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酒不能解放的,时间可以做到了,但八十年烟火人间的修行,在人生的三昧真火里炼成绕指柔,真不是凡人可轻易做到的——这杯岁月的佳酿啊!
时隔经年,再去回忆,如同惊起里面一些做窝的鸟儿,一时尘烟弥漫,鸟羽翻飞。这样温暖的记忆,中国素有的民间气象,已经和母亲当年铰下的鞋样子一样,扁扁地折叠在某本遗忘的老黄历里
嗅一嗅朝颜的花气清新,闻一闻暮容的暗香郁郁,既珍爱着朝颜,也不舍丢弃暮容。一个似现代诗清香四溢,一个像唐诗宋词暗香萦绕,有时嗅一下暮容的深浓,朝颜之味就淡薄了。
面对一张空的座位,理想变得模糊,暧昧,摇曳不定,与我同在的是谁?像读着我自己,搀住滑跌的身影。一隙光,一簇炉火,都照不进心境时,胶着于写作的荒谬,胜于不写作的荒谬。
脚踏上停车场,心里的水坑从不曾蒸发。乡村在模仿城市的风味,那位精神的乳母拽出哺育过村庄的乳房,义无反顾地折身向时空深处。
通透,萧然的秋天尽收眼底,笔管扑向不着边际的浮想,远远地,几个墨点般的鸟影落于青苍际线,一幅临近收笔的秋之画卷,将兴亡,桑麻稼穑和流离劳苦隐在无尽的留白······
树与鸟犹如此,人何以堪?我们都是村庄的先遣者。有一天,村庄也会连根拔起,栽到城市的规划图上,一派承欢气象。或者就这么枯寂索寞地村着,像城市啃剩下的鸡肋,相顾两茫然。
过年时,一棵开花的白菜心,几乎成了清贫之家的清供。红红的窗花迎向屋外的白雪飘飘,素艳交辉。娇黄的白菜花在一盘青碧蒜苗的陪伴下,开的花枝春满,生意盎然。忙进忙出的母亲,看着
天幕垂下,云朵装饰穹顶的大教堂,一群唱诗班的孩子,歌颂照在身上的月光,供给食物的青草,平安居住的隐蔽之所,以生存的喜乐,感恩上苍的眷顾。天籁之音与远天近野构成极大的和谐,
不再晕眩和心跳过速的灵魂,俯仰之间,与天同覆,地同载的救荒本草,又深爱了一遍;却顾所来之径,造物奇妙,苍苍翠微一襟晚照,也想我们,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