我,就是它们知道我的原型
好多情况不明的着急,从我接触不到的事物里看着我
从我从未见过我认识的我里面看着我
我是我以前所看到的和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之间的
所有缝隙的一部分
我看到它,但我让你看到的是从我活动的缝隙里的
那个我看到的它,是我的观念
让你看到的它,是我的
事件的偶然性的观念
让你看到它
请不要让漫长的冬天离开我心灵感受到的地方
请不要让马路和街道通向任何一个方向
它们一旦离开我,会成为流离失所的目标
希望是最好的那个我的黄昏——外部感官的黄昏
把我记忆中的那个黄昏拿走了
斑驳陆离的灯光在回家的空虚里
随意变幻着
梵高的星空
一列隐藏在太阳后面的火车快速穿过,快速穿过得
让人无法理解
它突兀地穿插在静态的物体其构成部分的空间
是看见它与被看见它之间的桥梁
所有的事物是不是那列火车的所有事物;取决于
那列火车是否经过所有事物;取决于
所有事物是否被那列火车经过;取决于
所有从这里经过但不能保存太久的事物;取决于
一部分在这里固定不动一部分飞驰而过的事物
如果我是那时的我,能不能不让我知道我的痛苦
以及不被痛苦承认的痛苦;能不能
不让我知道我的灵魂被黄昏的大气层折射成
房子里的蒸汽和尘埃里的树梢;能不能不让我知道
遥远的天边是我心中永远的迷雾;能不能不让我知道
一闪而过的东西不见了,无从记忆的东西
也不翼而飞
有些不敢简直往前走的东西,有些无法割舍的东西——以前的芬芳
只有我才能描述的情景啊
请不要让轻易就能完成的表达随便靠近创造宁静的地方
我想拥有它们——条索状的脑沟,它们不在公园里
我害怕放跑了狡猾的物像,会失去
对万物的悲悯之心,会失去
不易觉察的痛苦
到现在没有提及终生受罪,不等于没有这回事
不等于没有迷茫和犹豫
不等于我想变成诗歌让我变成的样子
我知道我离不开非常一般
甚至很差的地方……
但在这里可以让我直接说出我想要的东西——
请不要在让我出现别的问题了
我不能好太好,我好一点就行
当那些思想扑面而来的时候
我从几乎不能好太好的小路上走回家中
把它们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