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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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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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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麦

农历五月是收麦子的季节。在太阳的持续照射下,麦粒已经完全饱满,麦子通体变黄,收割的时候到了。金黄的麦穗沉甸甸齐刷刷的,一个挨着一个,长长的麦芒随风摆动,麦秆之间相互碰触发出轻轻的响声。

父亲早早地起床,把镰刀磨的锋利无比。吃过早饭,气温已经开始迅速上升,这正是大家所期望的。收麦的时候最好天天大晴天,气温越高越好。

大人们一只手抡圆了镰刀,快速地在离地一寸左右的地方切断麦秆,麦子就顺从的倒向另外一只胳膊。等到怀里的麦子抱不住时,就把麦子放在地上,抽出一把分成两半,把有麦穗的一头交叉扭住,把其他麦子往上一放,用抽出部分的麦秆作为绳索拦腰捆好,然后麦穗朝上立在田里。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一个人割麦水平越高,田里遗漏的麦穗就越少。当然,既要讲究速度更要把握力度,否则有些麦粒就会从麦穗里掉落田间,造成极大的浪费。等到麦子全部收割完毕,麦田里就立着一捆捆的麦子,讲究的人家摆出的麦捆都是等间距的,就像正在接受检阅的士兵。

中午十二点以后,田里就像热气腾腾的蒸笼,但是再热再累也要继续收割,我们要跟时间赛跑。正因为天气炎热,雷雨才会随时到来。我和姐姐负责把捆好的麦子放在手推车上运回打麦场,卸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并一捆挨一捆码放整齐。刚割的麦子,有些麦粒还没有晒干,碾场的时候容易被碾碎,所以在碾场前应该尽量晒干。大部分时间,我们都躲在地头的松树下乘凉,用麦秆做成的吸管喝桔子粉泡的饮料。这是难得的机会,只有割麦的时候妈妈才舍得把桔子粉拿出来。

晒干后的麦捆被解开,摊平放在打麦场里。一辆四轮拖拉机牵引着一个宽约一米,直径约七十公分的石制大骨碌在场里转圈,来回碾压,麦粒就从麦穗里分离出来。碾压过后麦秆变得很柔软,挑起来抖落夹在中间的麦粒,堆成一个馒头形状的柴草垛。麦秆是不可多得的烧火做饭和烧炕必备的理想燃料。

挑完麦秆后,剩下麦粒、麦壳和碾碎的麦芒混在一起,只能拢成一堆等待夜晚来临。白天太阳炙烤大地,由于地面受热不均,晚上肯定有风。风起时,用木锨铲起混合着麦壳的麦粒垂直抛向空中,麦粒较重会落在原地,麦壳较轻就随风在远处飘落,麦粒就这样被分离出来。

麦粒分离出来后,装袋运回室内存放,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一年的好收成终于变成了实实在在的粮食。要是碰到阴雨连绵,不管麦子在地里,还是在打麦场都是很糟糕的,它有可能落在田里,有可能发芽,也有可能发霉,这些都是庄稼人的需要极力避免的。

收获的麦子,在室内晾着。等到出太阳的时候,就装袋搬出去爆晒,要晒得非常干燥,这样就可以倒入粮囤长期储存。我喜欢睡在手推车的阴影下一边读书一边看麦子。隔几十分钟用木耙翻一遍,这样能保证所有麦子都被晒干。我用木耙在麦子堆里划出各种图案,这是夏日里的一大乐事。

收麦子的那几天,到处都是匆忙干活的人群,空气中飘扬着细细的灰尘,拖拉机碾场的声音不绝于耳,那种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但时时出现在我的记忆里。(2019年6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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