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在野外,见证一场霜降 这是人间最安静的中夜 天空准备好了 持续而均匀地播撒着,分子态的物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散落在潮湿的人世 像一些冰晶,漂浮于河面 他们行走在生活的崎岖之上 量入为出地紧攥手心 养老养小,为生计奔忙和憔悴
眼看着成了英雄,却没看清他们的相貌 眼看着成了烈士,仍然不知道他们的模样 在大疫面前,他们是一群高度简化的人 就像铁,简化为刀
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散落在潮湿的人世 像一些冰晶,漂浮于河面 他们行走在生活的崎岖之上 量入为出地紧攥手心 养老养小,为生计奔忙和憔悴
疫病流行,中国仪式口罩之国 复杂的面孔,被口罩简化 看不见的区域,自有人心,完美地补上
输电线,裹着厚厚的冰壳 运煤车,被大雪堵在荒郊野外 炊烟,斜斜地冻在半空,指向蛋黄一样的太阳 它们都是带火的事物,却困于 自己的反面
我念及你们的疼痛而惊醒 就像风念及树的疼痛而鸣,刃念及 猪牛羊的疼痛而颤抖
当孩子们每天集合在操场,向国旗行礼 当誓言一千遍、一万遍地响起 当校长的训词激越地回荡在跑道上空 一年,两年,十六年 没有一个孩子知道,脚下,深埋着 他们的一位老师
跟着母亲步行三十里路去看外婆 整洁的小院里,外婆 用一把糜子穗儿笤帚,细细地扫 母亲平举双臂,在原地转圈圈
切开苹果,惊扰了你 你的慌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只苹果,对我来说,毫无价值 而它,却是你的全部 我轻轻合上,放在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