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读山的味道

走读山的味道

●朱文华

五朵山读春

五朵山的春天是美丽的。

春暖花开的日子，我登上了五朵山金顶，阳光温暖着，圣朵、禅庵朵、娇女朵、摩云朵、哑女朵五峰争秀，那绿那红那黄那紫，在温暖的阳光下怒放着鲜艳的色彩。于是，我在五朵山看到春天是鲜活的，是流淌着无限活力的生命之源，是无数的万紫千红的希望所在。

起初，遥看远山，是一抹淡淡的春，一片淡淡的青色薄雾，往往是在山脚下不经意地飘游。当你真正追寻她时却什么也没有，可谓“草色遥看近却无”。这时侯你会发现，春还在残冬的压抑中。残冬的余威将阳光笼罩着，阳光就有些无力，有些软弱而淡白。于是，天空虽然开始明净，开始有别于冬天的灰暗而慢慢走向湛蓝，但依然有些冰冷，山的坚硬骨骼还在隐现中清晰着，春就显得很努力，很用功，很是蕴含深沉。

其实，这也仅仅是一个过程，冬天终将过去，春天必然到来，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但是你要带着味道品读，就要有一些多余的思考和想像，否则，世上的一切也就真的没了味道。没了味道的世界也就不再五颜六色，丰富多彩。

也许是终于完成了孕育和努力的过程，突然有一天早晨你会发现，太阳一下子新鲜了许多，明亮了许多，风也温和而多情，牵着人们向着那个最先接近阳光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他们渴盼的春的气息。远山若有若无，不再羞涩，极大方地把山水田林装扮着。也就是从这个早晨开始，春就饱涵了嫩绿的汁液在枝头上，草地上，山坡上疯长，长出一片一片醉人的风景。“春色满园关不住”的季节，被压抑了一个冬天的人们仿佛忽然也冲破了束缚，潮水般向春天涌去，去呼吸和咀嚼蘸着阳光味道的春的气息。

湖边柳林婆娑，微风轻轻拂过，水面上就有一片一片的绿在舞蹈，还有一对一对的情人在里面走出浓浓的诗意。成片的连翘花将柳树湾、翠屏湖、跑马岭等坡坡岭岭染得亮黄亮黄，无数的游人在暴瀑峡听瀑，在玻璃栈道登高。各种各样的鲜花，有的含苞，有的盛开，芬芳的花香和着细风在人缝里一丝一缕地飘散，人们似乎从这里面闻出了香味，也品出了颜色。于是，这地方往往就成了城里人游春寻乐的好地方。于是，也就很拥挤，很热闹，说笑声，吵闹声把鸳鸯溪、玉盘潭、畅心谷灌满。

而此刻，如果在梯田、山墁，却是又一番景致：春的心情无拘无束地张扬，没有任何干扰，且幽静而空旷。小鸟的声音也在春的气息中传递着快乐。麦田呢，一宕一宕的油绿，若没有风的时侯，是凝滞的，厚重的。风吹起来，就卷起浪涛，很韵致，飘摇着丰收的旋律。里面也许会有零星的，或者大片盛开的油菜花，黄得可人，便有蜜蜂率先在那花上吟唱，让潮涌的行人看了心醉，看了就有美感，看了就想创造一个什么奇迹来。比如，画一副莫奈的画，或吟一首普希金的诗。这时侯,大山被春全部晕染了，漫山的柞树叶子嫩得能滴下汁来。有时，满山的绿突然会有一簇或一大片杜鹃花或刺玫花骚扰出很有诗意的情节，让游人涌出许多激情，拍照的，录像的，都在努力用高科技把这一切收藏。杜鹃花是红的白的紫的，而刺梅花呢？细碎的，洁白的，簇拥着垂挂在一棵柞树或紫桐树上，如同一面或两面白绸缎飘逸着。大自然调配的淡淡的花香和着春的汁液，染绿的气息在山野间飘散。一场春雨过后，刚刚涨起的桃花水就会在山沟里弹跳出叮咚的轻音乐，让你仿佛在聆听“维也纳森林的故事”.....

当你用心用情去品读的时侯，五朵山的春就会如此让你沉醉，让你不自觉地流连忘返其间。

五朵山的春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希望，而且有着极强的爆发力。因为她是从一个冬天的沉默里走出来的，走过了由沉默到复苏，从复活到旺盛的复杂过程。于是，春就对生命和希望有着更为准确的诠释，“一年四季在于春”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于是，人们那样渴望春天，热爱春天，拥抱春天的意义也许就在于此。

春，是诗意的，是明艳的，也是生机盎然，充满希望的。于是，那个春天，我在五朵山读出了春的精神意蕴，灵魂内涵。

百尺潭弈夏

百尺潭飞瀑千丈,颇为壮观。

于是我在想，如果邀三五朋友,临瀑而坐,有奇山奇峰奇水相伴,摆开黑白大战，在对弈中品嚼“空山无嚣尘,飞瀑卷涛声,手谈黑白语,忘却伪与真”,定有绝妙情趣。

那个气温十分适宜的夏日，我如愿与几位朋友成行。

不及潭，却闻轰鸣之声自峡谷里溢出，随风带了丝丝的水雾游走,冲撞得心旌飘摇。朋友说，这便是百尺潭飞瀑击石之声。

距潭数百米,但见两山如刀劈斧凿,有石级横在眼前,于绝壁间曲回而上。攀行于石级之上，令人感觉在半空里悬浮,颤颤悠悠。石级尽处,有潭,方圆数十米,水清澈可鉴,却深不见底。临潭石壁高千仞,水从石壁之上倾泄,如一条宽大厚实的布练,飘飘洒洒落入潭中。顿时,潭面上水花四浅,卷起千堆雪。有风从潭中飘起，迎面徐来，吹一身清气凉爽，在盛夏里十分惬意。若目光追随瀑布而下,便见一卷卷瀑水幻化着,飘逸着,有些还不及落入潭中,便随风化雾,飘散了,融入阳光之中。看得久了,仿佛自己也随风化雾,融入阳光中了。这时候，似乎真正读懂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豪放之气。

如果说瀑布壮观诱人,那么,瀑边宽大高耸石壁之上的图案更是秀色可餐,那是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瀑水朝露”不知经过了多少个世纪,汲取了多少大自然的精华绘制而成,梅兰竹菊、灵山秀水、千军万马、飞禽走兽,或工笔写意、白描速写、具象意象,是张大千、齐白石、凡高、莫奈等艺术家也无法比拟的。

瀑布之壮美，是靠大山绝壁来完成的。

石壁山坡上林木葱郁，浓得醉人。有蝉声或鸟鸣从醇酽的浓绿里飞出，和着明净而热烈的阳光，在或雄壮或妙曼的山峰坡岭间行走，很有些可人的味道。此刻此处，虽是盛夏三伏天，阳光也温和了许多。

我们选一树荫石板处，和朋友一起铺开一片蓝天,摆开黑白大战。星、拆、刺、挂、飞、跳......十九格蓝色棋盘，黑白二色飘然其上，如行云流水，敲击出无穷妙味。激烈的战斗在棋盘上卷起阵阵狼烟,如两条黑白长龙在蓝天扭斗,左冲右突,有瀑声、风声、鸟声弹奏出英雄无悔的“十面埋伏”,难舍难分的“阳关三叠”,清新亮丽的“春江花月夜”。也许只有如此之处才有黑白大战的意蕴,瀑水清风将大脑冲洗得干干净净，心境在有意和不意间得到提纯和净化。

黑白之思辨，天地之方圆，一阴一阳，之谓道也。

当从蓝天白云、古今战场、棋盘博弈中回过神来,已是夕阳西照时分。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可我依然沉浸在飞瀑绝壁、茂林修竹、蝉鸣鸟语、山风徐来、鏖战于黑白之间的氛围里，这氛围妙不可言。这让我对生命有了更多的感悟和禅意，我似乎领会了竹林七贤等古代先哲圣贤寻一处山野的溪流宝地，或茂林修竹田园，抚琴、弈棋、书写、晕染是怎样一种返朴归真，亲近大自然的忘我情怀。这可能就是人类最原始的旅游行为和旅游理念。如今，我们在发展旅游中，努力把山水景观与人文精神有机对接，让游客从中体味出旅游的真谛，或许是在探寻旅游的本真原味。于是我在想，旅游就是文化理念，人文精神的体验与践行。

当我从思想的火花与碰撞中走出来时，忽然发现两面的山坡上有红白相间的花朵一片片,那是刺玫花、一串红、野石榴，在深绿色的掩映里尤为醒目，把横岭侧峰涂抹得更显英姿。时令已接近秋天，季节就这样一分一秒走过,但不管怎样,鲜花青草或枯或荣,一切都是短暂的,唯有瀑布那图案和那在瀑布与图案相约之中的黑白情趣与人文精神所具有的魅力，才是永恒的。

宝天曼品秋

深秋,朋友约游宝天曼。

汽车在弯弯的山道行驶,天空有阴云浓稠,而奇峰异石,峡谷河道间却没有丝毫的雾罩。于是,满山碧翠还有满眼苍绿如同在水中浸泡着显得很凝重。正是野山菊盛开的季节，刚进山时，漫山遍野的菊花一簇簇一片片，在深秋的阳光里闪着金黄色的光亮，十分耀眼十分绚丽。远远望去，如傍晚太阳照着的云朵。但与云朵不同的是它能飘散出清幽略带甘甜的芳香。这香随着习习山风，有时是一丝一缕的，似乎随手可及却又摸它不着；有时又浓浓的，很厚。闻着，似嘴里含一口浓浓的碧螺春。

渐行渐远处，山也更高更陡，林也更深更密，小溪也瘦了许多，不那么舒缓，有时还有些脾气，猛然垂直而下，挂起一条纤弱的白练。若是盛夏汛期，那将很为壮观。唯有野菊，被丛林掩没了，很难有满坡的一片一片金黄。但浓郁的菊香非但无减，似是经了丛林的过滤更加的纯厚清冽。这时，小溪两旁裸露的石缝或浅草丛中的野菊就更为显山露水，更为傲慢无控。或石缝里一簇，或杂草中一片，有时是一片连一片数十米，随小溪弯弯的，如浮动的流云。那花朵是细碎的，大小一致，整齐划一，朝天开着，一个紧挨一个簇拥着，黄到极致，浓到极致，美到极致。那清幽的芳香就更加清新.....

越往前行,山路越险峻,一边是陡壁,一边是悬崖,往崖处望去,就觉人在空中悬浮,山石草木,天光云影都在旋转。几个没进过山的孩子们先是惊呼,一脸的兴奋与惶恐交织的复杂,然后就伏下脸去,不敢向外张望,却又挡不住诱惑,偶尔窃窃地,从眼角处渗出一丝惊羡。

汽车行至山门处也就到了终点站，前面的路只能靠步行。进了山门，一条路是挂在绝壁上的栈道，五颜六色的游客已把它点染，横在高高的绝壁间，如一条蠕动的彩带。而另一条路则是石级小路，通往山峰极高处，需徒步攀登。孩子们出奇得勇敢，都愿意走小路，登山峰，品味“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沿小路行，路的险幽越来越甚。最后,绳子般在山腰间斜斜地挂着、扭曲着伸向丛林里。人走在这“绳子”上,颇有走钢丝的体验,稍有不慎,就有滑进山谷的危险。但路边的野菊花，牵牛花等花花草草随手可采，起初，孩子们采着花草或蹦或跳很是兴奋，但似乎经不住这钢丝的摇摆,渐渐安静了许多,滞留在小路旁的怪石上,很像一个个长长的惊叹号。我们动员和鼓励着孩子们继续前行。这时，忽然有轰鸣声从遥远处飘来,寻声望去,见一瀑布飞练般潇洒着飘摇着垂直而下,蔚为壮观,宛如银河垂落。路也被一层一层开着的野菊覆盖。眼前的野菊金黄爽亮,很是热闹,且有清爽略苦的幽香随风飘散,仿佛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一丝一丝地游走。走在花丛中,心就有升浮的感觉,很有"沉醉不知归路,误入藕花深处"的意境。大自然的妙手总能绘出奇异光彩,是任何能工巧匠也无法企及的。

渐往高处，雾就浓重起来，一绺一绺的棉絮般游弋，树木也愈加高大，且种类繁多,伴有生物学家们所说的孓遗植物古生物活化石,俨然是原始森林。此刻，天空渐渐下起雨来,拍打在树叶上,由小渐大,声音也由稀变稠由弱变强,织成密集的网，响起雨打芭蕉的旋律。不想,森林听雨也如此绝妙,与听"胡茄十八拍"无二。

这时,脚下自然滑了许多,山也陡了许多,但有大大小小的树木作伴,并无险情。这是深秋的雨,尽管经过树叶的筛滤,砸在头上,仍不那么温柔，很快衣服就湿了,可我们并无一点的凉意，孩子们也精神了许多。

我们本想登上山顶,但峰顶还遥遥无期,无论大人小孩，那个欲望的欲望似乎被雨水浇得没有丝毫的温度,一个个累成一滩稀泥，东倒西歪。这时才感到深秋的雨已经有了很厚的凉意。看天色渐晚,我们没再攀登,只好沿路返回。

孩子们说：“这次半途而归，下次我们一定能登奇峰。”

下次一定能！孩子们就是希望，峰顶就是希望！

大青山钓雪

那个深冬腊月，大寒，天气阴沉，天欲雪的意思。可我在想，如今的雪总是下不大，远不如过去的雪。过去，下一次雪五六天化不完，可现在，刚刚还下得很潇洒，很有些味道，让人很想走到散落的雪雾中，找一找童年的乐趣。可还没能认真去想，去品味，雪就停了，就化了，留下的往往是遗憾，是满目的星星点点的残白，是一种失落在往事中的回忆，又是一种大自然对人类感情的骚扰。

这是一个雪后的早上，我忽然想，何不背起鱼杆钓鱼去？因为我除了喜欢钓鱼，没有其他的爱好。尽管地上的雪已是星星点点的残白，但真正融进去，一定会很有些意思。于是，我就约了几位鱼友。

天还没有大亮，有一点晴了，刚刚透出一丝亮光的天边就有了一绺红，这红不经认真地看是看不出来的。我们一行人骑着摩托车，在雪后清晨的薄雾飘摇中疾驰。路边的村庄，房屋，梯田，山坡和没有叶子的大大小小瘦骨嶙峋的树木，在或厚或薄，或多或少，或有或无星星点点的白雪中，也就有了些许的诗意，这让我的心忽然间也有了些许的诗意，也就不再去想那些有点失落的心事了。

这是大青山脚下的一个小水库，大青山雄壮、伟岸地耸立着，很有些撼人心魄的魅力。大青山在我们那许多峻峭秀美山峰中，也算一秀。而大山脚下的小水库，一潭碧水，很有诗画的意蕴。若是晴朗的春天，这里便是一处很好的景致：四面环山，满山都是嫩得滴翠的绿植上，盛开着一片一片金黄的连翘花，环着一库的清水，倒影让蓝天白云都在里面，实在醉人。可现在，寒冬腊月，干瘦的山骨裸露着。不经意间，雾就漫了起来，山里的雾总是很大，灰白的雾很快就把大山锁得严严的，那水库更是仿佛被一团棉絮覆盖着，什么也看不见，空中的云开始浓厚起来。

这里对于我来说算是轻车熟路。到达目的地后，就开始卸包，支杆，装轮，拉线，上钩，挂虫......这一切程序，我们都熟练得如小学六年级学生背诵加法口诀一样。尽管水面什么也看不清，但我们都能准确无误地把钓钩打到要打的地方。

把鱼钩打完，还没等把烟点燃，就有铃声清脆响起。上鱼了，我急忙提杆收线。根据经验，我知道这是一条不小的鲫鱼。的确，线收到边时，两条各自足有七八两重的鲫鱼在线上挣扎着，弹跳着。我一阵高兴，孩童般蹦着，跳着，欢呼着：上鱼了，上鱼了，而且是双胞胎，咱们个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呀！尽管唱歌对于我这个五音不全的人来说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可此时不让唱，我会更痛苦。于是，那没有韵律的歌声如打破的铁锅，撕裂的声音刺破浓雾，向深处蔓延。

深冬钓大鲫，这是我们早已用实践证明了的经验。我们不停忙碌，只有这时，我才感觉自己是自由的，没有思考，没有郁闷，没有左顾右盼，也没有那些所谓的责任，有的只是自然状态下的自我表现，很原始，很真诚，如大山和草木一般实实在在。一个小时过去，我们一个个满头大汗，棉袄也早已剥去，满脸的灿烂和快乐。

垂钓是人和鱼博弈的竞技技术，是一项健康、文明，能以提升人们体能、精神的有益活动。难怪垂钓纳入奥林匹克比赛项目。

也就在这时，雾慢慢散去，大山的高高低低，莽莽苍苍，朦朦胧胧开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水库，极静，水面也极平，一丝风也没有，而灰色的云却更加浓厚。偶尔，有水鸟孤独地飞过，留下一声或两声孤独的低鸣，虽然给水库留下了一丝悲凉，但在我眼里，也留下了诗意和美。这时侯，有木头撞击铁板的声音从远处擦着水面钝钝地飘来，惊起一道道水纹线隐隐地颤开去，接着，只见一农妇摇一小舟从此岸向彼岸慢慢划去。我知道，那农妇是到对岸的山坡上忙碌农事。远远的，那风景让有些喜欢画画的我有些迷醉。

我正钓得兴起，忽然感觉有细小而微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踩着极轻的步子悄悄走来。开始，我并没在意，当我明白过来的时侯，细碎而密集的雪粒已经把平静光滑的水面敲碎成一张小眼网。我望望天，又看看网一般的水面，心似乎被雪溶了，被雪染了。

我的意识被渔线牵着，随意地想着。雪粒变成了雪花，从空中慢慢飘摇着落下，于是，大山茫茫的，水库也茫茫的。大山和树木开始慢慢变白，很象一幅明清时期的墨雪图。而雪落在水面上，发出极弱的窸窣声，在我的耳里，这是一个灵魂碰击的声音。我望着茫茫的大山，茫茫的水库还有茫茫的雪花，忽然想到了那首诗，忽然高亢地朗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那声音在空旷的大山和雪幕中飘荡。此刻，我仿佛体味到了雪浴的感觉，某种程度上，山野雪浴就是对思想和灵魂的洗刷和提纯，远比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洗浴场所高雅得多，纯净得多，舒适得多。

雪越下越大，再不走就没法走了，我们只好收好钓具，又把垂钓的残留物收拾干净返回。我们始终坚持这样一个习惯，决不把垂钓时的残留物拉下，这是对人类生存环境的起码尊重。

雪在路上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路已是很难走了，但风景似乎这边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