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株蓖麻
那么远的午后
雨水涨满南塘,整座树林中的枣子都青着
它们睡得鼾声如雷,群蝉因而
稍有停滞。我得保证,打着赤脚
走向第一株蓖麻时,我只有十五岁
我又困又渴,第二株蓖麻茎下的草蛇
逃得轻轻巧巧,艺术感十足
此后,差不多用了一个暑假
来辩驳我没有被吓到
发小们少有的结论一致:你肩膀
有刹那的后缩;两只蜻蜓落在了
第三株蓖麻最顶端的叶子
四喜的新婶儿经过时,脸红得
赛过苹果;傍晚斗草
大国连输三捆
现在我常把这些用来激励余生
追忆三株蓖麻,毒性恰好的烈日
但永远不会承认有人一去不归
有人哭过闹过。有人头披大雪
有人手拍猪笼
只是没有人像我,越久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