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去的岁月

作者：董建琼

那时天好蓝

白云拽住了蓝裙的袂衫

故乡那口长方形幽深幽深的老井

青泥苔藓水尾草般游戈

听母亲说

哥哥常带领小伙伴们

调皮地蹲进这水井尽头和

石碉的水龙王小石庙里

也常常是

夕阳坠红时

伴随牧归老牛慢悠悠的哞声

哥哥与小伙伴们正从村落顶上

的山里头担柴而归

村舍 青瓦 土墙 土坯院心 石砌阶

炊烟袅袅 鸡鸣狗吠此起彼伏

老妪老翁孩提是生命的新陈代谢

身形健硕面色红润的彝家媳妇

让村户家拥有了家的味道

叔叔家的君迁子树下

常年卧爬着那只忠诚于他们的大白狗

笨笨的大黑猪常在圈里

哼哼着觅食

那一切

是多么自然纯性彰显着生命的原始质朴

原汁原味的彝家山脚人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把生活的本真与生命的过往

作了最接地气最真实的表达

一不溜神我们已经长大

一不溜神刚刚成熟了的我们

却凝眉看着孩子的混沌与叛逆

一不溜神皱纹已悄悄爬上了大哥的额头

一不留神 世事已阑珊

是否

多年以后

在父母已经静卧的地方

我与哥哥肃然静立

心境感慨却又沧然地说一句

太多始料未及 太多光怪陆离

太多莫名的 突如其来

极不情愿却又是推之不去的

其实 正如同那蛰伏于心底的故乡

都是些 过不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