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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尼·牧莎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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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
2019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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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髻情缘》(第十一集,第十二集)连载

第十一集

 

阿尔阿普家  

在灯光下,哈特、史维、阿薇、拉哈围着阿尔阿普,阿尔阿普手里拿着那张展开的麂子皮图。

哈特:“如果能把沙马毕摩手里的那张也拿到就更好了。”

史维:“可你不是说这两张合在一起也不是完整的吗?”

哈特:“是啊。但是,至少可以提供更多的信息。”

阿薇和拉哈点点头。

阿尔阿普:“孩子,你们放心,有我阿尔阿普在,他沙马毕摩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哈特:“以前,揭开螺髻山的这个秘密是我的目的,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考察螺髻山的旅游资源,给阿山开发螺髻山提供资料。”

史维:“对了,这也是我想的。现在阿山的腿,医生说了,至少得躺一个月,我们就为阿山把这考察的事完成吧,其实,更是为我们螺髻山的人们做的。”

哈特:“不过,能把螺髻山的秘密揭开的话,螺髻山就不仅仅靠自然景观来赢得游客了。”

史维和两个年轻人都点着头。

阿尔阿普:“孩子们,我替全村的人感谢你们了,我能为你们做什么,我都尽力做。”

山上 

大家都围坐在篝火旁,瓦果趴在阿尔阿普的身旁。阿尔阿普从身边拿起一个口袋,口袋沉甸甸的,似乎装着比较重的东西。

拉哈:“阿普,你那口袋里到底是什么呀?今天我看挺沉的,我要你让我背,可是你都坚持自己背,那到底是什么宝贝呀?”

大家都看着阿普。

阿普神秘地笑笑,没搭腔,把口袋打开,从里面往外拿出一些东西,并开始组装起来。

拉哈凑近阿普:“猎枪!”

阿薇也凑近:“阿普,那年交枪时,你不是全交了吗?”

阿普:“我们山里的彝族人能没有猎枪和猎狗吗?”

阿普说着,伸出手抚摩着瓦果的头。

史维:“阿尔伯伯,我们上几次上山,都没遇到什么大的野兽,没有什么危险,也用不着猎枪吧。”

阿普:“史维啊,有时你们政府的人不一定都是对的。即使没有什么威胁人的野兽,像沙马毕摩一样的人都留了猎枪,我们能不留吗?这次,不是就派上用场了吗?还有啊,你们上几次上山都是只知道直上直下,这都是别人走出道来了的路,会有什么大野兽呢?这次可就不同咯。”

史维:“沙马毕摩也留了猎枪?”

阿普:“是啊,可能是留一杆。不过,也不一定,多半是他自己把气枪改成猎枪的吧,这个事情我听说过他要改的。”

史维:“这个老滑头!”

阿薇笑着:“我阿普在这件事上也是老滑头呢。”

大家都笑了。

拉哈:“一样的事情,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质。沙马老狐狸是留着准备干坏事,咱们阿普呢,是留着准备和坏人做斗争。”

阿普:“还是我拉哈了解我。”

阿薇撇了一下嘴:“拉哈几句漂亮话就把你糊弄得把我都忘了。”

阿普:“小阿薇啊,你才是不要糊弄我了,我夸拉哈,你心里是最高兴的。是吧,哈特,我说对了吗?”

哈特笑着:“阿尔伯伯,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我对他们年轻人的小把戏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我们的考察。你刚才说我们这次不走以前我们走的那些路,那,怎么走呢?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阿普:“我们的任务有两个,是吧?”

大家点点头。

阿普:“首先,我们要尽可能地找到藏宝图上标示的位置,不管它有没有藏着宝贝或者是藏着什么宝贝,那么,你们想想,几千年前的那些藏宝人肯定也和我们现在的人一样,把宝贝藏在隐蔽的地方,像什么山洞啊之类。其次,我们考察旅游资源,就是找那些有着奇异风景的地方。这样说来,我们不管是完成哪一个任务,我们都需要到几乎没有人到过的那些地方,所以,我们这次是走的原始森林、原始湖泊、原始冰川的路,你们以前所走的那些所谓最危险的路,其实也就是山陡一点,路险一点。这次啊,沙马肯定也是在我们要走的这些地方活动,因为他要躲到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嘛。还会有更多的其他危险的,作好准备吧,年轻人们。”

阿薇:“有我阿普在,我们才不怕呢。”

阿普:“你就只知道依赖阿普,阿普死了,你怎么办?”

阿薇:“我阿普才不会死呢。”

阿普:“傻阿薇。”

五彩湖  

哈特惊喜地:“太美了!太美了!”

站在旁边的史维:“真的?”

哈特:“是的,是的。史维,这么美的山,这么美的水,这么美的人。”

哈特看着史维。

史维笑着:“你这走南闯北的人都被五彩湖激动成这样,那我们的五彩湖真的是美了。”

五彩湖  

阿尔阿普举起了猎枪,向湖边树上唧唧喳喳鸣叫着的小鸟瞄准。身旁,瓦果侧仰着头,看着阿尔阿普,眼里是一种期盼和渴望。

一只手把阿尔阿普的枪口朝下压了一点,阿尔阿普一看是阿薇。

阿薇:“阿普,不能捕杀野生动物。”

阿普:“不就是一只小鸟吗?那么多鸟,我们从古至今放开打,也没有把它们打少了,真是想不通,现在就不让打了。”

阿薇:“阿普,我们以前是用的什么武器,大不了就是一些火药枪,现在的人,用的都是百发百中,威力无比的枪,再说,我们以前只是为了填饱肚皮偶尔的射杀,而现在的人是吃腻了家常便饭,便换着花样儿吃野味,一些人就为了牟取暴利便丧心病狂地捕杀野生动物,连这样的小鸟见着了,也会一只也不放过。如果任其这样发展下去,所有的野生动物在不久之后都会被杀光。所以,你说,国家和政府能不管吗?能让人继续滥杀野生动物吗?“

阿普:“啊,原来是这样。看来,吃得太饱了,喝得太足了,也不行。”

阿薇:“是啊,人吃饱了,喝足了,就常常会有其他的想法,就是精神追求,如果把握不好自己的话,就会像汉话说的那样‘死于忧患’。”

阿普:“阿普才不懂你的什么‘死于忧患’呢。好阿薇,你就让阿普过过枪瘾吧,阿普有十几二十年没打过一枪了。你知道阿普不是像沙马毕摩那样贪财的人,阿普才不会打山上的野物去换钱呢。这次,你让阿普把那只红色的小鸟打下来给你玩,好吗?你会看见阿普的枪法有多准。你看,你看,就是那只,那只藏在树叶背后的那只,很漂亮,你想要,是吧?”

阿薇抿嘴笑着:“阿普,我不是三岁的小阿薇了,我才不喜欢一只死鸟儿呢,让它自由自在地在树丛中玩耍,在天空中飞翔吧。阿普,你不是说有可能遇到危险吗,等到那时,你才好好地过你的枪瘾吧。”

阿普沮丧地放下枪,又举起,瞄准,却没有开枪。

阿普:“砰!小鸟啊,今天是我的小阿薇救了你。如果是年轻时的阿尔遇到你,你就惨咯。”

阿薇笑着。

阿普放下枪,沉默很久,突然对阿薇说:“小阿薇,我想把猎枪也交给政府算了!你说这个可以不?”

阿薇拍手道:“阿普,我说嘛,您早就该有这种念想了。举双手赞成!”

阿尔阿普说:“小阿薇,不能说举双手,那个你举双手在过去代表着你‘投降’咯嘛,不说,举双手的话。”

阿薇:“好的”。

五彩湖 

阿薇坐在湖边,面对湖写生。拉哈坐在身旁,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湖,不时地放下镜,低头在膝上的笔记本上写着。

阿薇:“拉哈,我还从来没觉得我们的五彩湖有现在这么漂亮呢。”

拉哈:“因为,现在你的身边有我呢。”

阿薇:“贫嘴。我说的是真的。”

拉哈:“我也没说假话啊。你的心情愉快了,你眼中的风景当然就更美了。”

阿薇:“不,拉哈,这我知道。可是,真的,这会儿的五彩湖有一种变换不定的美,让我的画笔难以捕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这会儿的五彩湖肯定是真的在变。”

拉哈笑笑,靠近阿薇,将胳膊搭在阿薇的肩上:“阿薇,小傻瓜。你聪明时,聪明得仙女也自愧不如,笨苯的样子的时候,连癞蛤瘼也笑你。”

阿薇抬头看着拉哈:“你就是癞哈瘼。”

拉哈:“好,就让癞哈瘼告诉你吧。你想想,为什么五彩湖叫五彩湖,而不叫其他的名字?就是因为它的色彩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幻不定呀。你看,这会儿是大白天,五彩湖的变幻就显得更清楚了,你这绘画的人,要捕捉的一个重要东西就是色彩,当你无意却是已习惯的以捕捉色彩的方式去看五彩湖的时候,你就觉得它是难以捉摸的,难以用相对固定的色彩来定义它。”

阿薇:“你不会是学过画的吧?怎么我这专门画画的人经你一点拨就觉得豁然开朗了,好象你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拉哈:“别捧我了,我这是旁观者清嘛。再说了,有这么个画家老婆天天厮守着,我都成了半个画家了。”

阿薇:“谢谢你捧我为画家,可是啊,我还够不上格呢。拉哈,有时,我真想去读书,自己要琢磨个什么东西出来,简直是太难了。继续这样下去,我再有才华,都很难成为一个真正的画家。”

拉哈:“阿薇,别心急,慢慢来吧。也许,我们该给你联系一下读书的事。我听说,现在读书,用不着象以前一样必须只通过中考、高考了。”

阿薇眼里出现了温情:“我读书,你舍得吗?你放心吗?”

拉哈将阿薇的下巴轻轻揪起,直视着她的眼:“你说,我舍得吗?我放心吗?不,都不,不舍得,也不放心。但是,我知道,让你自由飞翔,象一只我们山中自由自在的小鸟,你才会快乐。让你快乐,是我的心愿,能让你快乐,你也才会越爱我。”

阿薇:“其实,我也不舍得,我也不放心,我们一起飞吧,如果有可能,我们一起去读书吧。”

拉哈:“又成了个小傻瓜了。我们一起飞,我们的心一起飞,那是肯定的,可是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追求,我要让我们的螺髻山成为举世瞩目的旅游景点,现在有沈叔叔和哈特他们,我就更有信心了。”

阿薇揽住拉哈的脖子:“啊,怪不得这段时间那么认真地看书,上山之后又作那么多记录,好象比哈特做的记录还多呢。”

拉哈:“哈特是做整体的记录,而我今后要做这方面的具体工作,就需要做更详细的记录。”

阿薇凝视着拉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爱意。

五彩湖  

篝火旁,阿尔阿普和哈特坐得很近。史维挨近哈特坐着,给哈特点着一把火把,在火把的光下,哈特埋头在膝上的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阿普:“孩子,写下来了吗?”

哈特:“写下来了,阿尔伯伯。你真正是螺髻山的活地图啊,能把那么多东西记得那么清楚。看来,这五彩湖的变迁也不少,还有它的传说的说法也不一致啊。”

阿普:“是的。这五彩湖和螺髻山其他的湖一样神秘着呢。有人还说这些湖和山下的邛海都有很深的暗道相通着呢。”

史维:“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个久传不衰的古老故事的真实性也更大些了,是吗?”

哈特:“史维,你也差不多要成为一个旅游研究员了,你是代表你们政府搞在精准扶贫、旅游开发的,是应该有这方面的知识。拜我为师吧,我保证将你带好。”

史维看阿尔阿普观察着他俩,怕哈特再要说出什么话,便没说话。

阿普:“我还以为我们的金凤凰是什么都知道的,原来在哈特面前也有不知道的,还得拜哈特为师呢。”

史维:“阿尔伯伯,我没有说拜他为师啊?”

阿普:“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拜他为师的。哈特,是吧?”

哈特:“我也要拜史维为师呢,她有许多许多我没有的知识。是吧,ANGEL?”

阿普:“看啊,史维,哈特连你的外国名字都取好了,看来,金凤凰是要飞到外国去了。不过,伯伯是不干涉你们的事了,你的家里也是有我在呢,你别担心,只是啊,你们走之前,得帮助我儿子和拉哈他们把螺髻山该怎么开发就开发了。”

史维:“阿尔伯伯,你开阿薇一个人的玩笑还不够,又来开我的玩笑。那哈特刚才喊我的不是给我取的外国名字,我没想过要出国的。”

阿普:“那,那阿什么琪的是什么意思?”

史维发现自己一着急把话说到了根本不好解释的地步,涨红了脸:“这是,是,那是,是那个什么意思,我忘了。”

阿普困惑地看向哈特。哈特看着史维那尴尬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阿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史维撒娇地:“阿尔伯伯,你就把你的阿薇和拉哈管好吧,看这会儿又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是大人,我们会管好自己的。”

阿普摇摇头:“你们是最关键的,你们带头带好了,会处理事情了,阿薇他们也会以你们为榜样的。”

五彩湖 

月光下,清粼粼的湖边,阿薇和拉哈依偎着。阿薇伸出一只手,高高地抬起,指点着天空,数着星星。

阿薇:“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拉哈:“傻瓜,你能把星星数得清吗?”

阿薇:“古时有‘寓公移山’,这会儿有‘傻瓜数星星’。”

拉哈:“数吧,傻瓜。我陪着你,让你数到老,数到数不动了,我们还这样永远坐在一起。”

阿薇:“知道吗?我小姨和沈叔叔就是在这五彩湖边定了终身的。我们来到这儿之后,我觉得我对你的爱也加深了,你呢?你对我是这样的吗?这五彩湖是不是有魔力呀?”

拉哈:“你才是好象有魔力,把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弄得神魂颠倒呢。我可是一直都是最爱最爱你的,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到五彩湖之前就是这样的。”

阿薇:“别说漂亮话了。我听我小姨说的,我从书上看到的,都是男人在结婚之前是最会说漂亮话的。我才不信你的话呢。我啊,是在想,以后五彩湖开发出来了,就专门为来游览的恋人们设一处象黄山吧,那儿一样的特殊景点,让他们在这儿锁上一把同心锁,然后将钥匙扔到深不可测的五彩湖里。”

拉哈:“世界上的痴男怨女那么多,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五彩湖就要被钥匙填满的,那可怎么办呀?”

阿薇:“是啊,世上曾经海誓山盟的人是很多很多的,几乎每个男人和女人都有过,可是能够真正地相守到地老天荒的男人和女人又有几对呢?所以,就让只要曾经在五彩湖锁过同心锁的人,如果要抛弃对方,就让他或她首先找到那串被他们抛到湖里的钥匙,这样,他们用那把钥匙把那把锁打开之后才能分离。”

拉哈笑了:“在深不可测的五彩湖里找钥匙,那不是成心为难人吗?”

阿薇:“既然曾经许下过白头到老的诺言,就不能轻易背弃。人的一生最多也就一百多年,从二十岁开始恋爱,那么两人相守的时间也才最多七、八十年,而且还要干其他的许多事情,为什么这几十年都不能好好相守呢?”

拉哈:“你说得真好,但愿我们俩的爱情是真正天长地久的。”

阿薇:“会的。你有信心吗?”

拉哈:“当我没有信心时,我就到五彩湖来,到这儿来恢复信心。”

阿薇:“我也是。”

五彩湖 

篝火旁,早起的阿尔阿普把随身携带的小茶罐擦拭干净,放在火里烤着。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羊油,麻籽和茶叶。他将羊油放进小茶罐里,用筷子不停地搅动,看着羊油变黄边干,油已榨出来完之后,他将麻籽和茶叶等倒了进去,稍微炒了一下,便将水壶里的水倒了进去。

阿薇和拉哈从湖边刚洗簌完回来,手里拿着牙膏牙刷和毛巾。

阿薇:“阿普,你又在煮早茶啦?”

拉哈:“好香。阿普,今天的第一杯该给我喝了吧?”

阿普:“想得倒美。今天啊,该给史维喝了,你就等到明天早晨吧。他们俩呢?还没洗完?”

拉哈:“要完了吧。”

拉哈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阿薇:“阿普,我怎么从你最宠爱的变成了你最不爱的了。不行,明天的第一锅茶我喝,后天的才给拉哈喝。”

阿普向阿薇招手:“来,来,到我这儿来。”

阿薇走到阿普身边坐下。

阿普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今天晚上,等他们都睡了,我单独给你做,做好了我喊你,怎么样?”

阿薇拍着手,欢呼起来:“嘿,我就是说嘛,我爷爷最关心我了。”

拉哈看着一老一少两爷孙,笑了:“我说阿薇长不大,阿普更是长不大。”

阿薇:“错!阿普不是长不大,阿普是变不老。”

拉哈无奈地摇着头。

这时,史维和哈特回来了。

阿薇:“阿普,哈特和史维姨回来了,你把茶倒给我,我给史维姨端去。”

阿普将茶罐里的茶倒到一个瓷碗里,递给阿薇:“快去吧,冷了,就不好喝了。担心,别烫着手。”

阿薇将碗接过,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哇,好香啊。”

阿普:“谗猫,快去吧,好回来喝你的。”

阿薇站起来,小心地捧着碗向远处走来的史维和哈特走去。拉哈跟了过去。阿薇来到哈特和史维身旁,拉哈紧走了几步,也和他们站在了一起。

阿薇:“史维姨,喝油茶,这是第一锅的,最浓最香的,看,我阿普好偏心。”

史维迟疑着,没接碗,脸上带着笑说:“阿薇,你喝吧。”

哈特将手伸出来,想要接过阿薇手里的碗:“给我吧,我最喜欢喝阿尔伯伯做的油茶了。”

阿薇缩了一下手:“不行,你昨天喝的就是头锅茶,我阿普说了,今天第一锅要给我史维姨喝呢。来,史维姨,接着,冷了,就不好喝了。我还等着用你的碗呢。”

拉哈从阿薇手中拿过碗:“来,给我。”

拉哈将碗放到嘴边,咕咚咕咚,几秒钟就把茶喝完了。然后把发呆了的阿薇拉上,对哈特和史维笑笑,向阿普走去。阿薇还一路上回过头将史维瞧着。

拉哈和阿薇来到阿普身边。

拉哈:“阿普,现在你的金凤凰喝了,就该轮到我们喝了吧。”

阿薇看了看拉哈,一屁股坐在篝火边,脸上有了不悦的表情。

阿普关心地看了看她:“怎么了,阿薇?”

阿薇:“没什么,阿普。”

五彩湖 

阿薇一人坐在湖边,两眼盯着湖发呆。拉哈从后面悄悄靠近,伸手蒙住她的眼。

阿薇冷冷地:“把手放开,拉哈。”

拉哈将手放开,坐到阿薇的身旁,瞧瞧阿薇的脸色不对劲,便问:“阿薇,怎么了?不舒服?”

阿薇:“不是不舒服,是我生气了。”

拉哈:“生气了?好好的,生什么气呀?”

阿薇:“早上是怎么回事?你、哈特、史维姨都是一个样子,为什么都串通好不让史维姨喝我阿普辛辛苦苦做好的油茶?特别是史维姨,我阿普对她还那么特殊地照顾,她居然不喝?虽然才是一杯油茶,可那也是老人家一片心啊,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喝油茶,还不是逗他老人家高兴。还有你,更可气,你明明看见听见了阿普让我把茶给史维姨的,你还偏抢着喝了,到后来,又骗阿普,说史维姨喝了。你说,我阿普到底在油茶里放了什么,让你和哈特两个争着替史维姨喝了,就像争着喝毒药,争着为她去死一样。”

拉哈着急地:“阿薇,阿薇,别着急,听我说,听我说。”

阿薇:“我着急?我着急什么?我又不是挑剩了,没人要的。我给你说,拉哈,你是个男人,是个男子汉,你就要有勇气去得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你喜欢史维姨,你就和哈特争啊,你就和哈特决斗啊。你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呢?你这样,委屈了自己,更是降低了我阿薇。拉哈,你去吧,我阿薇不会拦你。你用不着以替女人尝毒的方式去获得女人的心,这种做法,哈特做得比你精湛。”

拉哈盯着阿薇,耐心地等她说完。阿薇看拉哈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说了一阵,也冷静了下来。

阿薇:“为什么不说话?”

拉哈:“阿薇,你很冲动,太冲动了点,可是我原谅你,因为我知道你这样是在乎我,而且你比我还小5岁,我都曾经因为冲动而误解过你,伤害过你,你就更有可能这样,谁叫我们相爱呢?谁叫我们打算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呢?所有的爱,我们都要珍惜,所有的误解,我们都要让它消失,这样,你和我才能真正地相爱到永远。如果不让爱永远在,躯体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薇迷惑地看着拉哈:“你说是误解,可是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拉哈:“阿薇,这点是我的不对。我本来想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向你解释的,可我忘了。是这样的,史维表姐和我不是一直在一起读书吗?有一次,她在学校里病了,病得很重,老师都差点儿通知家里了。后来,她还是好了,奇迹般地好了,可是,她也落下了个奇迹般的毛病,不能沾羊油腥味,一沾上,就剧烈地吐,翻肠倒胃地吐,直到折腾个够,然后就像大病了一场,整个人就萎靡不振几天。她这个毛病,在我们村就只有我知道,连她的父母她都叫我不要告诉他们,她说免得在我们这个动辄就杀羊的地方引起不方便,她说不就是少吃几坨肉吗。哎。”

阿薇抱歉地:“对不起,拉哈。可是,她昨天好象也喝了啊,只是,好象昨天她的精神就是不大好。哎呀,我怎么这么粗心啊。”

拉哈:“这不怨你粗心,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我也看不出来啊。再说,我表姐又是个那么顾全大局的人,装着什么都没有的样子。今天,如果我不接着碗喝了,她肯定又要喝了,然后就躲在什么地方大吐一阵。昨天,我看见她喝了,就走开了几次,可是每次哈特都注意到了,都跟去了,我就没去。”

阿薇:“我阿普是要天天煮油茶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走,我去给阿普说清楚,以后就别让史维姨喝了。”

拉哈:“可是,可是,这样会不会伤阿普的心呢?他是我们村煮油茶的典范,如果他这么宠爱的金凤凰不喝他煮的油茶,他会有失落感的。”

阿薇又恢复了她的豪爽,站起来,说:“拉哈,你怎么也婆婆妈妈的样子?让史维姨继续喝油茶,喝病了,阿普才是真正地伤心,真正地失落了呢。走,跟我一起去给他说,我说的话,他不想依也得依。再说,我阿普不是不讲道理的吧?”

拉哈站起身,笑着:“那当然。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优秀的,是阿普的遗传。”

阿薇:“去你的吧!又是好话。”

拉哈挽起阿薇的肩,边走边说:“你没发现我从很早以前起就天天时时都在说好话了,我呀,一辈子都说好话,这样,你就不忍心到五彩湖里去找钥匙了吧?”

阿薇抬头看着拉哈,脸上带着笑容:“钥匙没扔,锁更没锁呢。”

五彩湖  

阿薇和拉哈走着,走着,拉哈忽然停下脚步,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阿薇别发出声响,阿薇也停下,侧耳听着。

阿薇小声地:“好象是哈特和史维姨的声音。”

拉哈点点头。

阿薇神秘地笑着,小声地:“好啊,史维姨,你还一直装得个正经样儿,这会儿,和哈特单独钻树林来了,原来你和哈特已经在搞地下工作了。走,我们俩悄悄地去看看他俩在做什么?”

拉哈犹豫地:“这样不好吧。我倒是史维是我表姐,可是你呢,她可是你的长辈。”

阿薇:“怕什么?人人都要恋爱的,不恋爱的人才不正常呢。走,跟我走。”

阿薇将拉哈一拖,猫着腰,钻到传出声音的树林里。

阿薇和拉哈蹑手蹑脚来到哈特和史维呆着的地方,躲在一块大石头后,看着哈特和史维。哈特和史维面对面坐在草地上。

哈特:“ANGEL,你不能这样瞒着阿尔伯伯,你应该告诉他你不能喝羊油,不然,你的身体会支持不住的。来,先把这个喝了。”

哈特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掏出一罐牛奶,递给史维。史维没接。

史维:“我怎么好意思天天躲着喝牛奶呢?我不喝了。”

哈特将牛奶的插管取下,插入牛奶中,将史维的一只手拿起,把牛奶塞到史维手里。史维只好接下,把手从哈特手中缩回。

哈特:“你知道阿尔伯伯每天为什么那么辛苦地给我们煮油茶吗?”

史维:“是阿尔伯伯认为油茶好喝呗。”

哈特:“你错了。你知道现在是秋末,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我们现在呆在山上,山上的气候变化是最敏感,最大的,这时候已经很凉,湿气也最重,一不小心,就会……

史维插嘴道:“就会感冒?”

哈特笑笑:“就会得严重的急性风湿病,或者死了,或者瘫痪,最轻的也得跛个脚和手的。为了不得这样的病,我们就得多吃去湿保暖的食品。而羊油就是一种最好的去湿保暖的东西。你现在不能吃羊油,就得多喝点牛奶,牛奶也可以起到这种作用,当然它的功效比羊油要差些,可是,没办法呀,你不能喝羊油就只得这样了。”

史维:“哈特,有时,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了解我这么多的。昨天,我一喝完油茶,想吐,一跑出来,你就跟来了。我一吐完,你又变戏法似的,从你包里拿出牛奶让我喝。好象你早就知道我不能沾羊油似的。”

哈特得意地笑着:“我怎么能不知道?我做了你一个多月的保姆呢。你没注意我就没给你做过任何有羊油的东西?”

史维摇摇头,又点点头:“是的,好象是。”

哈特:“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阿尔伯伯家杀羊招待我们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史维笑笑:“你真厉害。”

哈特:“不是我厉害,是我从那时起就不由自住地关心你了。这叫什么,叫一见钟情,对吧?”

史维脸上浮起一种感激的幸福的笑容:“哈特,别这样关心我了,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

哈特见史维只顾说话,还没喝牛奶,便说:“ANGEL,爱是不需要报答的。我爱你。快喝吧。”

史维看着手里的牛奶:“可是,我这样躲着喝牛奶,就像一个偷食的人,我觉得,觉得不好意思。”

哈特:“那就告诉阿尔伯伯吧,这样,你就可以公开地喝你的牛奶了。我给你准备了很多呢,罐装的,盒装的,够你在山上喝半个月了。”

史维将牛奶举到嘴边,喝了一口。

阿薇从石头背后跳出:“好啊,你们俩偷着吃东西!史维姨,你真不害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史维被牛奶呛住了,不停地咳着。哈特急忙坐起身,扶住史维的肩。

哈特着急地:“怎么了?ANGEL。怎么了?”

阿薇也急忙跑到史维旁边蹲下,给史维捶着背:“别着急啊,史维姨,我又不会告诉你未来的婆家,你偷食。只是啊,哈特,你得小心,来迎娶我史维姨那天,开始天多热,你都得多穿点衣服来,不然,下雪了,可保不住你不生病。”

缓过气的史维在阿薇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你这疯疯癫颠的丫头,象地上冒出来的一样,把人差点吓死了,还在这儿贫嘴。”

阿薇:“哎呀,好疼呀。哈特,你怎么不管管。你再这么偏心,以后我才不喊你姨父呢。”

史维:“我还没叫我表弟好好儿管管你呢,你就比我还叫得凶。”

拉哈一直笑着,在旁边看着。

一直对史维和阿薇的话还不怎么理解的哈特一脸的困惑:“暂停,女士们。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阿薇:“说吧,有什么不明白的,未来的姨父,我给你解答。”

哈特:“对,对,就是你刚才说的‘姨父’是什么意思?还有啊,为什么史维结婚时要下雪,你说,不管是多热的天都会下雪,是吗?”

阿薇笑得前仰后合。

史维企求地看着哈特:“别问了,哈特。”

哈特:“好吧,我不问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

拉哈笑着:“走,哈特,我们俩又去五彩湖转转,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让这些笑不够的人继续笑吧。”

哈特起身,又对史维说:“记住,把牛奶喝完。”

拉哈也对阿薇说:“阿薇,你就把表姐的情况给阿普说了吧。”

阿薇:“知道了。你们俩到吃中午饭的时间就记住回来啊。”

拉哈和哈特已钻进了树林,树林里传来拉哈的声音:“知道了!”

五彩湖  

哈特和拉哈走在湖边。

拉哈:“哈特,你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吧?”

哈特点点头:“是的。”

拉哈:“其实啊,很简单的。第一个问题,我想你都已经猜出答案了,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姨父’呢,就相当于是和沈叔叔一样的角色,你没听见阿薇喊史维也像喊她小一样喊阿姨吗,这样一来,如果你娶了史维,那你就是阿薇的姨父了,知道了吗?”

哈特恍然大悟地:“啊,是这样。那下雪是什么意思?”

拉哈:“你对我们的文化真是感兴趣。一看你兴致勃勃的样子,似乎我对自己的文化也产生了兴趣。是这样的,这是属于民间的一种传说,就说如果姑娘在娘家时偷吃东西,等她出嫁时,就会下很大的雪,以此来警示其他的姑娘别偷食。”

哈特认真地:“史维没偷食啊,是她害怕阿尔伯伯伤心才这样的。”

拉哈笑笑:“知道,阿薇和我都知道,你放心吧。我俩刚才就是要去给阿普说这个事的,不想就碰到了你俩。哈特,你真的爱上了我表姐吗?”

哈特:“是的。可是她对我总是不冷不热的。追你们彝族姑娘可真辛苦。”

拉哈:“你害怕辛苦了?”

哈特:“不,我喜欢这种辛苦,这是一种享受。而且我知道来之不易的东西往往是珍贵的东西。史维的矜持让她更是与众不同,让我更迷恋。”

拉哈:“别把我表姐夸得那么好,爱应该是没理由的。我只要求你对她好就行。”

哈特:“谢谢。可是,她会有一天接受我的爱吗?”

拉哈:“努力吧。”

哈特和拉哈谁也没说话,沉默地走了一会儿。

哈特:“你还喜欢你表姐吗?”

拉哈停下来看着哈特:“哈特,如果我说不喜欢了,你相信吗?我和她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憧憬过怎样建设我们的家乡。我能不喜欢她吗?像喜欢一个姐姐,崇拜一个姐姐,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是最可亲的女性,我对她的那种情感依赖也许终生都会存在。但是,我发现她对我的爱纯粹是姐姐对弟弟的爱时,我也清醒了,我发觉如果不是心灵相互碰出火花的爱,不是爱情,我对她依然那么喜欢和爱戴,但不是爱情。而我和阿薇,当我们消释前怨,走到一起时,我和她都感到了强烈的爱情,对,这就是爱情。爱情是双方的,只有双方都有那种地震般的爱和被爱的感觉时,才是爱情,是真正的爱情到来了。而我曾经对我表姐的那种感觉是我自寻烦恼。就说现在吧,我才离开阿薇几分钟,我就已经想她了,而她呢,肯定也在想我了。哈特,你一定要保证我表姐也象你爱她一样爱你,不然,你不会享受到爱情的快乐的。”

哈特也看着拉哈。当拉哈说完后,他感慨地赞赏地:“拉哈,你变了。”

拉哈笑了,脸上又是年轻人的快乐:“人是要变的嘛,未来的表姐夫。”

哈特也笑了,他们俩继续朝前走去。

五彩湖 

拉哈和哈特来到一处巨石林立的沟谷。哈特在石头间穿来穿去,在观察着各个巨石,拉哈也跟在他身后。

拉哈:“哈特,你在这些枯燥无味的山石间转悠什么呀?有什么价值吗?”

哈特:“根据传说和分析,你想,经过几千几万年的地壳运动,过去的悬崖、山洞有可能是现在的湖泊和低谷地带,而过去的湖泊、低谷可能就是现在的悬崖和山洞。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所以,我们要揭开螺髻山的秘密,我们就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地方。”

拉哈:“那,低谷地带这么多,你为什么对这儿感兴趣呢?是不是因为这是在五彩湖边?”

哈特:“对,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你看,这些地方,”

哈特说着蹲下身子,拉哈也跟着蹲下身子。

哈特:“你看,这些巨石,质地特别坚硬,说明是形成于山间,而上面又有明显的被水长期冲刷过的痕迹,这又说明它们曾经长期浸泡在水里,你又看,这石头上似乎还有一些标记,也许是最近才有人画上去的,但,我们还是得看看。”

哈特说着,从包里掏出阿尔阿普的那张麂子皮,他们俩边看麂子皮,边指着摸着巨石上的痕迹。

哈特:“看来,没多大意义。我们走吧。”

拉哈看看表:“啊,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赶快回去,不然,他们会着急的。”

哈特边把麂子皮收起来,边笑着说:“是怕阿薇着急吧?”

这时,从沟谷边的树林里发出一声“砰”的巨响,在他俩旁边的巨石上扬起尘土。拉哈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哈特:“枪!有人朝我们开枪!”

哈特将拉哈一把拉下,和他一起趴下,躲到石头后。

拉哈也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妈的,肯定是沙马毕摩!”

拉哈噌一声站起来:“沙马毕摩,你又找上门来了!”

哈特也紧跟着站起来。

在发出枪声的方向,又传来唰唰唰的声音。

哈特:“他在逃跑。走,追!”

哈特和拉哈跃过巨石堆,向树林里追去。

他俩顺着声音追去,前面树林里的小灌木在摇晃着,表明那人就在前面不远处。

跑在前面的拉哈:“哈特,快点,让他跑进前面更密的原始森林里就没法找到了。”

前面的唰唰唰声继续响着,小灌木继续摇晃着,拉哈和哈特继续追着。

当拉哈和哈特跑到一片稀疏的地方时,他俩看见了前面跑着的人提着一杆猎枪,一闪,刚好跑入前面的原始森林。拉哈还要往前追,哈特拉住了他。

哈特:“我们追不上他了,我们离他起码有300百米,等我们跑到森林边,他也没踪影了。再说,他有枪,可以远距离进攻我们,可是我们俩没枪,这样很危险。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还会来找到我们的,看来,是盯上我们了,我们得十分小心了。阿尔阿普的枪也上交给公安了,不然……

拉哈气愤地:“如果我有枪,刚才就把他打断腿了。这人跑得倒是够快的。”

哈特:“好象不是沙马毕摩?”

拉哈:“不是,是个年轻人,而且对这地形也很熟悉。”

哈特:“你看清了?”

拉哈:“是的。不是沙马老狐狸?可是这人是谁呢?”

哈特:“我们又怎样得罪他了呢?”

拉哈:“或者是他又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揭开螺髻山秘密的?因为只有财宝才有那么大的魅力,让贪财的人为他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

哈特:“是谁呢?”

拉哈又看了看表,有些着急地:“走,哈特,看来我们俩得跑步回去才行了,这样,都得迟到了。”

哈特:“走,快回去。以后我们不能轻易分开了。”

五彩湖 

阿尔阿普在篝火边抽着烟。篝火旁已放着煮好的饭菜。阿尔阿普抬起头,看见站在身边的史维也看着自己。

阿尔阿普:“别着急,史维,他们不会有事的。阿薇呢?刚才,不是都在吗?”

史维:“她说她到湖边看一下。阿尔伯伯,你放心吧,不应该有什么事吧。”

阿尔阿普大声地喊了一声:“瓦果!”

瓦果出现了。

阿尔阿普:“瓦果,去,去接拉哈和哈特。”

瓦果箭一样地向五彩湖方向跑了出去。

五彩湖 

阿薇站在湖边,翘首朝远方望着。瓦果经过她的身边,朝她看了一眼,继续朝前方跑去。

阿薇:“瓦果!你到哪儿去?”

瓦果没理睬,继续朝前跑。

阿薇:“你是去找拉哈和哈特吗?”

瓦果停了一下,又朝前跑。

阿薇:“瓦果,等等我,我也去!”

瓦果没停下。阿薇沿着瓦果跑的方向也朝前跑去。

五彩湖 

史维还定定地站着。

阿尔阿普还抽着烟:“史维,坐下等吧。没事的。”

五彩湖 

哈特和拉哈急跑着,穿过树林,穿过巨石堆,穿过又一片树林,终于来到了湖边。他们又沿着湖边的树丛跑着。

传来了几声狗吠。

拉哈兴奋地:“我们在这儿,瓦果!”

几分钟后,哈特和拉哈遇到了瓦果,瓦果吐着舌头,在他俩身上蹭来蹭去。

拉哈:“走,瓦果,回去。”

哈特、拉哈和瓦果小跑着,朝营地跑去。

五彩湖 

传来了瓦果的声音。

史维:“他们回来了。”

史维站起来,朝狗吠的方向迎去。

阿尔阿普松了口气:“我说嘛,不会有什么事的。”

瓦果、哈特、拉哈先后出现了。史维还朝后张望着。

哈特:“你还等谁?”

这时,拉哈也问道:“阿薇呢?”

史薇的表情又出现了紧张:“你们没遇到她?她到湖边等你们了。”

拉哈着急得口不择言:“哎呀,表姐,你是怎么搞的?这儿又不是在家里,你怎么就允许她一个人出去的?你知道我和哈特刚才遇到什么事了吗?不行,我得马上去找她。”

史维更紧张了:“什么事?”

哈特向拉哈使着眼色:“拉哈,我们俩去找,她肯定是和我们错过了,不会有事的。”

阿普走过:“你们俩遇到了什么事?”

拉哈看看哈特,没说话。

阿普厉声:“是什么事?快说!我好决定怎样办?”

哈特:“有人朝我们俩开枪。”

阿普:“是沙马毕摩吗?”

拉哈:“不是。”

阿普:“看清楚了?”

拉哈:“看清楚了。”

阿普:“在什么地方?”

哈特:“在那条有许多巨石的沟谷里。”

阿普的眉拧成了疙瘩:“我们的对手不只是沙马毕摩一个人,但也不多,因为这些人是为财宝而来,不会是成群结对地来的,贪财的人都想瓜分财宝的人越少越好。阿薇可能遇到了危险,但没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大些,因为现在他们针对的是你们两个,就是被他们看见了的带有藏宝图的人。”

拉哈:“不,阿普,不管有没有危险,我这就去找阿薇。”

阿普:“哦,我把我的枪已交上去。这个咋办?……找,肯定要找,我和你一起去,走,拉哈!”

史维:“我也去!”

阿普:“史维,别像孩子一样,你和哈特就在这儿,如果我们的行李和其他的东西被偷了,我们就又只有自己乖乖地下山去了。相信我的判断,阿薇没事的,她一个人都常到这些地方来的。”

哈特:“阿尔伯伯,我和拉哈去,你和史维留这儿吧。”

拉哈着急地:“走吧,走吧,你们不走,我就一个人走了。”

这时,瓦果从湖边方向跑回来,兴奋地吠着。

阿普:“听,我的阿薇回来啦。”

果然,阿普的话音刚落,阿薇出现了,只是,全身湿漉漉的,看见大家都盯着她,她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笑容。

拉哈冲过去,拉住她的手,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没事吧?阿薇,你没事吧?”

阿薇:“我看瓦果去找你们俩,我也追去了,可是,不小心掉进湖里了,等我爬起来,瓦果已经跑得没踪影了,我就又向前胡走了一截,后来,又怕和你们错过了,就沿着原路返回了。”

阿尔阿普嘿嘿笑起来:“小阿薇啊,小阿薇,你差点把我们拉哈的胆都吓破了。”

拉哈尴尬地笑了。

阿尔阿普:“还不给你表姐说对不起,心急就乱说话。”

拉哈对着史维:“表姐,对不起,我一时急糊涂了。”

史维也放心地笑了:“只要阿薇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你以为就你着急啊,大家都着急呢。”

阿薇:“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第十一集  





第十二集

 

五彩湖  

大家围坐在篝火边,神情都比较严肃。阿尔阿普对身边的瓦果说:“去,瓦果,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坏东西。别偷懒,好好巡视啊。我们要谈重要的话。”

猎狗瓦果听话地起身,朝树林里走去,偶尔传来它的一两声吠声。

阿尔阿普:“孩子们,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都不能单独行动了,至少要两个人在一起才可以。哈特和拉哈,特别是哈特,今天那个开枪的人肯定就是看见了你的图才开的枪,他以后就认为图就在你身上,你得格外小心。早知这样,我应该把图就放在我自己身上的。哎,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哈特,你得十分小心才行。”

哈特无所谓地笑笑:“阿尔伯伯,没关系的,你别担心。这些人,你说他们胆大,他们的确为了钱什么事也敢做,你说他们胆小,其实也有道理,你看,沙马毕摩一直到现在也不敢露面,今天开枪的那个人呢,也是只开了一枪就跑了,这些人啊,他们是做贼心虚,干什么都是慌慌张张的,再好的计谋到他们手里也会落空的。”

拉哈听着哈特的话,不停地点着头。

史维:“还是小心为好。”

哈特看着史维:“那是当然。今天这人,我猜测即使不是和沙马毕摩一伙的,肯定也是从沙马毕摩那儿得到的信息。”

阿薇:“那是肯定的。我们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沙马毕摩就没有其他外人了。”

阿尔阿普:“这个沙马毕摩,把我们彝族毕摩的名声都丢完丢尽了。”

哈特:“毕摩的名声?”

拉哈:“哈特,我们彝族的毕摩是彝族传统文化、习俗的继承者和发扬者,可是,到了现在,出现了许多象沙马毕摩一样只顾抓拿骗吃的败类。可是,真正的毕摩是应该得到尊重和敬戴的。”

哈特:“啊,我知道了。”

拉哈:“阿普,哈特,我们明天还是按照我们计划好的路线走吗?”

山上 

沙马毕摩和两个年轻人围坐在篝火旁。沙马毕摩鄙视着其中一人。那人低着头。

沙马毕摩:“次热,我看你平时办事好象还可以,所以才带你上山的,没想到还是那么毛毛糙糙。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次热:“你不是说看见那个老外和老外带着的人上山了,就要好好地收拾他们吗?”

沙马毕摩:“那我叫你向他们开枪了吗?我问你,我带你们上山来是来干吗的?”

次热:“不是说是来找宝的吗?我今天看见那个老外掏出了一张东西,那张东西就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我一急才开的枪。你不是说你那张图就是找财宝的图纸吗?我想,他们也有这么一张,如果他们照着上面画的先找到了,那我们不是就没指望了吗。”

沙马:“一张和我的一模一样的东西?你看清楚了?”

次热:“当然看清楚了。他们一进沟谷我就盯上他们了。”

沙马:“哼,原来是这样,我是说我沙马毕摩在这山上找了有几个月了,为什么始终没有一点财宝的影子呢?原来是在他们手中还有一张图纸。看来,他们手中的图纸和我手中的图纸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有了完整的图纸,财宝就好找了。”

次热:“那我们就把那老外干掉,把那张图纸也抢过来,那张图纸就在老外身上。”

沙马毕摩大怒:“干掉?你就会杀人,其他什么也不会?!”

另一个年轻人:“那,你说怎么办,沙马毕摩?”

沙马毕摩:“人是可以轻易杀的吗?特别是那个老外,如果他出什么事的话,公安的警察的就会把螺髻山包围得死死的,你们和我,一个都跑不脱。我们最好的办法是偷,等他们找,他们找到后,我们再偷,我们在他们找到之前就只需要跟踪他们,这不是最省事又最不冒险的方式吗?你说呢,次伙?”

次伙:“还是沙马毕摩想得周到。”

沙马毕摩:“次热,你以后遇到事情就多动脑筋。你看,你今天把他们惊动了,又没有抢来图纸,可是他们就会多加小心了,这样,我们以后的行动都要困难些了。以后就不要再炫耀你会开这弯拐火药枪了。”

次热:“不开枪,你拿枪给我们干什么呀?”

次伙:“次热!”

沙马毕摩这次没生气,神秘地:“总会有用的,如果他们不配合好的话。”

山上  

次热和次伙各扛一杆枪,走在山上。

次伙:“次热,你说这个沙马毕摩够狡猾的,怎么就在这么紧的风声中还藏下了这枪,还不止一杆呢,你看,你一杆,我一杆,他自己一杆,说不定,还有呢。”

次热:“哥,我看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和他一起干不成什么大事,照他的计划,猴年马月才能把财宝弄到手呢。我看我们弟兄俩干脆把他也干掉了,把他的图纸也拿上,再想办法弄到老外那张,然后我们自己找算了。”

次伙:“次热,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声点,你还没有受够你大大咧咧带给我们俩的苦啊,一直到现在都得隐姓埋名,偷偷摸摸地活着,想出去也没有足够的钱。我们还是先小心点为好,你想想,这螺髻山上到处是暗洞、暗河、悬崖、冰川的,我们能有他熟悉这山吗?我们就配合着他,先把这财宝找到,找到了,那就不是他沙马说了上算咯。他乖乖地,我们也不亏他,他不听我们的,我们怎样处理就随我们咯。反正你我弟兄两人是本来就偷着活命的人,什么也不怕。不过,次热,你的性子要压压,不要一不小心把我们的底露了,这个沙马心和我们一样狠,又比我们狡猾,我们一定得当心。”

次热:“哼!他还不知道我们俩是什么枪也玩过的呢,就是玩枪玩砸了的。他还以为我喜欢开他这火药枪呢。”

次伙狡猾地笑着:“看看,你又胡说了不是?我叫次伙,你叫次热,是从云南来这儿打工的,刚好遇到了好心的沙马毕摩,他雇佣了我们。”

次热也嬉皮笑脸地:“是的,是的,我们俩是什么也不懂的,连开个火药枪也要他沙马毕摩教呢。”

山上 

沙马毕摩悠闲地躺在铺在地上的毡毯上,脚翘二朗腿,头枕一块大石,嘴里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着。旁边,篝火中的火还冒着烟,余烬未灭。

沙马毕摩:“我这两个人是找对了,特别是那个弟弟,傻乎乎的,让他干什么他都会干,到时候给他们一点盘缠让他们回云南,他们就高兴都来不及了。还有,哈特和拉哈,你们又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沙马毕摩正愁找不到财宝呢,你们来帮我忙来了。哎,我怎么忘了问那个蠢东西,除了哈特和拉哈,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来了?”

沙马毕摩坐了起来。

沙马毕摩:“有没有其他人呢?有没有呢?”

山上 

哈特走在最前面,阿尔阿普走在最后面,拉哈走在阿尔阿普的前面,两为姑娘走在拉哈和哈特的中间。一行人有说有笑,走得不慌不忙,显得十分悠闲。最悠闲的是阿尔阿普,他的嘴里还衔着烟斗呢。拉哈背着枪,只有他有些紧张,不时朝四周观察着。

拉哈:“阿普,我走最后吧?”

阿普:“拉哈,不用那么紧张。这儿又不是看不开的地方,又是大白天的,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啊,我们还有瓦果呢。”

阿薇:“是啊,拉哈,你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我们家的猎狗瓦果厉害着呢,有它在,巡逻的任务就交给它了,你就休息一下吧。”

史维笑着:“听见没有,拉哈,在阿薇心目中你和瓦果一样有地位呢,把你们俩相提并论了。”

阿薇也笑着:“史维姨,你那张嘴偷食还不够啊,还要挑拨离间,你想要在结婚时不仅雪花纷飞,而且还冰天雪地啊?”

哈特:“阿薇,你的嘴巴真厉害,骂人就象在做诗。”

阿薇站下,看着拉哈和阿普:“看,看,哈特都帮史维姨了,我比史维姨小,阿普和拉哈快帮我。”

阿普微笑着:“我才不帮你呢,我还怕史维骂我偏心呢。”

阿薇盯着拉哈:“拉哈!”

拉哈也放松了:“我更不帮你,谁让你把我和狗相提并论的?”

阿薇佯装痛苦地“欧”了一声,低头朝前走去。

其他人都大笑起来。

黑龙潭 

哈特又一次被黑龙潭的风景所激动,史维站在他身旁,身后不远处,阿薇和拉哈在安营扎寨,猎狗瓦果和阿尔阿普在前方的潭边站着,阿尔阿普抽着烟斗,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瓦果也摇着尾巴,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朝阿尔阿普注视的方向看着。

哈特:“你知道吗,史维,如果不把螺髻山的旅游开发出来的话就太可惜了。”

史维微微一笑:“这不正是要靠你的大力帮助吗?”

哈特也对着史维微笑着:“ANGEL,你即使是说官话的时候也很可爱。你的冷淡在我眼中也掩饰不了你的善良正直美丽温柔。”

史维:“你在说绕口令啊?”

哈特:“什么是说绕口令呢?”

史维:“就是说一连串拗口的不顺口的词汇,但这些词汇说好了,就会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哈特:“啊,那螺髻山的风景是一串绕口令。”

史维奇怪地看着哈特:“为什么?”

哈特:“你看,螺髻山到处是美丽诱人的风景,可是你要到达每一处风景都要经过艰难,甚至是危险,就是拗口的,不顺利的,可是,也正因为是拗口的,不顺利的,所以才隐藏了那么多奇异的风景,人们经过了艰难才看到的风景也才显得更美了。这些很多的人们要很艰难才到达的美丽的风景不是就象一串绕口令吗?”

史维:“啊,原来你是这意思啊。有点道理,不过,你这道理比较费解。不过呢,以后把螺髻山的风景开发出来后,可以把这景点叫做‘绕口令风景区’,怎么样?够独特的吧?”

哈特:“这串绕口令也必须得说好,开发好,才会给人以美的享受呢。”

史维:“是的,哈特,搞我们这一行,真该好好听你说呢。”

哈特:“谢谢你的信任,ANGEL。”

黑龙潭 

阿薇和拉哈在搭着帐篷。

阿薇:“其实,我觉得可以不搭帐篷的,大家都睡在篝火旁还暖和些呢,又热闹。”

拉哈:“你就像个贪玩的小孩,永远都只知道如何玩。这次上山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沙马毕摩是下决心要跟我们作对到底的,你看他连人都雇佣上了,还给配了枪,只要一有可能,他就会向我们开枪的。特别是你们女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一不小心被他们绑架了,以此威胁我们交出图纸,你说那样的话怎么办?”

阿薇:“不会那么严重吧。阿普都说了,他们目前不会轻举妄动的。”

拉哈:“阿普那是怕你们紧张才这样说的,你没观察他随时都留意着呢。你想想,如果他们一有机会,他们就不会放弃的。”

阿薇:“知道了,以后我不再自己一人乱蹿就得了。”

拉哈:“你呀,一画画,就会不知不觉地跟着风景走。以后,要画画,就先跟我说声儿。”

阿薇:“好吧,我的罗宾汉!”

阿薇在拉哈的脸上“啪”地亲了一下。

拉哈:“别这样,让阿普他们看见了不好。”

拉哈的脸上洋溢着快乐。

黑龙潭 

阿尔阿普还一直站着,面对着黑龙潭抽烟。

(阿尔阿普的画外音:阿达,威廉叔叔,我带着孩子们来了,来到了你们曾经不知呆了多少个日夜的螺髻山,来继续你们没有完成的心愿,你们就保佑他们吧,保佑他们平平安安,保佑他们顺顺利利,保佑他们为螺髻山的开发做出贡献。螺髻山啊,我们的神山,我们祖祖辈辈依靠着你生存,从你那儿得到草药医治百病,从你那儿得到猎物,填饱孩子们的肚皮,从你那儿得到雨水,滋润我们的庄稼丰收,从你那儿得到保佑,保佑我们生生息息到如今,螺髻山啊,我们的神山,你的孩子们又来到了你的怀抱,他们是怀着美好善良的愿望来的,他们要把你的悠久历史告诉给世人听,他们要把你的神奇美丽开发给世人看,请你保佑他们吧,请你惩治坏人和败类,请你给他们年轻的心以信心,请你给他们善良的心以鼓励,保佑他们,惩治坏人吧。)

山上 

沙马毕摩和次热、次伙三人坐在篝火旁,次热和次伙在擦拭着枪。

沙马:“次热,次伙,今天你们两人是一起去的,看得更清楚了吧。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是哪些人?”

次热兴奋地抬起头:“还有女的呢,两个,两个都是水灵灵的,看得我心都要蹦出来了。”

次伙瞪了一眼次热:“他们带着一条狗,我们就不敢靠得太近,可是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只是不知是些什么人。他们总共有五个人,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个老头,看样子都有七十岁了吧,真想不通这样的老头儿也不知来凑什么热闹?”

沙马:“一个老头儿?已经七十岁的样子?”

次热:“是的。另两个男人就是那天我看见的两个,一个老外,另一个很年轻的,你说叫什么啊?”

沙马:“叫拉哈。对了,次热,你说,你那天听见他们说了个什么名字?”

次热:“说‘阿薇’,对,就是那个老外对拉哈说‘你是怕阿薇等急了吧’。这阿薇,肯定就是那个最年轻的女人了,真他妈的水灵,漂亮极了,有机会,我就不放过她。”

沙马对着次热,厉声地:“住嘴!你看你象不象干大事的样子,一个毛丫头就让你眼谗成这样。你俩听着,这个丫头就是那个老头的外孙女,那个老头姓阿尔,螺髻山周围所有村子里的人都尊称他为阿尔阿普,他的威望很大,对我沙马毕摩也是有恩的,所以,你们不管怎样都不要伤到他们爷孙俩。”

次伙的唇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次热嬉皮笑脸地:“沙马阿普,你是老了,不想女人了,是不?我们哥俩可是壮得象公马,天天都想女人呢。”

沙马淫笑着:“理解,理解,我沙马阿普也不老啊。明天啊,我带你们下山去。”

次伙感兴趣地:“下了山,我们彝族村子里也没有哪个姑娘肯让我们哥俩上床吧,我们俩人生地不熟的。你沙马阿普倒是肯定有窝的。”

沙马毕摩:“当然不是到彝族村子里啦。是到镇里,那儿有的是‘啊捏’呢,和‘啊捏’的那滋味比和你们老婆睡舒服多了,又没有多大的风险。”

次热和次伙同时兴奋地:“是吗?那小镇还看不出来呢?居然还有‘啊捏’?”

沙马毕摩警惕地:“你们俩做过这事?你们俩在更大的地方呆过?”

次伙:“沙马阿普,现在这东西不是很常见吗?我们哥俩倒是没做过,可是我们是常听说呢。”

沙马毕摩:“倒也是,这东西现在也多了,谁人没听说过。啊,对了,你们不是说还有个女的吗,什么样的?”

次热:“那也是个美人,比叫阿薇的好象大一些,个子比阿薇矮一点,身段比阿薇丰满一点,皮肤也白,象个不劳动的人,看着比阿薇还带劲呢,真他妈想把她压在身下,一直把她压死。”

沙马毕摩:“又来了,你呀,以后死时肯定就死在你的那东西给你造的孽上。这人,我知道了,还是我的侄女辈的,叫史维,是我们县的旅游局局长,又是旅游公司经理,是全县和全州都响当当的人物,你们也别动她的念头。鸡配鸡,狗配狗,你们就找那些‘啊捏’就行了。”

次热:“和你沙马阿普一起,漂亮女人都不让沾,真是活受罪。”

次伙:“次热,你要弄清楚,我们现在是弄到财宝,这才是最重要的,有了财宝,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沙马毕摩:“还是做哥哥的明白,有你提醒着你弟弟,我就放心了。”

沙马站起身,向远处走去:“让你们的废话憋了半天,都要憋不住了。”

看着沙马走远,次热低声地对次伙说:“哥,你真的就听沙马的,不碰那两妞?”

次伙不屑一顾地:“狗屁,是他沙马的亲戚,又不是我的,只要有机会,干吗放过呢?咱们有多长时间没挨过女人了?”

次热:“谁算过时间?反正我们俩是活一天算一天的。只是啊,比起以前天天女人,天天大酒大肉的日子,现在他妈的活得个憋气。如果能够象过去那日子一样活一天,死了,也值了。”

次伙:“死什么呀死?那两个漂亮妞还等着我们俩去收拾呢?”

次热和次伙相视着,淫笑着。

黑龙潭 

阿尔阿普一人在宿营地的篝火灰烬旁坐着抽烟。瓦果蹲在他的身旁。

阿尔阿普抽完一杆烟,把烟斗在篝火旁烧剩的木头上磕了磕,对猎狗瓦果说:“去,瓦果,去帮我四周看看,巡逻一下,阿普这几天晚上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困了,我要这会儿抓紧时间睡睡,到晚上就要好好保护孩子们。去吧,瓦果,别走远了。”

猎狗瓦果起身跑开。

阿尔阿普将身旁的一把砍刀拿起:“这些孩子,谁曾想到沙马毕摩他们有枪,而我的枪呐,刚好我交给县公安局了……唉——好象我这把老骨头比他们的安全重要。”

阿尔阿普将砍刀抱在怀里,倒头睡在身下的毡毯上:“哎,他们不肯带,现在这刀倒还成了我的累赘。”

黑龙潭 

阿薇和拉哈一人在写生,一人在边用望远镜观察,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阿薇:“哈特和史维姨没走远吧?”

拉哈:“不会走太远的。”

阿薇:“你应该和哈特一起去的,他的身上带有图纸,就比我们其他人要危险些。”

拉哈:“我和哈特一起去,那你怎么办?只有我才知道你的习性,才能让你不跑去找危险。”

阿薇:“去你的,什么习性不习性的,我又不是你养的什么动物。”

拉哈:“你都把我和狗相提并论,我就不可以报报那一箭之仇。”

阿薇:“不理你了。”

阿薇又低头画画。

拉哈:“你放心吧,有史维和他在一起,就多了一双眼,他们会警惕的。再说,你发现了吗,这几天安静了许多,没什么骚扰我们的。这证实了我们猜想的,那天开枪那个人是沙马老狐狸的人,这个人那天向他报告后,依这老狐狸的狡猾,他肯定是派人把我们已经侦察清楚了,然后就一直在远远地观察我们的行踪呢。我叫你放心,哈特暂时不会受到伤害是因为这个老狐狸知道哈特是外国人,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很少有机会跑脱,不象对付我拉哈一样地简单。他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对哈特动手的。还有,我们都知道,这条老狐狸他的惯用着数是偷,他肯定在等着偷图纸或者他更耐心点,肯定就在等我们找到什么线索和眉目时才动手。”

阿薇点点头:“有理。但我们还是得小心。哎!”

拉哈:“怎么了?”

阿薇:“我再怎么想象也把沙马毕摩想象不到有那么坏。以前,我知道他很多时候是在抓拿骗吃,可有时他也很不错啊。就只是从毕摩这一职业来说,不聪明的人是学不会的。他能用彝族的医药草药知识把一些病看好,他能把毕摩应该掌握的知识掌握得烂熟,他说话幽默风趣,全部是格言警句的,这些都表明了他是一个彝族优秀的毕摩。可是,他又为什么那么自私贪财,甚至到了可以杀人的地步。哎,真想不通。”

拉哈:“也许,人生来就具有两面性,人之初,性善性恶就同时具备了。一个人,当他死时,有许多人惋惜他,就说明他的一生中,善多于恶,善战胜了恶;一个人,当他死时,许多人都拍手称快,就说明他的一生中,恶多于善,恶战胜了善。”

阿薇:“阿巴巴——拉哈,你说你才到扫盲学习班读了两天的书后,你的口才渐长哦。阿巴巴——你的意思是,沙马毕摩是恶多于善了,而我们,也只是善多于恶而已,其实我们和沙马毕摩一样,也是善恶在我们身上同存?”

拉哈:“是啊,是渐长了的。人家阿山叔讲的更是在道理上的。”

阿薇笑着:“满口荒唐言!”

拉哈:“哈哈,一把辛酸泪!”

两人对视着嘿嘿地傻笑起来。

黑龙潭 

哈特和史维穿行在沟壑间。

史维:“哈特,我们这是往哪儿走啊?不会离黑龙潭太远了吧?”

哈特:“没有,这条沟壑是围绕着黑龙潭转的。”

史维:“可我怎么觉得是一直往上走的。”

哈特:“当然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地势在升高嘛。但这也是一种误觉,女性的方向意识一般来说要差些。”

史维:“是吗?我才不信呢。我的方向意识差,其他的女同胞就不一定了。”

哈特笑笑,没和她争辩。

史维:“哈特,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又被跟踪了?”

哈特:“放心,没有。”

史维:“你就那么肯定?”

哈特:“你想想,这两天都没有什么人打扰我们,他们肯定是知道我们人多,有嗅觉灵敏的狗,所以不会轻易动手。他们在远远地观察着我们,等待着时机。当我们找到宝的时候,他们是不管怎样也会动手了。现在他们只会远远地看着,而在这样的沟谷里,他们是无法从远处观察我们的,如果靠近我们,我早就会发现他们了。”

史维不信地:“那天你和拉哈还不是在沟谷里,你为什么就没发现有人跟踪你们呢?”

哈特:“那天是因为没想到会有人跟踪,现在呢,我连脑后都长了眼睛呢。”

史维笑着:“你们男人没一个不吹牛的。”

走在前面的哈特突然蹲了下来,在几块大石头堆挤着的地方,细细地审视着,又伸出手,在上面摸挲着。

史维也跑上去,蹲在哈特身边:“有什么发现吗?”

哈特将史维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把,让史维被自己的身躯和大石头遮挡得严严实实,同时,他警惕地抬头朝四周看了看。

史维:“你不是说没人跟踪吗?”

哈特:“小心点好,特别是有新情况发现的时候,这些人是很心急的,他们会迫不及待地想把什么都拿到手。”

史维小声地:“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哈特:“你观察着周围,让我用探测仪看看。”

史维睁圆了眼,朝四周看着。

哈特从包里取出了一样小巧的探测仪,在刚才他摸过的地方探试着,探测仪发出了一种似乎是欢欣的声音。

哈特兴奋地:“ANGEL,这下面有东西,而且埋得不深,我们身上带的工具就可以把它挖出来。你继续看着,我来让它见天日。”

哈特说着,就从包里拿出工具,在石头下方的泥土里挖起来。

史维略微有些紧张地一会儿看看四周,一会儿看看哈特。

哈特在地上挖出一个朝石头下面延伸的洞。哈特挖的速度很快,可史维觉得时间过去得很慢。

终于,哈特的挖土工具似乎被什么碰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的清脆的响声,哈特把手伸进去。

哈特:“ANGEL,找到了,好像是个坛子,一个土坛子。”

史维:“小声点儿,快点儿把它取出来。”

哈特:“还取不出来,还要把它周围的土松一松才行。”

哈特又将挖土工具伸到洞里面,继续挖着。史维继续了望着。史维觉得自己腕上的石英表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不由自主地用另一只手掩住表。

终于,哈特将坛子取了出来,这是一个外面封了厚厚一层蜡的土坛子,显得很粗糙,很难看。哈特还在不慌不忙地把坛子转过去转过来地欣赏着。

史维:“哈特,回去慢慢看不迟,你忘了你上次差点没命了,走吧。”

史维说着,抱起坛子,就要走。

哈特笑咪咪地:“不急,ANGEL。我们这会儿没被跟踪,可是保不准一会儿就会有他们的人来到这儿,所以我们需要把新挖出的泥填回去,再做一些伪装。”

哈特边说,边干。史维也把坛子放下,帮着哈特。他们把泥土填回去,再把其他的地方的干土和石子撒在上面。

干完了这一切,哈特把坛子装到包里,把史维拉上,朝回走。

黑龙潭  傍晚

拉哈、阿薇和阿尔阿普等待着。拉哈和阿薇的脸上有明显的焦急。阿尔阿普抽着烟,不动声色。

哈特和史维出现了。阿薇和拉哈站起来,朝他们跑去。阿普的脸上也出现了放松的表情。

阿薇:“哈特,你把我史维姨带哪儿去了?”

哈特:“围绕着黑龙潭的那条沟谷里。”

阿薇:“你在沟谷里还没得到教训啊?”

哈特:“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的沟谷是离五彩湖远,中间又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有什么动静也传不了多远,这次这沟谷是围绕着黑龙潭的,有一点动静,你们都可以听见的。”

史维:“让大家担心了,你不说对不起,还说那么多理由。”

拉哈佩服地:“表姐,你别说,哈特对我们这儿硬是熟悉呢。”

阿普也赞赏地:“哈特说得对,各个地方的地形地貌不一样,声音能够传出的距离也不同。只是,哈特,不管怎么样,以后到什么地方去要说声。”

哈特一边朝阿普走去,一边神秘地:“来,你们都过来,看看史维和我找到了什么。”

大家全部围坐在阿普和哈特身边,哈特把包放下,从里面取出坛子。

拉哈:“坛子!”

阿薇:“那个故事里不是说那些财宝是放在坛子里的吗?!”

哈特:“阿尔伯伯,你看见过这样的坛子吗?”

阿尔阿普仔细地凝视着坛子:“没有,从来没见过这么丑陋的坛子。”

哈特:“那这个坛子的历史肯定是很悠久的了。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阿薇:“打开吧,打开就知道了。”

拉哈:“肯定是金银财宝呗。打开就知道了。”

史维:“如果真的是什么几千上万年前的东西的话,一打开,可能就氧化,变得面目全非,被毁坏的。是财宝也好,是文史资料也好,都会这样。我刚才抱着的时候觉得不重,肯定是一些比金银财宝还重要地多的古文献。”

哈特赞同地看着史维:“是的,你说得有道理。但是就放在坛子里,携带着也不方便,刚才我一时兴奋就把它挖起来了,真不该挖出来,就让它多埋几天,它还安全些。”

阿尔阿普:“别说傻话了,孩子们。这彝族人藏东西啊,从远古时候起,就知道了在东西上封上厚厚的蜡,这样,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蜂蜡不掉,里面的东西都会完整地保藏着。你们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你们打开就行了,里面的东西肯定还包裹着蜡呢。”

阿薇笑嬉嬉地:“阿普,不会是你也想看才这样说的吧?”

阿尔阿普责怪地:“这孩子,这样的大事能开玩笑吗?”

哈特:“对,阿尔伯伯说得有道理,把坛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好携带,坛子也是重要的文物,也要把它重新藏起来,我们回来时把它带回。”

哈特说着,就要打开坛子。

阿普:“等等,哈特。”

哈特缩回了手。

阿普把坛子挪近自己时,看见瓦果从远处走回来,便对猎狗瓦果吼到:“瓦果,去,再去看一下,辛苦你了。这次去了回来就可以吃饭了,去,瓦果。”

猎狗瓦果听话地转身朝远处走去。

阿普把手放在坛子上,两眼微闭,嘴里念念有词:“神啊,祖先啊,今天你的儿孙打扰了你的梦,可是,我们知道,英勇的虎的后代,矫健的鹰的后代,骁勇的龙的后代,你们都不是甘于寂寞的,都是不愿只让你们的灵魂沉睡不醒的,你们也要求子孙英勇,你们也要求子孙矫健,你们也要求子孙骁勇,你们会让儿孙们顺利地把你的秘密揭开,把你们的英勇、矫健和骁勇传播到四方,你们会保佑儿孙们的。神啊,祖先啊,不要降灾难在儿孙们身上,不要因为儿孙们打扰了你的梦而怪罪他们。神啊,祖先啊,保佑孩子们,祝福孩子们,如果要降罪就降罪到我一个人的头上。”

阿普说完,伸手抽出腰间的刀,把坛子的盖子周围的蜡小心地刮开,然后将盖子撬开。他将坛子倾斜着,对着光朝里面看。阿普将坛子放下,伸手从里面取出东西。

这是一些一卷一卷的东西,果然外面还封着厚厚的蜡,可依然看得到这是一些上面写满了字和画满了图形的牛皮卷。

所有人都激动得两眼发亮,双颊发红。

哈特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阿尔伯伯,你认识这些字吗?”

阿普的声音也发抖着:“和古彝文很相似,可又不是,可能是更远时候的字。”

哈特:“是的,是的,这是那个传说中被祖先们藏起来的东西,几千年啊,几千年了,还保存得这样好,真是奇迹,是奇迹!这东西对于研究螺髻山和整个彝族的历史都会是多么重要啊。太重要了!”

史维:“谢谢你,哈特,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探谜,也许这些东西就永远只存在在传说中,在看见这东西之前,我对这个传说都是不相信的。”

拉哈:“我和阿薇也是不相信的。没想到,真没想到。哈特,我们螺髻山,我们彝族都该感谢你了。”

阿薇:“是啊,谢谢,哈特。还有阿普,你一遍又一遍地给我们讲这个故事,一遍又一遍地说这是真的,可是,可是以前我们一点都不相信你的话,真是抱歉了。”

阿普:“孩子们啊,是你们的勇敢,你们的无私,你们的团结,才找到这东西的,才证明了阿普和哈特是正确的。阿普才要谢谢你们,更要谢谢有哈特这个一开始就支持阿普的人。”

哈特:“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是我的兴趣。还有,你们是我的朋友,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要把这个伟大的奇迹记录下来。”

哈特说着就起身,拿来笔记本和笔,坐在地上“唰唰唰”地写起来。阿薇把火添旺,从火中点燃火把,给哈特照明。

阿普:“拉哈,把东西收起来。把坛子也埋起来,做好标记。一会儿,天黑尽了就不好找地方埋了。”

史维:“我来做饭。”

阿薇:“早就做好了。你休息一下吧。”

山上 

沙马毕摩和次热、次伙在篝火旁,边呷着酒,边在火里烤着肉。

次伙:“沙马阿普的枪法可真不错啊,这麂子起码有三四十斤重吧?”

次热:“说不定还不了呢?跟着沙马阿普,天天有野味吃,神仙也羡慕呢。‘

沙马毕摩:“是吗?那你们就要好好地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今天有什么动静?”

次热讨好地:“今天,没什么动静,那个老头和老外那对肯定是留在营地了,没看见。那年轻的一对,一个忙着画画,一个拿个望远镜看着黑龙潭,画了一天,看了一天,就没做什么了。”

沙马毕摩:“那阿尔老头儿留在宿营地是肯定的,可是,老外和史维不会没出来吧?”

次伙:“是没看见,我们哥俩分开在黑龙潭周围都看了,没有。”

沙马:“那他们俩也留在营地了?留在营地干什么呢?”

次热嬉笑着:“肯定是睡觉呗,我看那个老外和那个叫史维的有一腿,肯定是晚上害怕我们偷袭不敢干,到白天就舍不得分开了,扯不开了。”

沙马:“嘴巴放干净点!不想吃麂子肉了,是不是?”

次热依然嬉笑着:“沙马阿普,你别忘了明天晚上的事啊。”

沙马毕摩:“什么事?”

次热有点急了:“你看,你怎么就忘了?就是下山的事,你昨天晚上才说的。”

沙马毕摩奸笑着:“嘿嘿嘿,我怎么会忘呢?我是逗你着急呢。你呀,真正是根骚棍!”

次热、次伙也跟着他笑起来。

沙马毕摩:“不过,你俩听好了,白天还得好好跟着他们,直到傍晚把他们守回窝了再说。”

次热和次伙:“好的!”

山上 

次热、次伙一起走着。

次伙:“我们今天下山不会有危险吧?”

次热:“不会的。我们村离山下那个镇那么远,不会有人来这个镇的,再说,我们是天黑下去,赶着天亮之前回来,这样,更不会有危险了。”

次伙:“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们村的人不仅你烧成灰他们也认识,就是我,也经常在你那儿,所以他们也很熟悉我呢。再有,我们在沙马面前也千万不要露马脚,不然他不会敢用我们的。”

次热:“放心吧,我这傻乎乎的样子,他才不会起什么疑心呢。”

次伙阴笑着:“那,我也得装傻咯。”

次热急忙讨好地:“哥,你不装傻也瞒得过那个沙马,你这么聪明的。”

次伙:“这话听着舒服,可惜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说了。”

次热:“哥,等我们找到财宝了,还愁没有人跟着你,到那时恐怕比以前还多呢。”

次伙:“次热,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不过啊,象你一样简单地思维,简单地活着也好。”

黑龙潭 

阿薇和史维在潭边,阿薇坐着在画画,史维用个相机换着角度照黑龙潭。

阿薇:“史维姨,让你来陪我画画,还真过意不去呢。”

史维:“我这也不是在工作吗?边摄影,边还替拉哈照看了你,一举两得呢。”

阿薇笑着:“你嘴上说得这样好听,心里在怨我吧,怨我把你耽搁了,不能陪哈特去转了。”

史维:“又在贫嘴,小丫头!你不抱怨我陪了你,拉哈就只有去陪哈特就对了。我和哈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那象你和拉哈,用棍子打都把你们这对鸳鸯打不开了。”

阿薇:“史维姨,说实话,你对哈特是有点反应太慢了吧,你也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感觉?”

史维:“有感觉怎样?没感觉又怎样?”

阿薇:“有感觉就接受人家的一片痴情啊,看他对你的那股好劲儿,至少也应该有一点点回报啊。你啊,其实我都看出来,你内心里还是对他很关心的,就是外表装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你就别折磨人家哈特,也别折磨自己了,上吧,接受吧,爱情这东西很美好的,拒绝爱情是令人不可思议的,只有傻瓜才这样做。”

史维:“我就是傻瓜,我就是愿意做傻瓜。小丫头,你太年轻了,你不懂。”

阿薇不服气地:“我是比你小点,可是我在恋爱了,你还没恋爱过呢。所以你其实可以听听我的话,不要把自己弄得个象个苦行僧。恋爱不是附属品,你不应该把恋爱作为是考虑其他什么事业啊工作啊人民啊之外的附属品,你应该给恋爱、爱情以独立的足够的空间,它并不妨碍你的事业你的工作你的人民。”

史维沉思地:“恋爱不是附属品?”

阿薇低着头在画画:“当然啦。”

史维还怔怔地站着。阿薇没听见史维说话,便抬起头,看见她呆呆的样子,便“哎”地叹口气,将身旁的猎枪拿起,朝远方瞄准。

史维惊异地转过头,看着阿薇:“你要干什么?”

阿薇:“我呀,真希望这枪变成丘比特的神弓,神箭,好让我帮你向哈特射出爱之箭。”

史维:“你呀,疯丫头,把枪突然举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阿薇笑着,还在把枪举着,向远处扫视着,瞄准着。

山上 

次热和次伙正在山上隐藏着,看着史维和阿薇,看见她们好像搜寻着什么的。

次伙随手把次热已经举起的枪压下:“你怕什么?她们看不见我们的。蹲下!”

次热尴尬地蹲下。

次热:“这两个妞在说什么呢?听又听不见。这是干什么呢?”

次伙:“你没看见那个阿薇很年轻,可能就有20岁吧,年轻女人都有点儿神经质。”

次热:“这个女人够漂亮的,为什么咱们兄弟们风光的时候没听说过她,不然,嘿嘿嘿。”

次伙:“你也不想想,我们风光时,这妞还是鼻子横着开的年龄呢。我倒觉得那个叫史维更有味儿,更带劲儿呢。”

次热:“哥,干脆我们俩下去,把这两个美人儿弄上来,一人一个。”

次伙:“次热,耐心点吧,晚上就有了。这两个暂时碰不得,得罪了沙马不行,惊动了那一群更是前功尽弃。”

次热:“哥,看着这样两个美人在你眼前晃来晃去,你受得了啊?”

次伙:“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动脑筋想想吧,就象沙马教训你的一样,你想,那两个男的会把两个女的单独放在我们可以看得见的地方吗?”

次热:“那两个女的是单独在那儿啊?那两个男的影子也看不见一个。”

次伙:“你就别说你是在装傻了,你就是个傻瓜蛋!那两个男的肯定就在她俩的附近,一有点儿响动他们都可以听见的地方。”

次热:“那,我们俩去找找那两个男的在什么地方,免得晚上沙马又要说我们只知道看女人。”

次伙:“这会儿你倒显得有些聪明了,走吧。”

次伙站起来,次热赶紧先站起来,扶了次伙一把。

山上  傍晚

沙马毕摩、次热和次伙三人衣着一新,急急地朝山下走去。

沙马:“今天有什么情况吗?”

走在最后的次热:“那两个女的在一起,在黑龙潭边画画,照相。那两个男的”

次伙接过话头:“那两个男的也在一起,他们在黑龙潭周围瞎转了一气,我们没发现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次热抬头看着前面的次伙,怔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便也跟着说:“对,对。还有那个老头就没看见他出来。”

沙马:“看来,明天我得自己去看一趟,你们俩这几天都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新情况,是你们俩不能干,还是你们俩偷懒,我也弄不清楚。”

次伙:“沙马阿普,这哪能呢?我们俩是给你打工的,敢偷懒吗?我们不想吃饭了差不多。”

沙马冷笑一声:“哼!我想也是。”

跟在他身后的次伙,脸上露出明显的轻蔑。

黑龙潭 

熊熊的篝火旁,哈特他们围坐着,阿尔阿普熬着他的油茶。

阿普:“那天晚上我单独给阿薇熬茶被你们逮住后,现在就天天晚上又给你们熬一道了。哎,都是小阿薇害的阿普。”

阿薇:“阿普,一天不就多熬一道茶吗?你就嫌辛苦了呀。”

阿普:“阿普倒是不辛苦,只可惜你史维姨不能喝。这油茶是驱寒和去湿最好的,现在这山上已经很凉了。”

哈特:“阿尔伯伯,你别担心,牛奶也有这些功效。”

阿薇学着哈特说话的样子:“是啊,ANGEL,我这儿的牛奶够你喝半个月的,有罐装的,还有袋装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

史维羞红了脸:“你说我偷食,食乃人之本性,不足为耻,你呢,是偷听,偷听是阿薇之本性。”

阿薇:“史维姨,你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玩偷梁换柱的文字游戏呀,你听着,偷食是史维之本性,听是凡有耳之人的本性。”

阿普笑着:“行了,不要说了,没大没小的,史维是你姨呢。”

阿薇:“阿普,你不公正。”

史维得意地朝阿薇做了个挠下巴的动作,意思是“我高兴”。

阿薇:“不理你们了。”

沉默不到两分钟,这个好动的姑娘又提起话头。

阿薇:“阿普,你说沙马毕摩真的变得那么坏了吗?”

阿普:“谁知道呢?现在细细想起来,过去的他是个特别狡猾的人,就我们之间,他都利用了我对毕摩的相信和对祖宗规矩的相信。我和他的交情不算浅啊。”

阿薇:“我都记得,他一直就爱在你那儿呆着,呆上十天半月的,把他作毕来的东西都带给我们,什么猪头啊,羊排啊的,我都吃过很多呢。那时,村里能常出去的人就他一个,他还经常给我带一些头绳、小镜子的回来。阿普,妈妈好象给我说过,他这样对我们好,是因为你对他有恩,是吗?”

阿普:“这沙马毕摩,哎!我也和你一样想不通他怎么会变得连杀人都敢了,可能是妖魔缠身了吧。”

拉哈:“阿普,你连对沙马也有过恩啊,是怎么回事呢?”

阿普:“孩子们啊,人活在世上,对欺人太甚的事当然不能忍,可是,能让人处且让人,以后如果沙马毕摩能改正,我们还是应该原谅他,他也不是天生下来就是个坏人胚子。其实,他小的时候,伶俐乖巧,人见人爱,他虽说是世传的毕摩,可是他成为毕摩是另一个我们都应该喊阿普的人教的,他的父亲和母亲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先后去世了,父亲是为采草药放到医治病人的熏蒸药里而摔死的,母亲呢,也就吃毒药随他父亲去了。这沙马毕摩呀,在五岁时,就已经和那个毕摩阿普到处跑着给人作法事了,他人聪明,学得又认真,天天是半夜三更,鸡叫头遍时就起床开始背诵经书,悃了,就拿草棍把眼帘撑起。有一天晚上,……”

                                                                     第十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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