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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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水湄邂逅（1）
一
秋日，清澈的湘江，显得格外温顺和妩媚。
微风中，两岸青翠欲滴的江柳，象出浴的袅娜少女，轻拂着秀发。
宽阔的江面上，碧波掀起涟漪，不见星点帆影。就连那平日撒网的渔舟，也不知藏身何处。
蔡讷奉令率领九架“野马式”战斗机，冲破云雾，飞临湘江上空。
这是一名美国籍的身材高大魁梧男子，他的父亲是美国人，长期在中国的沪杭一带传教，娶了中国陆军医院的一位护士为妻。生下他以后，其母给他取了个中美“混血”的名字：蔡讷·史密斯，从小在上海上学。
淞沪战争爆发后，他和父亲被撤回美国，其母却在战争中牺牲。为了报仇，他加入美国志愿航空队来到中国，经过大名鼎鼎的飞虎将军陈纳德创办的航校训练后，屡经空战。
他们所驾驶的P—51战斗机，是美国近年生产的一种较为先进的战机，机身配有四挺十二点七毫米的高速机枪，可携带炸弹近一吨，最高时速超过七百公里，可升至万米高空。具有体积小、速度快、火力猛、爬升迅速、操纵灵敏、续航时间长等优点。
飞机起飞后，犹如一匹脱缰的烈性野马在云天中任意驰骋，因而被称为“野马式”战斗机。自从中美空军装备这款战机、并成为对日空战的主战飞机以后，作战能力得到迅速强化。
这次，他们攻击的目标，就是长沙附近的日军后勤补给线。
按照预定的作战方案，飞临目标上空，由第二编队的四名队员在高空担任警戒，蔡讷率第一编队的五名队员超低空沿湘江搜索目标。
具有多年空战经验的蔡讷，不相信敌人有遁甲之术、能够隐踪。
突然，耳机里传来僚机涂树帜的声音，他发觉河湾的芦苇荡似乎有些异样。蔡讷也同样发现了重大疑点，便在河湾上空盘旋搜索。
茂密的芦苇丛，挺立着一些笔直的树干，宛如鹤立鸡群，而枝叶则有规律地一圈圈环绕着……旁边的水面，一片浑浊，还飘浮着白沫。
经验丰富的蔡讷判断，这泡沫肯定是日军汽轮经过后留下的痕迹。那高耸的树干，毫无疑问是经过巧妙伪装的汽轮上的桅杆。
他心里发笑，王八蛋，你来这一着，岂不是欲盖弥彰？立即下令，对那弄巧成拙的树干周围实施攻击。
一试，非常凑效，芦苇丛中马上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日军纷纷跳水逃命。原来，这里隐藏着一艘铁甲运兵船和二十几艘木质运输船。
目标出现了，岂能错过歼敌良机？他们不断地从空中俯冲而下，犹如伸出长长的喙，狠命地“啄”着那乱蹿的猎物，机枪子弹接连不断地追逐着、“叮咬着”那些惨无人道的家伙。
为防敌船溜走，蔡讷率先向欲逃离的船只发起攻击。还果断下令，堵住口子。
队友也跟着轮番猛攻，好不过瘾！
机群犹如饿虎捕食，一架架从高空俯冲而下，轻按投弹键，汽油弹便落在船上、水面。
江面上宛若有一条条硕大无朋的火龙飞窜，霎时筑起了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
“火墙”内的日船，犹如瓮中之鳖，任由拿捏。
接连不断地轰炸，又引爆了船上的弹药，爆炸声震天动地，不时掀起滔天巨浪。纷纷解体的船只，碎片随着烈焰腾空漫天飞舞。
顿时，铁甲船倾覆、木船支离破碎，日军尸体飘浮江面，象极度缺氧的鱼塘死鱼一样随波逐流，血水染红了半边江……
炸弹不时像隆冬的冰雹一样下泻，码头上的仓库，也和日船一样遭受了致命攻击，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日军欲补给前线弹药、粮秣的船队，便在短暂攻击下化为乌有。蔡讷他们也顺利返回芷江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