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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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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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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金子梦

◎宫焕臣

小时候在妈妈怀里,常听妈妈给我讲金子的故事。那梦幻离奇般的传说,常使我听得入了迷,我眨着金豆般的大眼睛,总摇着妈妈的手问这问那,仿佛妈妈有讲不完的故事。

“妈妈,金子是啥模样,它象星星一样闪亮吗?”

“孩子,金子是太阳的汗珠,是我们人间的宝贝,有福气的人才能见到它。”

“那我们这里有没有金子?”

“听你奶奶说,咱那南山沟里有金子。有一年发大水,东庄的一个小放牛的在那里拣了一个金元宝,好大好大的。民国十六年,咱庄有一群小媳妇在南山沟里洗衣服,你刘五爷家的杏儿媳妇真有福气,当她看到水里有块拳头大的石头,就连衣服也顾不上洗,放到脸盆里端了回家,后来听说那是块大金块。打那以后,你刘五爷家又治房子又治地,日子越过越红火。”

“妈妈,妈妈,我也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信不信?”

我常这么想: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拣个大金元宝,好让爸爸、妈妈跟我享一辈子的福。

自我懂事起,我就常南山沟里转游,每次回来我都拣一些亮闪闪的、各种各样的小石子,有圆的、扁的、棱的;也有红的、黄的、白的。每次我都把两个小布兜装得鼓鼓的。从那时起,我家的桌子上、抽屉里、窗台上,都摆上了那些小石子。

妈妈说:“傻孩子,这不是金子,以后别胡玩了,还是跟你姐姐好好学识字吧!”

“是金子,就是金子,爸爸说了,石头里就能炼出金子来嘛!”我总固执地说。

没法,妈妈特意给我腾出一个木匣子,专门用来放那些五光十色的小石子。日久天长攒了满满的一箱,好重好重的。那时,我常在街上对小伙伴炫耀:我家有好多好多金子。为这事,文革初期的红卫兵,还真到我家搜查过,吓得我妈妈一夜没睡好,幸亏我家是老贫农,要不非惹出大乱子来不可,说起来挺笑人的。

我还是如此,天天玩弄那些小石子。每逢大年三十,我还要搬腾出来看一看,传说大年三十宝物能显灵,真幻想这破箱子里能蹦出个大金元宝。

有一回,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箱子里真的蹦出了个大金娃娃,那金娃娃还分给我们全家一人一个大元宝呢!我高兴地都哭醒了。

还是妈妈告诉我:“孩子,得到金子不那么容易,福气是辛苦换来,待你长大后,自己就会明白。”直到上初中时,我不再幼稚地想此事。

后来,我高中毕业后被招工,真的到了胶东一个大型金矿当上了一名井下采掘工,我梦寐以求的愿望就要实现,我高兴的连蹦了三个高。临行时,妈妈流着泪对我说:“孩子,别忘了妈妈说的话,福是人挣来的,你到了金矿可要好好干啊!”

在百米井下,我第一次看到矿工们用辛勤的汗水挖出金矿石,我终于明白,金子来的确实不容易。记得当年一位老矿长说,金矿矿工,石海捞针,一吨矿石一克金,他们付出了比金子还珍贵的代价啊!我没想到金矿石还要经过采矿、提升、选矿、冶炼等一系列工序才能变成金子。当第一次在冶炼厂看到金灿灿的金条时,我头一次感到我也是个有福气的人。

六年后,我扎根井下,不畏艰苦,实干苦干,从小班长到中段长,再到釆掘队副队长,成了全国冶金行业响当当的劳动模范,当我在北京从部领导手中接过金光灿灿的奖牌时,我激动得热泪盈眶。

此时,我又想起我金色的童年,我亲爱的妈妈,想起了我那色彩斑斓的五彩石。

(注:此稿,首发于1987年6月15日《山东地质报》″山泉"文艺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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