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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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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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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酒友

                             郭松

窃以为,和我是朋友的,不一定是酒友。有的朋友几杯下去,从头到脚没有不红的,红倒不怕,怕的是过敏,全身起些疙瘩……这样的朋友,怎能勉为其难?别个或自觉无趣而婉言谢绝,或担心扫兴而悄然溜之,都属自然。

和我是酒友的,也未必都能喝。虽不能喝,但能一起兴奋、一起快乐的,也视为酒友。有的喝不行,但能唱,一嗓子亮,或京剧,或民歌,或激昂高亢,或深情委婉,煽动力之强,能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情绪调动起来。还有的虽不能喝,也不能唱,但喜欢那种热闹的气氛,还喜欢买单,甚至是抢着买,多好啊!

能喝的也未必是酒友,还得看酒品。曾见过一帮小青年拼酒,几两白酒,满满一大杯,“先干为敬”的,把杯子啪地一墩:“我干了,谁不干,谁是王八蛋!”哪有这么喝酒的?还有,能喝而不喝,总想让别人多喝,或扭扭捏捏,或偷奸耍滑,甚至用各种伎俩,把对方喝醉的,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酒友。

我喝酒,讲究一个“情”字,以情互动,以酒助兴,在性情相通中互相愉悦。遗憾的是,这样的酒友可遇而不可求。历数经历的大小酒场,我与其碰过杯的,大概也有二三百人吧,但屈指算来,真正称得上朋友加酒友的,不过二三十人。

道平算一个。论职位,他是我领导,论年龄,他是我兄长,但每次喝酒他都说“倒平”(道平),我叫他“平哥”亲切又不失尊重,他大概也觉得这样的称呼好玩、受用。道平个头高,身体好,相貌俊,更重要的是书法和二胡弄得倍儿棒。我和道平,酒喝得好,心也相通。几乎是每逢必喝,每喝必爽。我常说:“跟着平哥走,到哪都喝酒。”

道平是个快活的人。以前在部队,除了谈工作时一脸严肃,平时的他总是嘻嘻哈哈,不摆架子。尤其往酒桌前一坐,更是放松。只要有道平在,就觉得好玩、快活。我曾观察过他喝酒:几两的酒杯,一扬脖就精光,好像没经过喉咙就倒进了肚里。他能喝酒,但不拼酒,更不找软柿子捏,而是率先垂范、以情感人,让你觉得不喝不行,不喝不够意思。

道平也有喝多的时候。有一次小聚,大伙儿轮番敬他酒。他向来讲究真诚,岂有不喝敬酒之礼?推杯换盏中就喝大了。我见过,喝大的人,有人笑,有人哭,有的“出门一倒歪之乎”。道平却不同,喝大就溜了。喝醉的人,大都两眼迷离,四肢发软,一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更有甚者不扶就摔跟头。道平则不然,他目光炯炯,笑眯眯的。

有人说,道平在酒桌上是“宏大叙事者”,其实不尽然。据我所知,凭多年的酒场经验,他知道什么样的场合该喝,什么样的场合点到为止;什么样的酒难以咽下,什么样的酒千杯不醉。他说,他自己在家里就从不喝酒。是的,酒是好东西,却不宜独饮。“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一个人闷闷的,“便纵有千风情,更于何人说?”道平是文化人,不是为了喝酒而喝酒。以我之见,他是为了朋友间情的交融与快乐。

多年前,我曾写过一篇短文,谈到一些酒桌上的体会,摘录几段与道平及酒友共勉——

我之饮酒,最喜三五好友,找一个干净、清静的小店,临窗而坐,如坐春风。菜不必多,酒无须好。让小小的酒杯斟满其乐融融。浓酒一杯杯喝下去,妙语一串串蹦出来。

若窗外细雨霏霏,雪花飘飘,把盏举杯,更佳。雨雪掩去了尘世的喧嚣,浓酒给想象以神助,慢慢地喝,静静地想。有时会想起一些久远的人和事。或抒人生之感叹,或发思古之幽情。哪怕忧伤——忧伤也美丽。

饮酒之乐,不在多少,而在尽情尽兴。兴之所致,何惧开怀畅饮。多少回,我们曾以酒当水,以碗当杯——襟怀坦荡,超然名利与荣辱,任酒燃烧起灵魂的热度,情动于衷而行于言;言之不足,嗟叹之;嗟叹之不足,咏歌之;咏歌之不足,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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