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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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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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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粒皆辛苦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麦熟一晌,贵在争抢”。遥想当年麦子收割场景,有紧张,有劳累,有喜悦,五味杂陈。

早年在乡间学校读书教书,每到农历四月底,学校根据农村实情,都要放上几天麦收假,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全体都有。

放假头天的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我被叫醒了,跟随母亲下麦地,此刻星星还挂天空上,麦颗上还沾有露珠。望了一眼不见尽头的麦地,母亲弓起腰,割头把,示意我随其后割二把。

深谙割麦技术的母亲腰身并用,手脚协调,左手挽紧麦颗,右手跟上镰刀,“嚓嚓”“嚓嚓嚓”有节奏响起,不绝于耳,我跟在母亲后面,一开始还好,我都能跟得上趟,跟着跟着,渐渐地拉开了距离。我暗自追赶,可是越急越乱,一行,两行,三行、、、、、麦子也割不干净,麦把也对不齐整。

昏黄的太阳跃上天空,在火热阳光的暴晒之下,锋利的麦芒扎得我脸、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一阵风吹来,拂得麦颗跳起舞来,似乎要告诉我什么叫“如芒在背”。那个麦芒扎在身上,灼伤一般疼痛,本就腰酸腿疼,汗流浃背,此时此刻更觉奇痒难言。我对“男人最怕割麦子,女人最怕坐月子”似乎有了更深的感受。看着我脸色变红,母亲递给我一壶水,要我休息会,并退回来站到我的“割位”上,补齐我与她的距离。一顿牛饮,甩甩胳膊,蹬蹬腿脚,我咬咬牙,又投身“战斗”中。

母亲说,割麦不怕慢,就怕站。我也学着母亲,一行割完才直起身来擦把汗,这样一来少起身,腰就少疼点儿;二来可以少擦汗,不直起身,汗就直接顺着眉毛滴到地里了。

割了麦子,接下来是担麦。这是一项来不得半点虚假的力气活。麦担上肩,既要挺直腰杆,还得看好脚下的路,否则担散人摔。按照父亲的指点,我每次不担太多,尽管如此,由于我平时力气活干得不多,要不了几趟,肩膀红了肿了,腿上像灌了铅。晚上躺在床上,身上又红又痛,表皮一层一层往下落,腰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至今每每忆起割麦,脑海中总会浮现出滚烫的汗水和弯曲的背脊。

接下来就是碾麦、扬场、晾晒了。这都是与天气较量的活儿,看着黄澄澄的麦粒,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风吹麦浪,昔日农家那繁重、紧张而忙碌的麦收景象,早已逐渐淡出视野,化作模糊的记忆,给我留下的,是一颗颗感恩的心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希冀、、、、、、

后来,我调离农村,来到城里工作,再也没有割过麦子了。但是有着割麦的经历的我,看到麦子总是感到格外亲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对粮食的这份情义,我也一点一点地讲给我的孩子,并在假期带他回到乡下,体验粮食的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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