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一过,褪去冰封雪覆臃肿冬装,小溪换上时令春装,潺潺声哗哗声响起,年年如是,岁岁如此。
没有谁能说清小溪的年龄,或许它就与这座山同龄,可是又有谁知道山的年岁?经年翻涌的泉眼,顺着山绕过石,不知疲倦地日夜流淌,泛着一片白白亮亮的光点。溪水慷慨地给两岸知名不知名的草儿喷洒着清新香味,草叶显得越发绿了,仿佛都能掐出水来。
无拘无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东忽西,轻快摆出各种姿态,仿佛串串美丽音符。看到或静或动的鱼们,不由让人联想到“水机缥碧,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优美境界。此时,有树叶悄然落入清澈溪水里,溅起一小颗一小颗的水花,溪水开心极了,只见他一路推推搡搡,把落下的树叶不断挤到漩涡里,使树叶直打转,让他千不得、后不能,爱开玩笑的溪水这才松手,让树叶脱身离去。
峰峦叠嶂、溪流纵横,是溪水鱼的理想栖息地。小小的溪水鱼“撩拨”起了老李的“心弦”。
老李今年才56岁,因为过去长年在皖河(长江一支流)靠打鱼维生,风里来雨里去,皮肤黝黑,显得与实际年龄不够相符。老李清晰地记得,17岁初登渔船时,长江皖河渔业资源非常丰富,那时鱼好捕,一年能赚七八万,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长江皖河水质的变化,加上地爬网、深水涨网等新型渔具的出现,长江流域皖河干流渔业资源快速衰退,由于无序捕捞,鱼越来越少,越捕越小,甚至到了“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地步。
眼光独到的老李意识到,早晚有一天,长江肯定会禁止捕鱼的。于是,早在2014年,老李就主动找到政府,拆除了陪伴自己几十年的渔船,主动上交了《内陆渔业船舶证书》。放下鱼叉和渔网的老李决定告别捕鱼人,从此要做一个养鱼人。
为什么要养山溪流水鱼,老李自有考量:一旦“江鲜”彻底禁了,必须要找到可替代品以满足食客需求,二则,自己的家乡几百年前就有了溪水鱼,天时加地利,自己不妨做点探索,哪怕失败了也无所谓。
溪水鱼想养是一回事,能养成则又是一回事。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溪水鱼养殖有难点,一是对水质等地理环境的要求特别高,要达到人都能直接喝的标准,二是从稚鱼到幼鱼,成活率低;三是卵甲藻病防控不好掌控,技术要求高。”说起溪水鱼养殖,老李娓娓道来,毫不掩饰。
从2015年开始,老李在承继家乡传统溪水鱼养殖基础上,大胆走出去,与外地养殖户交流互鉴,从而赢得了全新的发展。而今老李名下的溪水鱼一斤能卖到七八十元,鱼干三百多元一斤,不提前预定根本就买不到。
“起初只是在溪水里养鱼,后来看到游客多了,才萌生了开饭馆的打算。”老李由衷感慨,没想到山溪流水鱼“一发不可收”。2018年在镇规划部门指导下,老李把自家房屋做了整修,搞起了渔家乐,发展起集农耕文化体验、乡村休闲旅游、鱼类主题餐饮相融合的休闲渔业体系,开发“一鱼三吃”“全鱼宴”等10个系列菜品,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生态美食和以文化体验、山水度假、乡村休闲等新型业态。
溪水,就是一首流动的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