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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原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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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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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调味品

她有五个姐妹和一个弟弟,家里所有的人都围着弟弟转。由于孩子多,父母整天奔波忙碌也无法使所有的孩子都能吃饱饭。家里母鸡下的蛋,大部分都被卖掉换回生活必需品,只有偶尔被鸡踩破的蛋,母亲才用长柄小铁勺放在灶火上炒了分给他们吃。当时能吃上一口炒鸡蛋,那种幸福的滋味能快速传到全身的每一个地方。成年后,生活富裕了,她依然爱吃蛋。端着一大碗鸡蛋却吃不出那种记忆里的味道。她思前想后才恍然大悟,原来饥饿才是最好的调味品。 

离开家乡多年了,她从未在吃嫩玉米的时节回过老家。她时常回味蒸玉米棒子那股令人难以忘怀的清香。有一年,父亲闻知秋天里她带着丈夫和儿子要回家待几天,但是刚好错过吃玉米棒子的最佳时期。年迈的父亲就刻意晚了十几天又在一小片地里种上了玉米,算起来等他们回来刚好能吃到可口的嫩玉米。当他们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父亲早已准备好了一大桌好吃的,包括几根黄的诱人的玉米棒子。她急切地吃了起来,父亲着急的问她好吃不好吃。她告诉父亲很好吃,其实她清楚错过了节气,玉米就不可能有那股香味,但是厚重的父爱足以弥补这个小小的缺陷。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父母已经不在老家居住,家里的院子里长满了野草,只有大门上的门环在风中摆动,不时发出金属碰触的微弱声响。

弟弟大学毕业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工作,工作稳定后就把父母接去与他们同住。去看望父母的时候,她迷恋上了当地的螺蛳粉。回家后,每当想起父母兄弟,她就想吃一碗螺蛳粉。弟弟经常寄来整箱的螺蛳粉,还是不够吃。有时也从网上购买,可是她总觉得网上买来的没有弟弟寄来的好吃。反复对照了两种螺蛳粉的做法和配料表后,她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她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他的家人,丈夫笑着说,其实网上买来的缺少了一种很重要的佐料,这种佐料就是弟弟的爱。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却在她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想家的情绪随着这层层涟漪不断向远处扩散,最终必然会抵达那个能够化解她万般思念的地方。

所有令人记忆深刻的味道都与某种感情紧密相连。有的时候食物能化解思念之情,同样的道理,只有注入感情才能使食物的味道更加浓郁,更加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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