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俄尼·牧莎斯加的头像

俄尼·牧莎斯加

网站用户

剧本
201912/03
分享

《螺髻情缘》(第十五集,第十六集)连载

第十五集

 

 

黑龙潭  

    沙马毕摩和次伙、次热来到阿尔阿普他们宿营过的地方。他们象狗一样到处嗅着,翻着。沙马毕摩来到一棵大树下,眯着眼睛四周看着,又用劲儿抽了抽鼻子。

沙马毕摩:“次伙,次热,过来,我觉得这个地方的泥土有股新翻过的味儿。”

次伙和次热跑过来。

沙马毕摩:“你们俩在这树子的周围挖一挖,看看有什么发现。”

次伙和次热拿来工具,开始挖起来。

没过多久,次热的挖土工具就发出重重的一声碰到硬物的声音。三人的脑袋立即凑到了一起,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眼球都要掉出来的样子,盯着次热挖的地方。次热愣在那儿。

次伙:“挖呀,快点儿挖呀!”

沙马毕摩:“挖,挖,我们一起挖。”

次伙:“用手挖!不要把财宝碰坏了!”

三人同时蹲下,相互拥挤着,把手都伸向发出响声处,疯狂地挖着。

不一会儿,一个土罐子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三人同时:“啊,不可能吧?财宝这样就找到了?”

沙马毕摩将罐子一把抱到怀里。次热扑上去,想要去抢。

次伙:“次热,冷静点儿!”

沙马毕摩狡猾地笑了笑:“是啊,冷静点儿嘛,次热。根据传说,这螺髻山上的财宝多着呢,是古代我们彝族祖先的两个部落中的一个部落留下的,你们可想而知,有多少?即使这一罐全部归我,你们还有机会得到其他的啊。”

次热气愤地:“沙马阿普,你不要想独吞这罐财宝。我和我哥不能跟着你白跑!”

沙马毕摩笑着:“我说了独吞吗?次热啊,你是太不冷静了。”

次伙冷冷地:“沙马阿普,把它打开吧,先看看里面是什么再说。他们找到财宝,又把它藏到这么个容易找到的地方,我觉得不怎么可能。”

沙马毕摩:“容易找到的地方?不见得吧,次伙。你把你沙马阿普的本事看得太轻了吧?要不是我沙马阿普这比狗的都灵的鼻子,恐怕你们弟兄俩永远也找不到这罐财宝吧?”

次伙:“是啊,沙马阿普的本事谁不知道,谁不相信。我们弟兄俩更是大开眼界了。没有沙马阿普,在这螺髻山上是什么也干不了的。”

次热将头扭到一边:“哼!”

沙马毕摩生气地看着次热。

次伙赶紧说:“沙马阿普,别理这头强牛。把罐打开,我们好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沙马毕摩一边打开罐子,一边说:“这罐子上的蜡全被刮掉了,他们肯定已经把它打开过。”

次热:“废话!”

沙马毕摩没搭理他,继续开着罐子。罐子打开了,沙马毕摩把罐子倾斜着,对着太阳光往里看,立刻,沙马毕摩的脸上布满失望的表情。他又伸手进罐子里摸着,手动得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失望,最后手停了,脸上是失望到极点后的一种呆呆的表情。

沙马毕摩:“没有,什么也没有!”

次伙略有些得意地:“是吗?”

沙马毕摩:“是的,没有。这里面的财宝哪儿去了?”

次伙:“他们不会把财宝留在这里的,他们肯定是带在身上了。沙马毕摩呃——沙马阿普,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糊涂了?别人得花痴,你可别得财痴了。”

沙马毕摩清醒过来:“哪会呢?能得到就拿着,不能得到就算了。我沙马是潇洒的。只是刚才因为希望太大,所以后来一看罐子空的,失望也就越大咯。”

次热“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冲到沙马毕摩身边,从沙马毕摩的怀中抢过罐子,一举手,狠狠地把它砸到地上,罐子被砸成了碎片。

次伙:“你干什么?!次热!”

次热:“他们拿这么个破罐子骗我们,我砸了才解恨。”

次伙:“你呀,这可是文物。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些罐子的话,这罐子也是值钱的。”

次热蹲下身子,把碎片往怀里拣,后悔地:“那,我把它们拣起来。”

次伙:“拣什么呀,碎片值不了多少钱,走,追上他们,再观察观察他们,然后看看怎样动手才是真的。走吧。”

次伙站起来往前走,次热也跟去。沙马毕摩还坐在地上。

次伙回过头:“沙马阿普,走了。”

沙马毕摩头:“你们俩先走两步吧。”

看着次伙和次热走远,沙马毕摩对着他们俩的背影,啐了一口,恶狠狠地:“狗日的!”

黄龙潭  

阿尔阿普一行来到黄龙潭。大家兴奋地安营扎寨。阿尔阿普来到正在扎帐篷的史维和哈特身边。

阿尔阿普:“史维,在这儿呆多长时间呢?”

史维:“哈特,呆多长时间?”

哈特:“和在黑龙潭呆的时间差不多吧,因为这儿的地貌,地形和黑龙潭也差不多,对旅游考察方面的任务倒是在黑龙潭那儿就可以说完成了。但是,有关藏宝图的方面,我们可以做和黑龙潭同样多的工作。”

史维:“沙马毕摩那些人,那天听阿薇讲来,好象比沙马毕摩本人还狠毒呢。”

阿尔阿普:“是啊。”

哈特:“阿尔伯伯,别担心,看来,加上沙马毕摩,他们也就三个人,还有,他们的枪也都是火药枪,射程不远,杀伤力也不强。只要我们小心,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阿尔阿普又走到正生火做饭的阿薇和拉哈身边,坐下。

阿尔阿普装上一杆烟,阿薇从火里取出一根燃烧着的细树枝,给阿普点上。

阿薇看了看阿普,阿普脸上没有笑意。

阿薇:“阿普,你有点儿担心,是吗?”

阿普:“是的,阿薇。你说,这个沙马毕摩到底还要做什么?他身旁那两个如狼似虎的人是从哪儿来的?”

阿薇:“阿普,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沙马毕摩其实支配不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才是一伙的,被我咬掉耳朵的那个人在指挥着大脑袋的那个傻瓜。”

正在往火里放锅的拉哈警觉地抬起头:“大脑袋的傻瓜?”

阿薇:“是啊。”

拉哈:“那个被你咬了耳朵的是什么样子?”

阿薇:“瘦高个儿,背有点儿弓,虽然蒙着脸,我看,他的鼻子特别高,还有点儿鹰勾鼻的样子。”

拉哈站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人了。”

阿薇和阿普同时抬头看着他。

阿薇:“是什么人?”

拉哈:“等一下。”

拉哈朝史维和哈特喊着:“表姐,哈特,快过来。有事情商量。”

史维和哈特对视一下,跑过来。

拉哈坐下。史维和哈特也坐下。

拉哈:“看来我们是真的处于比较危险的境地,因为我们的主要敌人其实并不是沙马毕摩,沙马毕摩是反而被他雇佣的人所利用了,他自己肯定到现在都不知道。”

阿薇:“拉哈,你就先说那两个人是谁吧?”

拉哈:“好的。表姐,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州上实习时,那个被端了窝的,说是建国以来我州最大的那个持枪杀人盗窃团伙吗?”

史维:“当然记得了。我们当时还讨论过那个排行第二的和第十的。因为那个老二本来是个各个方面都不错的国家公务员,可是他却是暗地里利用职务之便提供枪支弹药的头目,还有那个老十,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大脑袋晃来晃去的,可是说是每一次作案,他都参与了的。啊,对了,那两个人都是彝族,我们当时不是都痛骂他俩是民族败类吗?”

阿薇恍然大悟地:“啊,我知道了,那个大脑袋就是那天抢我上山的大脑袋,那那个瘦高个是不是就是那个老二呢?”

拉哈点点头:“是的。都是。就是这两个人。”

史维:“不会吧,这两个人不是当时都被抓了吗?”

拉哈:“四年前,他们俩联合越狱逃走了,还打死了一名狱警。当时,电视上和报纸上都发了通缉令,我正好看见了。刚才,我一听阿薇描述,我就知道了,就是这两个人。他们一定是没钱,跑不远了,就回到这儿,因为那个老十,他的家也是在螺髻山周围的哪一个村吧。然后呢,就遇到沙马毕摩,沙马毕摩还以为自己得到得力助手了呢,哼,真是害人终害己。”

史维:“可是,他们只会是得到财宝后,因想要独吞才会对沙马毕摩下手吧。”

哈特:“我想也是。只是,他们那天追问阿薇,是不是我们发现了什么,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找到了财宝,有可能他们会要动手了。他们会怎样动手呢?”

阿薇:“偷?抢?”

哈特:“都有可能。”

阿普:“孩子们,多加小心。你们四人要人不离人,多加防盗工具在身,把猎狗瓦果也要带上才行。”

阿薇:“你也不守营地,跟我们走在一起吧。我们把行李都背上。”

阿普:“说什么傻话呢?我一个老头儿,他们不会怀疑我带着什么的。我时时跟着你们,我身体也吃不消啊。你们四人才是需要小心的。”

黄龙潭  

阿薇、拉哈、哈特、史维四个年轻人,在潭边的树林里穿行着,猎狗瓦果也在他们的身旁跑来跑去。

拉哈:“瓦果,回阿普那儿去。”

猎狗瓦果站住,看了看拉哈,没走,继续跟着他们。

阿薇:“它不会听你的,拉哈,它首先得听阿普的。阿普叫它跟着我们,它就会跟着我们。”

拉哈:“我真担心,把阿普一人留在宿营地,会不会有事。”

哈特:“是的。可是,他就要一个人留下来,我们不得不尊重他的意愿。”

史维:“按照阿尔伯伯和沙马毕摩的交情,沙马毕摩不会对阿尔伯伯怎么样的。”

阿薇:“我也相信这点。那天,从那两个人的交谈,沙马毕摩肯定对他们警告了什么,不然,我会更惨。”

黄龙潭 

阿尔阿普又抱着刀具,在露天地上睡着。

黄龙潭  

沙马毕摩和次伙次热在山上,看到了睡着的阿尔阿普。

次热:“我们去把那个老头弄上来吧。”

沙马毕摩:“弄上来,干什么?”

次热:“叫他们用罐子里的宝贝来调换。”

沙马毕摩:“异想天开!”

次伙:“我倒觉得次热的办法还是可以的。”

沙马毕摩:“他们怎么可能把个老头儿一人放在那儿?他们肯定在附近。”

次伙:“每次,我和次热来观察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把这个老头儿一人丢在宿营地里的。今天,虽然我们还没看见那四个年轻的在哪儿,但是他们绝对是又去做什么考察了,肯定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沙马毕摩:“即使真是这样,也不能轻易动手,你们没看见他抱着枪睡觉吗?他的枪法可准着呢。”

次伙怀疑地看着沙马毕摩。沙马毕摩装做没看见。

沙马毕摩:“走,我们去找找,看年轻的那些在哪儿吧?”

次伙:“沙马阿普,你不是是不忍心对那老头动手吧?”

沙马毕摩:“这么个一推就可以倒的老头儿,经不住折腾的,把他一弄来,一会儿就死了,那又用什么来做人质,来换财宝呢?”

次伙将信将疑地:“你真是这么想的?”

沙马毕摩:“我能不这么想吗?我们三人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即使不是我做的事,他们也认为我是罪魁祸首呢。”

次伙笑着:“沙马阿普就是聪明。那好吧,我们听你的。走,次热。”

次热次伙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沙马蹙着眉站在后面,目光里对前面的两人射出厌恶。

黄龙潭  

在一片树木稀疏的空地上,四个年轻人喝着水,吃着面包,猎狗瓦果蹲在他们身边休息着。

在一边的山上,沙马毕摩、次伙、次热三人朝下观察着。

次热:“我觉得,我们既然知道他们有财宝了,我们三人的两杆枪,一人瞄准一个,把他们四人中的两人放倒,然后次伙你打枪得快,负责解决两个,这样只剩一个了,再追着杀,包括那个老头儿,全部干掉,这样,财宝不是就是我们的啦?”

次伙嬉笑着:“我就先瞄准那个阿薇,先把她放倒,谁叫她咬我耳朵的?”

次热也嬉笑着:“把那个阿薇先留一留吧。看她那瘦样儿,肯定跑不快,我几步就可以把她追到。”

沙马毕摩:“次热,就你那骚样儿,能干什么事儿?”

次伙:“沙马阿普,你别说,我觉得次热今天想的办法还都不错呢。”

沙马毕摩:“你就那么确信他们找到的就是财宝?从传说中看,说不定是一罐子我们毕摩先祖们的一些经书而已。”

次伙:“经书也珍贵啊,你想想,那么几千年的东西,少说也值几万的。”

次热:“那,哥,我们干吧,你想先杀谁就杀。”

沙马毕摩:“不要说是几千年前的东西,那么珍贵的东西,我们现在用的才几十年的东西,政府也不许随便买卖呢。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买?不是那么好找到买主吧?”

次伙:“那倒不用操心,现在倒卖文物的多着呢。”

次热:“哥,干吧,别跟他罗嗦。我们需要钱呢。”

次热说着,就把枪瞄向下面的人群。

沙马大声地:“次热!”

蹲在阿薇旁边的猎狗瓦果听到了沙马的喊声,立刻一跃而起,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筐吠起来。

拉哈站起来:“有人!快跑进树林!”

其他人也站起来。两个男人各自拉着身旁的两个女人快速冲进树林。猎狗瓦果看主人们都进了树林,便箭一般向山上冲去。

山上  

次伙冷眼看着沙马:“沙马,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提醒他们吗?”

沙马毕摩:“你的兄弟越来越不像话,一点儿也不尊重我的意见,你也是,这两天纵容着他,不但不管他,还帮着他。我雇的你们两人,不是你们俩雇的我,我连话都说不上,我当然要生气啦。我当然要吼他啦。”

一直看着山下动静的次热:“不要吵了,快点儿跑!他们那条猎狗追来了!”

沙马毕摩:“快跑!那条狗是连老熊也撵到过的。”

沙马毕摩往前跑。次热和次伙也跟着跑起来。

山上  

篝火旁,沙马毕摩阴沉着脸,盯着火焰。次伙不时抬眼瞟一眼沙马毕摩,也沉默着。次热在火里面烤着一些肉。

次热从火里扒拉出一块肉,用刀把刮刮,递给次伙。

次热:“哥,吃肉。我昨天弄的。”

次伙没接,用眼神示意着次热,叫他递给沙马毕摩。

次热:“哼!想吃自己弄去!还好意思说是他雇佣的我们。给了我们什么了?”

沙马毕摩似乎没听见。

次伙从次热手里接过肉,站起来来到沙马毕摩身旁坐下,把肉递给沙马毕摩。

次伙:“吃吧,沙马阿普。不至于饿自己的肚子吧。你看,次热才活得个潇洒,无忧无虑呢,你还说你潇洒,我看啊,我们俩都没有次热潇洒,脑子里想简单点儿吧,别太聪明了。”

沙马毕摩从次伙手里接过肉,吃着,说:“你们俩到底是什么人?次热,我倒并不计较他说什么,做什么。可是,你不简单,你是什么人?”

次热:“你现在才知道啊?沙马毕摩,你早就应该尊重我哥两个了。”

次伙瞪一眼次热,转回头,看着沙马,说:“沙马阿普,我就猜想你在想这件事。如果你沙马阿普是个坐得端行得正的人,你也不会和我们走到一起,所以,就象你今天说的一样,我们三人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沙马毕摩:“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死。”

次伙:“沙马阿普,那已经由不得你了。我是五年前一个大案中的老二,次热是老十。本来我是判了死缓的,在缓刑期间,老十,就是次热帮我,我们俩一起逃了出来。我们已经飘荡了有四年了,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钱,不能跑得太远,就在我们俩的钱用得差不多完了时,遇到了你,到目前为止,至少你给了我们能每天填饱肚皮的东西,从这点来说,我们还是感谢你。可是啊,我们俩的目标不是这个,我们俩要找到一大笔钱,然后离开这儿,这个我们随时都可能被认出来的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能够出头露面地生活的地方。所以,我们找到财宝的心情比你着急,比你那些亲戚更是千百倍地着急。我们需要得到财宝,最快得得到财宝。知道吗,沙马阿普?最快地!”

沙马毕摩嚼着肉:“……

次热大嚼着肉:“我哥跟你说话呢,沙马。不开腔,吓住了?”

沙马毕摩把最后一点儿肉丢进嘴里,把手在身上擦擦,说:“那有那么轻易被吓住的?我只是在想,我沙马毕摩还是算比较坏的了,今天才知道遇到了比我还坏得多的人。你们杀过人?”

次热眉飞色舞地:“没有杀过人,那算个屁的大案呀!我是每次做的大的时候都参加了的,你知道什么是做得大吗?就是不杀死也得见血的时候。那场面真是精彩极了。”

沙马毕摩:“我不相信你的话。”

沙马毕摩盯着次伙。

次伙:“他说的不是吹牛的话。他的确是每次做大的时候,他都参加了,当然他只是打下手的,不然,不会才给他排第十的。”

次热从火里又拿出一块肉,刮了一下,殷勤地递给次伙,这次,次伙接住了,放在嘴上细细拒绝起来。

沙马毕摩还盯着次伙:“那你就杀得更多了。”

次伙:“是的。但那是在越南战场上的事情。杀的那些人是我后来在大案中为我暂时保住了脑袋的资本。”

沙马毕摩:“你没杀过人,在你们的团伙中?”

次伙:“是的。但是我又是排的老二,你觉得奇怪吧?”

沙马毕摩:“是的。”

次伙毕摩:“因为那个团伙的大部分枪支弹药是我提供的。我是县人武部的副部长嘛。”

沙马毕摩:“啊。”

次伙毕摩:“沙马阿普,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身份,现在,你说怎么办?”

沙马毕摩:“还能怎么办?听你的呗。”

次伙:“那就好。也只有听我的才能有结果的。”

黑龙潭  

篝火旁,哈特他们坐着。

阿尔阿普又拍拍猎狗瓦果的头:“去,瓦果,去看一下周围,孩子们要休息了,去看看有没有危险。”

猎狗瓦果跑了出去。

阿尔阿普:“孩子们啊,形势看来是越来越不好了。说是让你们先回去吧,又是每次上山都是半途而废的,我也觉得委屈你们。可是,照这样走下去,我又生怕你们出什么事。哎!”

阿薇:“阿普,你们不是都说我们没找到财宝之前是没什么危险的吗?”

阿尔阿普:“看来,他们跟这么紧,他们是真的怀疑我们发现了什么?拉哈,你那天那罐子是埋在什么地方的?”

拉哈:“就埋在我们宿营地旁的那棵最大的树下。”

阿尔阿普:“哎!看来沙马毕摩是找到那东西了。他们在我们离开之后肯定是要去我们宿营过的地方的。沙马毕摩的鼻子是和狗鼻子一样灵的。”

阿薇:“拉哈呀,你怎么总是毛毛糙糙的。”

拉哈低下头:“我想着,我们回去时好找呢。”

阿尔阿普:“别说了,是怪我没提醒你们。熟悉沙马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应该随时都提醒你们的。”

史维:“要不,你们看,如果实在危险,我们就先回去吧。”

哈特:“不至于太危险,我想。因为他们想要的是财宝,他们也不会轻易地杀人的,杀人会给他们自己带来麻烦。”

阿尔阿普:“那我们就看看呆在黄龙潭的这些天的动静吧。”

哈特:“呕,我还有点儿东西忘了记了。”

哈特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开始就着篝火写起来。史维点上火把,给他照上。哈特抬起头,朝史维甜甜地一笑,史维也回应了他一个笑容。

阿薇对着拉哈作了个鬼脸。

阿尔阿普专注地抽着烟。

山上  

沙马毕摩三人吃了饭,欲把火踩灭,次热也跟着背上枪,伸出脚踩火。

次伙:“你们干什么呢?让火烧着吧,要做点儿什么吃也方便。”

沙毕摩继续踩着:“这是干季,烧起来了不得了,如果那样,我们就其他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次热站住,没动,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次伙。

次伙:“我们就呆在这儿,怎么会让它烧起来呢?”

沙马毕摩和次热异口同声地:“呆这儿?”

次伙:“是啊。他们昨天才到达黄龙潭,今天肯定就在那里呆着了,不会走其他的地方去的。”

次热:“那他们今天找没有找到宝贝,我们怎么知道?”

次伙:“我们也不贪心,就要他们那天找到的宝贝。不过呢,今天他们能找到其他的,我们更高兴。我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明天就行动咯。”

次热:“是吗,哥?还是听你的爽。我也觉得一罐子的宝贝还是够了,我们哥俩可以跑得远远的了。”

次伙:“次热,你怎么老说没良心的话?还有沙马阿普呢,我们怎么能少了他的。是吧,沙马阿普?”

沙马毕摩呆站着,被次伙的这句话提醒了:“是,是,次伙是不会亏待人的。”

沙马毕摩背着枪,转身朝远处走去。

次伙:“沙马阿普,你去哪儿?”

沙马毕摩:“方便!”

次伙:“背着枪去方便,不方便吧?”

沙马毕摩站住,迟疑了一下,把枪放下:“啊,我忘了。”

沙马毕摩又往前走去。

次伙:“次热,去,去陪沙马阿普!”

次热:“方便有什么可陪的呀?难得陪他。他那些亲戚呀什么的才不会伤害他吧?他都那么关心他们的。”

次伙小声地,恶狠狠地:“我是叫你监督他,别让他跑了!”

次热困惑地眨巴着眼。

次伙:“快去!”

次热转身跟着跑了去。

山上  

沙马毕摩蹲在草丛间。不远处,次热站在那里,眼睛盯着这边,手里拿着枪。

次热:“快点儿嘛,沙马!你拉的什么屎呀?要那么长时间。”

沙马毕摩:“你等不及,你就把枪给我,我自己保护自己。你先回去呗。”

次热:“少费话!你快点儿!”

沙马毕摩痛苦地低着头,思考着,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

(沙马毕摩的画外音:糟了,糟了,这真正是螳螂捕食,黄雀在后。他已经把我监视了起来。他想干什么?他以为我会去给阿尔他们通风报信,说实话,我已经想这样了,可是,让我面对阿尔,我还不敢呢,我做那么多伤风败俗的事,我甚至还同意这两个混蛋绑架过阿薇。混蛋,混蛋,我又难道不是个混蛋吗?我是个混蛋,十足的混蛋,因为做了混蛋,也成了个笨蛋,成了这个家伙的瓮中之鳖。我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又没有枪,不然按我的枪法,可以把这个搁倒,先跑了在说。可是,没枪啊!他说他明天就行动,他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很显然,他怀疑我了,可是他又没有明说出来。难道,他认为我会贪财到还是会帮他俩的忙。但愿他是这样想的。)

次热又催:“快点儿,快点儿。”

沙马毕摩只得提着裤子从草丛中走出来。

次热:“罗罗嗦嗦的!”

沙马毕摩走在前面,次热用枪指着他,跟在后面。

山上  

次伙看着沙马和次热走近,脸上是难一琢磨的笑容。

次伙:“次热,叫你保护沙马阿普,你倒把枪指着他,小心不要走火咯。”

沙马毕摩抬眼看着次伙,不禁打了个寒噤。

黄龙潭  

哈特和史维走在前面,阿薇和拉哈牵着手走在后面。

史维:“哈特,其实,我有点儿替沙马毕摩担心。”

哈特点点头,没说什么。

史维:“他是处在狼窝中呢。他们随时都可能对他下手,比如说因为意见不和等等。”

哈特又点点头。

史维:“你说话呀,哑巴了?”

哈特站住,伸出一只胳膊,把史维紧紧地揽住:“其实,我担心的是你。”

史维想要挣脱,哈特把她揽的更紧,并揽住她,一起转回身,看着后面的拉哈和阿薇。

哈特:“还有你,阿薇。”

史维:“为什么?”

哈特:“因为你们俩是女孩子,如果他们认定我们找到财宝的话,他们会把目标对准你们,绑架你们做人质。幸好,上次阿薇被绑架时,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一招。但,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想到了。”

哈特低下头,看着史维:“而你,ANGEL,你又比阿薇更危险,因为你是个官员,你的身份会更引起他们的兴趣。他们知道,用你威胁人,不仅对我们有效,还会对政府有效,即使他们逃跑过程中,你对他们都有用。”

阿薇:“那,我们回去吧。史维姨,你可不能出什么事。”

拉哈:“哈特,我们回去吧。”

哈特:“我也这么想。你看呢,史维?”

史维笑着:“你们简直是见风就是雨,有你们这么团团围着我,我有什么危险?有危险,大家都有,没危险,就大家都没事。你们别为我瞎操心了。我们现在这样走了,把沙马毕摩一人丢在那两个人手中也不行啊。还是按照原计划,明天再做决定吧。”

哈特:“那,好吧。可是,不管怎样,我们是该早点儿下去。走,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再考察一下。”

哈特将史维挽着转回身,还想挽着继续走。史维将他的手拉开。

哈特耸了耸肩:“你看,拉哈他俩都拉着手。”

史维:“他俩是恋人。”

哈特:“我们俩也是恋人啊。”

拉哈和阿薇笑了。

史维:“乱说话,嘴巴要生疮的。”

哈特:“我的嘴巴如果不生疮,就说明我不是乱说话,是吗?”

史维知道他在设圈套,便没答腔,往前走去。

哈特看着阿薇和拉哈,又微笑着无奈地耸耸肩。

阿薇也调皮地学着哈特耸耸肩。

黄龙潭  

拉哈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走在后面的哈特和史维同时:“小心点儿!”

拉哈和阿薇低头朝脚下看着。

拉哈:“哈特,快来看!”

哈特和史维跑上前。四人一起蹲下来,看着地上那块半埋在地上的很规整的石头。上面隐约有一些字。哈特用手在上面拭了拭,字迹更清晰地露出来了。

阿薇:“这些字看来和罐子里的字似乎一样。”

哈特激动地:“是的,是一样的,这是个古石碑,也是很有价值的。”

哈特说着,就要从抱中取出工具。史维拉住了他的手。

史维:“哈特,这么大,这么沉的石碑,挖出来,我们怎么拿?先让它呆这儿吧,我们明天决定下山时再说。免得沙马毕摩的鼻子又闻出什么。”

拉哈:“是的,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的。谁都会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石头。”

阿薇拍拍石头:“你就忍住寂寞,乖乖地再呆上一天吧。”

史维:“你以为石头也象你呀,忍不住寂寞的疯丫头,整天就想着乱跑的疯丫头。”

阿薇看着哈特:“哈特,你看看史维姨,她又欺负我了。”

哈特曲起食指,在史维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怎么又欺负阿薇了?”

史维也曲起食指,在哈特的头上狠狠地还击了一下。

哈特做出龇牙咧嘴的样子,把大家逗笑了。

螺髻村 

几辆警车悄然开进了村里,从上面跳下来几十个警察,个个装备精良,精神抖擞。为首的好像是队长,走近围观着的村民。他向几位站在一起的老人敬个礼。

警官:“你们好,老人家。我们是金县长派来的,他要去省里开会,不能亲自来了,他要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警官向老人们伸出手,老人们也向他怯怯地伸出手,一一和他握了手。

老人甲:“是金县长叫你们来的?你们是公安?”

警官:“是的。我们是武警,我们是准备上山抓坏人的,有两个杀过人的坏人逃到了螺髻山上。”

老人乙着急地:“哎呀,我们的阿尔阿普和金凤凰史维他们都在山上呢。”

警官:“我们就是为了赶来救他们的,可是我们都不熟悉螺髻山,你们能派人给我们带路吗?”

老人丙:“我去,我去,除了阿尔阿普,我对螺髻山也是非常熟悉的。”

老人们七嘴八舌地争着:“我去,我去。”

警官看他们又着急又热情的样子,为难地看着他们,迟疑地想开口说,又没说。

旁边围拢来的年轻人们也说开了。

年轻人甲:“阿普们,你们的心意人家领了,可是,你们一个个老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去了,只会添麻烦。我们年轻人对螺髻山也都很熟的,只是你们不相信我们罢了。我们去,我们会带好路,回把阿尔阿普他们安安全全地带回来的。你们放心吧。”

其他的年轻人全部符合着:“是啊,是啊,你们放心吧。”

老人甲:“好吧,你们一定要带好路哦。”

警官激动地又一次握住老人甲的手:“谢谢你们的热情支持。”

老人甲:“我们才要感谢你们。你们一定把我们的人安全带回来啊,拜托了。”

警官:“好的。老人家,我还有一件事求你们帮忙。”

老人甲:“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警官:“请你们派人把车守好,好吗?因为我害怕那两个坏人会跑下来,把车开跑。”

老人甲:“好,我们一定把车守好。”

老人乙朝身后的年轻女孩们说:“孩子们,赶快做饭,武警们和我们的小伙子们吃了饭,好上山。”

姑娘们答应着,正欲转身。

警官:“姑娘们,不做了。老人家,我们带着干粮呢,我们得抓紧时间上山。走,小伙子们。”

警官一转身,所有在场的小伙子们呼啦啦一下全跟了过来。

警官又转回身,在小伙子们中指点着:“你,你,……,还有你,出列!你们跟我走,其他的保护好村子,提妨着坏人蹿下山。”

山上  

星光下,月光中,树丛里,崎岖的山路上,武警们在小伙子们的带领下向山上行进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有些人的手中还拿着干粮,边走边吃。

警官:“累了吧,同志们?”

武警和小伙子们答应着:“不累,不累。”

警官:“我知道你们累了,但是坚持住。我们早点找到他们,他们就少一分危险。”

山上  

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里是孳孳作响的烧肉。一根棍子把一坨肉扒到火边,一只满是汗毛的手快速把肉拿起。

次伙把肉递给沙马毕摩:“沙马阿普,吃吧,吃饱了,明天我们好行动。”

沙马毕摩看着那只满是汗毛的手拿着还在滴着血水的肉,又不禁打了个寒噤。说:“不要了。”

次伙:“再吃一坨吧。”

沙马毕摩:“不要了。”

次伙:“那好吧。”

次伙把肉递给次热,次热高兴地接过,大嚼起来。满口满腮都是血水,油腥。

沙马毕摩看着次热的样子,忍不住做了个表示恶心的动作。

次伙观察到了。

次伙冷冷地:“次热,吃完没有?吃完了,我们就好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了。”

次热把肉一口塞在嘴里:“恩恩恩,吃完了。说,哥,做什么?”

次伙:“还是你可爱。人啊,不能太聪明了。”

突然,次伙拿起旁边的枪,站起来,把枪指着沙马毕摩。沙马毕摩惊异地看着他。

次伙:“沙马阿普,对不起了,本来,我是想跟你商量着办的,可是,今天,我观察了你一天,你不可能跟我好好合作,你一直在转动着你聪明的脑袋,想要把我们俩摔掉了。所以,现在我只有做这个决定了。”

次热呆站着。

次伙:“次热,把沙马毕摩捆起来!”

次热立刻把绳子拿来,把沙马毕摩捆了个结结实实。

次伙坐了下来,把枪放下。他从火里拿出肉,又吃开了。

沙马毕摩:“你要杀就杀呗,干吗又坐着吃肉?把我杀了,也烧来吃算了。看着你们俩就恶心。”

次伙:“嘿嘿,看来我高估你的智商了。不过啊,我原打算明天早上才捆你的,现在捆你也不算晚了。捆都捆了,就等他捆着吧,是不是,次热。”

还站着的次热:“是,是。”

次热的脸上也是一副迷惑。

次伙:“次热,你也坐下来,听我说说我们的行动吧。你那大脑袋是还没有想明白的,是吧?”

次热坐下来:“是的。”

次伙嚼着肉,不慌不忙地:“次热,不是连你都明白了吗?就是沙马毕摩对那群人很关心,舍不得下手,是吧?”

次热:“是的。”

次伙:“沙马毕摩算是坏人吧?”

次热:“当然是了。”

次伙说话是跟着次热说,眼睛却看着沙马,沙马毕摩也愤怒地看着他。

次伙:“你想想,坏人都关心好人,那些好人就更关心他了,是不是?”

次热:“好象是。”

次伙:“那里面还有一个是叫史维的当官的吧,这情况可是沙马阿普你提供给我们的,是不是啊?”

沙马:“是!你要怎样?”

次伙:“不会怎样的?我不是次热。我对财宝的兴趣比对女人的兴趣大多了。我只是对你那个侄女的官位感兴趣。共产党的官员,他们总是很虚伪地做一些所谓的把人民利益放在首位的事情。想想,明天,我把你这个样子放在他们的面前,你那侄女即使不考虑你们的亲戚关系,也一定会考虑到你是人民,哼,人民,知道吗?于是,她首先就会把财宝交出来。如果实在不行,她觉得保护国家财产和保护人民之间难以作出抉择的话,我已经为她准备了另一个不让她为难的选择。她会的,她是个共产党的干部,共产党的人的傻气我熟悉着呢。”

沙马毕摩:“什么不让她为难的选择?”

次伙:“让她来换你呀。她在我手中,你们,特别是那个哈特肯定会把财宝乖乖地给我的。”

沙马毕摩:“卑鄙!无耻!”

次伙:“谢谢你的夸奖。”

沙马毕摩:“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次伙哈哈笑着:“你有什么办法?说来我听听,让我帮帮你。哈哈哈!”

沙马毕摩悔恨地闭上眼睛。

黄龙潭  

阿尔阿普眯缝着眼,看着山上。

阿尔阿普:“孩子们,你们来看,是什么人从山上下来?”

哈特和拉哈先从帐篷里跑出来。

拉哈:“是那两个人,他们捆着沙马毕摩!”

哈特急转身,把出现在帐篷门上的两个女孩推了回去:“你们俩躲着,不管什么事,都别出来。”

拉哈:“他们是直接朝我们走来的。”

阿普:“拉哈,你手中的棍棒抓劳的吧?”

拉哈:“是的。”

那三人走到了离拉哈他们最近的一处坡地上站住,次热拉着沙马毕摩站着。

次伙:“你们好!我们认识你们很久了,你们今天才看清我们弟兄俩吧。”

哈特:“你们想干什么?!”

次伙:“不想干什么大的,只想做点儿交易。你们可能一直把我们做的事算在沙马毕摩的头上吧,那可委屈他了,他很关心你们的,叫我们对你们是,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我们今天冒火了,干脆把他绑起来,和你们交换东西,把你们在黑龙潭挖到的财宝拿出来吧,我们就把他给你们。”

阿尔阿普:“你们别演戏了,你们是一伙的。你们狗咬狗,关我们什么事?”

次伙:“是吗?”

同时,他手一扬,把枪托狠狠地砸在沙马毕摩的头上,沙马毕摩的头上流出了血,血顺着额头,脸流下来。

拉哈轻声地:“阿普,好象是真的。”

哈特小声地:“是真的。我就觉得不是沙马毕摩的话,他们下手肯定重得多。”

阿普小声地:“是真的,我们也要装作不认为是真的。”

阿普:“打吧,打死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我们死个败类,你们的手上多条人命。”

次伙冷笑着,从腰间掏出刀,递给次热,说:“是吗?次热,那你就开始表演割肉的绝技吧。”

次热接过刀,傻笑着,一只手捏住沙马毕摩的脸,另一只手把刀刺进沙马毕摩的脸,往下划着。沙玛毕摩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

阿普、拉哈和哈特同时叫道:“住手!”

史维和阿薇也站在了他们的旁边。

阿薇:“你们是人吗?!”

哈特转回头:“你们俩怎么出来了?一会儿事情更糟的。”

次伙用眼神制止住次热,对着这边说:“史维,你是共产党的干部,你不会看着你的人民不管吧。你们就不要舍不得你们的财宝了。”

沙马毕摩:“阿尔,孩子们,我对不住你们,你们别管我。我该死!”

史维:“我们真的没找到什么财宝,那只是一些写有古彝文的竹子。”

次伙:“那叫竹简吧。那也值钱。把那个拿来!”

史维:“不行。那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拿到你们手中,你们会把它倒卖掉,会造成文物流失。”

次伙:“真的不行?”

史维:“不行!”

次伙:“那就继续割沙马的肉?”

沙马毕摩:“来吧,杂种!”

次热的刀又举起来。

史维:“不行!”

次伙:“也不行?”

史维:“不行!”

次伙:“那还有个办法。”

史维:“什么办法?”

次伙:“你们共产党的干部不是爱民如子吗?你来换沙马。”

哈特和拉哈同时站在史维前面:“你敢!”

阿尔阿普:“谁敢动史维,我们都和他拼命的!”

史维拔开哈特和拉哈,傲然站在前面:“为什么?”

                                                                         第十五集   完






                                                               第十六集

                                                                         

黄龙潭 

次伙:“这世道,真是公鸡不打鸣,母鸡不下蛋咯。你们三个男人都没有一个女人沉稳。”

史维:“少罗嗦!为什么?”

次伙:“我啊,如果是在酒醉饭饱时,我会很欣赏你的,甚至会有和你睡觉的欲望。但是,现在你们放心好了。今天,我们哥俩是只是为财宝来的,不是为女人来的。但是啊,你们听说过那个针换鸡蛋,鸡蛋又换鸡,鸡又换羊,羊最后又换到了牛的故事吗?现在啊,我手里的沙马毕摩,他只是一根针,和财宝的价值还差得远,所以我觉得看着他就不顺眼,就想不停地折磨他,可是,史维就不同了,她和财宝的价值应该差不多吧。我不会折腾她的,我可以在这儿一直等到明天,再加上明天一天都可以。还有,我还可以加上一把枪和你们调。”

阿薇:“不行!”

次伙:“小姑娘,你别插嘴!考虑考虑吧,拿着两杆枪,我们随时指着你们,只要你们有什么举动,我们就可以开枪打死你们。”

史维:“行!”

哈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史维,你疯了!”

阿尔阿普和拉哈、阿薇都惊异地盯着史维。

史维小声地:“你们都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钱,为了所谓的财宝。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先救沙马毕摩为重,他都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哈特抓住史维:“不行!你说什么都不行!”

史维:“你继续拦住我,如果沙马毕摩不能及时得救,我会自责一辈子,也会恨你一辈子的。”

哈特放开手,眼里泪水在打转,他咬住嘴唇。

阿尔阿普:“史维,我知道,你去了,一,可以拖一下时间,二,实在不行,没其他办法了,我们也可以用那些东西换你。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史维:“听见了吗,哈特?我们彝族人才了解彝族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史维:“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轻易把那些东西交给他们。先想想其他办法。”

次伙得意地:“商量好了吗?快点儿!不然,我又打这个令人看着心情不好的沙马咯。”

史维:“你慌什么?你再打一下沙马伯伯,我们就不用谈了。我们只有一杆枪,我们还是会开枪的!”

次伙:“好样儿的!一言值千金!我等着,我这会儿就把沙马毕摩放开。次热,把沙马毕摩放开,把他的枪给他!”

次热给沙马解绳子,沙马毕摩挣扎着,不让解。

沙马毕摩:“史维,好侄女,我本来也没脸活了。你们别管我,你不要往狼窝里走啊。”

绳子解开了。

次伙:“走吧,你赶快走!不要耍什么花招,你的枪里是没有弹药了的!”

沙马毕摩不走:“史维,不要来。阿尔,你不要让史维来。”

史维:“沙马伯伯,你快过来吧,你不来,我也来了,你不能让我白白地过来吧,你赶快过来。”

史维正要起步,看见哈特的眼泪滑落了下来。史维也觉得鼻子一酸,她转身站在哈特前面,伸手把哈特的眼泪擦了。哈特拥抱着史维。史维也回抱着他。

史维在哈特耳边,轻声地:“哈特,别这样,谢谢你对我的所有关心和爱。我承认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爱你,如果我能平安的回来,我就会接受你的爱!让我们的爱不再总是尴尴尬尬地。”

哈特:“不,你别去!我们会想出其他办法的。”

史维把哈特推开:“哈特,你爱我就要相信我,支持我的决定。我走了。”

史维边向次伙他们方向走去,边大声喊到:“沙马伯伯,快点过来!”

阿尔阿普:“沙马毕摩,你还想得起来你是谁,你就赶快过来!”

次伙小声地:“沙马毕摩,你看见了吧,即使你不过去,你的侄女也会过来的。我昨晚分析得不错吧。”

听见次伙冷冷的话语,提醒了沙马毕摩,沙马毕摩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次伙:“你们俩各走各的,一句话也不要说,不然我会开枪的!”

哈特:“ANGEL!”

哈特向史维冲去。

“啪“的一声,次伙开了一枪,子弹在哈特的脚前扬起尘土。

史维回头一看,拉哈紧紧抱住欲向她冲来的哈特。

史维:“拉哈,打着哈特没有?”

拉哈:“没有。”

史维继续向前走去,脸上带着愤怒:“你再开一枪,我们刚才达成的协议都不算数!”

次伙:“我是吓吓你那个老外的,不会真打的!”

史维:“能上这个山的,都是不会被吓得住的!”

次伙:“包括我们哥俩,是吧?”

史维:“你们俩是无路可走,才逃到这儿来的!”

次伙:“随你怎么说都行!你说什么话都好听!”

次伙:“妹妹,委屈你了!次热,把她的手捆起来!”

次热用绳子把史维的双手反捆在后面。

史维平静地:“大名鼎鼎的老二对我这么个小女子也害怕?”

次伙也似笑非笑地:“你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黄龙潭  

哈特一头钻进了帐篷。

阿尔阿普也钻进了帐篷。

次伙:“阿尔老头儿,赶快和那个老外出来,不要耍花招!快到我看得到的地方来!”

史维:“老二,你不至于那么胆小吧?什么都在你的眼皮下,他们有什么花招,你能看不见?”

次伙:“是吗?”

在一边,帐篷里,哈特正用随身的刀,小心地划开帐篷的后面。

阿尔阿普小声地说:“孩子,你干什么?”

哈特同样细微声音回道:“阿尔伯伯,我从帐篷后面出去,悄悄地绕到他们后面救史维。”

阿尔阿普:“从帐篷后面出去?不行,他们会看见你,这样,事情会更糟的。”

哈特:“我贴着地面爬,他们看不着的。我平时就观察过这些地形。三过,阿尔伯伯,你出去要找一个借口,让他们相信我在帐篷里。”

阿尔阿普:“孩子,我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实在没办法时,我们就拿那些东西给他们,先把史维换回来,然后再想办法吧。”

哈特:“不,阿尔伯伯,如果是那样,史维她会不原谅我和她自己的。”

哈特说守,就欲往外钻。

阿尔:“孩子,把刀带上吧。”

哈特:阿尔伯伯,你拿着刀进来,又没有拿着刀出去,那两个人会不怀疑吗?”

阿尔阿普才恍然大悟,折转身来,并边说着:“是啊。哎,我是急糊涂了。”

哈特一猫腰,已钻了出去。

外面又传来次伙的催促声。

次伙警惕地:“老外呢?!”他迅疾东找西找起来。

阿尔阿普:“史维,让你别去换沙马毕摩这个老家伙,你偏要去,现在哈特在帐篷里哭呢,怎么劝也劝不住。这个老外男人怎么就和我们彝族男人不一样,一点儿男人味儿都没有!”

次伙哈哈地大笑起来:“妹妹,老外看上你了,你呢?不会也看上他了吧?”

史维的脸上有些担心,嘴上却说:“老二,咱们都是彝族,我们彝族男人就不流泪吗?说是不流泪是假话吧?”

次伙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看上他了!我倒觉得不值得!”

史维:“是吗?

阿薇:“别怨他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对史维姨有多好?哭一下,有什么?”

正在这时,那边又传来了次伙的声音,也在说着哈特:“你们说大声点儿呀!不过啊,你们刚才说的,我也听得见。你们和这么个老外在一起,你们都跟着走霉运咯!好好考虑考虑我们的交易吧!不着急啊!我们还从来没做过这么爽的生意,是吧,次热?在这深山老林中,没人看见,没人听见,想要玩多久就玩多久。是吧,次热?”

次热:“是,是。”

黄龙潭  

哈特贴着地面爬着,满身草屑,满头满脸都是汗。

黄龙潭  

哈特爬到了树林里,他站起身,准备沿着树林,朝史维他们身后走去。猎狗瓦果出现在他的面前。

哈特高兴地:“瓦果,你怎么也来了?走,和我一起去救史维。”

哈特启步要走。猎狗瓦果却将他往另一方向拉着。

哈特拍拍瓦果的头:“瓦果,别闹了,我们救史维要紧。”

可是,猎狗瓦果小声地呜呜叫着,继续用嘴咬着哈特的裤脚,朝那个方向拉着。

哈特思索着:“瓦果是很聪明的,它连这会儿不能大声叫都知道,他肯定明白了史维和我们的处境。那么,它一定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对,肯定是暗示什么。是什么呢?”

猎狗瓦果又在拉着哈特。

哈特:“好吧,我跟你走!可是,瓦果,你得让我快点儿知道你让我干什么,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猎狗瓦果向前面走去,哈特也跟去。

黄龙潭  

武警们和村里的小伙子们悄然行走在山林中。一个走在警官身边的小伙子向警官介绍着他们所处的地方。

小伙子:“这是黄龙潭。风景也很优美。如果阿尔阿普他们还在这儿的话,肯定是在黄龙潭边扎营的。现在,我们正带着你们在黄龙潭周围搜索呢。”

警官:“啊。”

小伙子突然停了下来。警官也警惕地停了下来。他又做手势,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树林中传来越来越明显的嘁嘁唰唰的声音。渐渐地,还看见了树梢的颤动。警官将枪指向树丛中发出声音的地方。其余的武警也全部将枪指向了那地方。

传来一声轻轻的狗吠声。

小伙子甲:“好象是瓦果的声音。”

小伙子乙:“是的,是瓦果的声音。”

警官问身边的小伙子:“瓦果是谁?”

小伙子:“是阿尔阿普的猎犬。这次和他们一起上山来了。是一只有名的猎犬,非常通人性。”

警官:“啊。那可能是它了。看来,是它嗅出了我们的到来。它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小伙子:“你让你的人不要向瓦果开枪啊。它这样不躲藏地来,肯定是嗅出了我们村里人的味才这样来的。它不会带来什么危险。”

警官笑笑:“不会的。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地选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在我没发令前,他们不会开枪的。”

警官的话音刚落,树林里钻出了猎狗瓦果,进跟着就是哈特。

警官:“把枪放下!”

警官和跟在村里的小伙子把猎狗瓦果和哈特围住,问讯着。

哈特的脸上也出现了兴奋:“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遇难了?”

警官:“遇难了?”

哈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忙更正说:“是遇到困难了。阿尔阿普,还有史维,史维。”

警官:“史维,史维怎么了?”

哈特:“她被绑架了,是为了救沙马毕摩。我是划开帐篷,从帐篷后面偷偷跑出来的。如果时间久了,他们会怀疑的。走,我带你们从后面包围他们。”

哈特边说,也边往上走。

警官:“走!跟哈特走!轻点儿!”

黄龙潭 

哈特他们也埋伏在次伙他们的后面。哈特和警官蹲伏在前面,商量着如何下手。

警官:“悄悄走到树林边上,再冲过去,倒是只有十几步路,但是,这些人是亡命徒,不能大意。一个人去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得有一个枪法特别准的人在后面掩护。”

哈特点着头。

警官朝后面悄声传话:“叫小豆子上来!”

哈特:“干什么?”

这时,名叫小豆子的警官已蹲在了他俩的旁边。

警官面带一丝笑意:“哈特,你别看我们的小豆子个儿最小,人最瘦,他的枪法可是我们当中除了我就是最准的。这样,小豆子,你掩护我。如果他们发现我靠近他们了,你就首先朝看守着史总的那个大脑袋开枪。另外那个,我会对付他。他是首犯。开了枪之后,其他的人就可以上了。别乱,听我指挥。”

警官说完,就要起身。哈特一把按住他。

哈特:“警官先生,你听我说,你是指挥的,不能轻易离开你的指挥的位置。如果你觉得其他的人上去救史维,你都不放心的话,那么让我上。我也是服过军役的,而且我长年累月都在外面的丛山峻林中跑着,我的体力和巧力都很好,我会很轻松地完成任务的。你和小豆子就掩护我吧。”

警官略显为难唰:“哈特,我们不能让你有一点儿损伤,虽然,我知道,我们俩能配合得很好。”

哈特:“警官先生,别犹豫了,你保护我,我不是就什么危险也没有了吗?而且,我希望我能亲手把我爱的人救下来。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警官:“好吧。不过,你把我的枪带上,我这儿用另外的。”

警官将手中的手枪给了哈特。

哈特:“谢谢,警官先生,谢谢你的信任!”

哈特站起身,悄悄地靠近树林边缘。

哈特悄无声息地到了树林边。他跨出树林,快速轻盈地朝次伙他们奔去。

次热回过头,看见了哈特,张开嘴,喊出:“老外!”

次热手中的刀快速举起,正要放在史维脖子上,叫小豆子的警官枪响了,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次热拿刀的手,刀掉在了地上。

次伙转回身的同时将枪举起来,可是,从树林中射出的子弹已把他的左右胳膊都穿了孔。随之,武警们全部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次热和次伙也知道无任何的还手之力了,瘫坐在地上,束手就擒。

哈特将史维的手解开,史维呆呆地看着哈特。

哈特深情地看着她:“勇敢的ANGEL,歹徒没把你吓住,我把你吓呆了?”

史维点点头:“是的,我以为你还在帐篷里哭呢。”

哈特:“是吗?哈哈,那是阿尔伯伯在骗他们呢?你也信了?”

史维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出现了微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哈特将史维轻轻拥入怀里,吻着她。史维没有拒绝。

已站在了他们身旁的所有人们,在阿薇的带动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史维回过神来,把哈特推开,害羞地低着头。

在不远处阿尔阿普含着烟斗,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幕。

阿薇看着阿普:“阿普,你怎么也站在那儿看?赶快躲开。史维姨不好意思了。我们还要看史维姨和哈特的表演呢。”

阿普:“小丫头!你们可以看,阿普怎么不能看?!你以为阿普没有年轻过啊。史维,哈特,阿尔伯伯支持你们。哈特,我答应,把我们的金凤凰嫁给你。你和我们彝家最优秀的男子一样优秀。螺髻村的孩子们,是哈特救了我们的金凤凰,我们都要记住他,感谢他!”

阿薇、拉哈和其他的小伙子们冲向哈特,把哈特举了起来,嘴里欢呼着。

哈特着急地:“不,不是我,是警官先生!是他们!”

警官朝他喊到:“不,是你!我们螺髻山下的人们都感谢你。!”

哈特还是着急地:“不,不,你们把我放下来,我要史维!”

“哈哈哈”所有人笑起来,哈特也被他们只顾笑,不小忁摔在了地上,哈特捂住被摔疼了的屁股,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史维看着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黄龙潭  

武警们押送着次热和次伙两名罪犯,与阿尔阿普他们道别。

警官:“阿普,你们还是得多加小心。”

阿普阿普:“孩子,阿普知道了。谢谢你们及时赶到。”

警官:“这是我们的职责。对了,金县长还让我转告史总,说你就放心地带着哈特他们好好考察,你的工作他知道替你照应安排着。史总,你呢,要不要转告金县长什么呢?”

警官的脸上带着狡猾的笑。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笑着看着史维。

史维:“还没有开够玩笑啊。你才是,当心我在金县长前告你状,说你不好好办案,就开我的玩笑。”

警官:“反正啊,我是不怕。如果你怕,你和哈特得赶紧把请我们吃喜糖的时间定下来,告诉我,否则,我等不及了,我就要在金县长面前说说史总的坏话咯。”

哈特认真地:“可是,史维她没做坏事啊?”

警官:“添点儿油加点儿醋?”

哈特迷惑地:“做豆腐?”

大家笑起来。

警官:“是,是,做豆腐给金县长吃,给他行贿。”

哈特:“真的?”

史维看着哈特:“求你了,哈特,你别在说了,别这么好奇,他们在耍你呢?”

哈特:“噢,好吧。那,再见,警官先生,谢谢你们。”

警官:“走吧。哥们。人家在撵我们呢。再见,你们要注意安全。哈特,金县长把史维的安全任务交给我,我又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哈特:“好的。”

警官和他带来的人押解着俩个歹徒,说说笑笑地朝山下走去。

哈特他们目送着他们。

山上  

阿尔阿普和沙马毕走在山林中,后面跟着猎狗瓦果。

阿尔阿普:“你这沙马,现在孩子们都不说啥了,我倒是要说说你呀。”

沙马毕摩抢道:“阿尔,您饶了我吧!我知道您要说什么的,不说了、不说了,我这次算是象毛老人家说一样,活到老,学到老了。我是在看到他们比我坏的那一刻才真正明白过来的。”

阿尔阿普:“明白过来什么?”

沙马毕摩:“人啊,要什么名啊,财啊的,要这些干什么呢?到头了,连去的地方也没有,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怎么活啊?所以啊,首先,得对得起亲朋好友,不做亏心事,其次,还尽可能地为别人多办好事,象你一样,这样啊,才活得过塌实,实在。”

阿尔阿普:“你算是真明白了。可是啊,如果不是哈特和武警们,你要明白这个道理,付出的代价可就大咯。”

沙马毕摩:“我知道,阿尔。说什么道歉的话都没用,我只有以后好好做人。”

山上 

沙马和阿尔坐在地上。

沙马毕摩没有见着阿尔阿普的猎枪,正迷惑着,他试探地问“这山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危险,我拿这杆破猎枪做啥不晓得。”

阿尔阿普:“是的。”

沙马笑着:“你知道不知道干什么用?这把猎枪。不过,我是跟你学的。”

阿尔阿普也笑了:“我们彝族人啊,祖祖辈辈都没离开过猎枪和猎狗。不习惯啊!”

沙马毕摩:“你的那杆老猎枪呢?”

阿尔阿普:“但就算这样,早就上交了!”

沙马毕摩:“真的呀?那我的也要上交才行了。”

阿尔阿普:“真的。明天我陪你去交!然后,好好地回来好好的过哈。”

沙马毕摩:“好!”

过后,他和阿尔阿普相视一笑,抽起烟斗,凝视着远方。

(阿尔阿普的话外音: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螺髻山又恢复了宁静和安全。孩子们在工作着,在玩着。他们工作得非常辛苦,他们也玩得很开心。我不知道他们天天挂在嘴边的开发开发到底是什么具体的意思,可是我一看他们为了这个“扶贫先扶智,治穷先治愚”和“精准扶贫”什么的,那么辛苦,又那么开心,但我感觉到了,也很开心。我的心底里,也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开心,似乎我也做着一件十分重大的事。那天金县长就在说:大凉山彝族一步跨千年是奴隶社会跨入社会主义,粉粹了过去的奴隶买卖关系,让所有人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一步跨千年”是一个的代名词。而如今精准扶贫就是人民第二场战役,战役已经在打响,为的是誓把大凉山的贫困帽子摘掉……不简单,共产党不简单,金县长不简单,阿山、紫薇等等他们都不简单!

在快乐浪漫的彝族音乐节奏中:

史维和哈特在满头大汗地行进着,探测着,记录着。

拉哈和阿薇在拍摄,在绘画,在记录着。

史维和哈特在蓝天白云下深情地相互凝视着,渐渐地,两双炽热的唇吻在了一起。

拉哈向聚精会神的画画的阿薇靠过去,把阿薇揽在怀中。阿薇吓了一跳,接着,响起她银铃般的笑声。他俩倒在了地上。

山上  

今夜燃烧的篝火显得特别大特别亮。

阿薇:“阿普,我们终于完成了考察任务,明天就可以下山了。我还有点儿舍不得这山上呢。我们今天晚上怎么玩一下,庆祝我们胜利完成史维姨和舅舅他们的任务。”

阿普慈爱地笑着:“这山上什么也没有,怎么玩呀?你呀,成天挂在嘴上的就是玩儿。”

史维:“是吧,阿尔伯伯?”

阿薇:“史维姨!我没招你!”

史维吐下舌头,不敢再做声。哈特将她揽到怀里:“别怕,有我呢。”

阿薇:“好啊!”

阿薇站起来,冲到哈特身边,把哈特拉起来:“你,今天必须得想出一个玩的点子,不然,就别坐下,也别碰史维姨。”

拉哈:“哈特,你就动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吧。实在不行,就请我帮帮忙。”

哈特:“拉哈,你有点子,你快说啊,你干吗让你的阿薇揪住我不放呢?”

拉哈:“阿薇,我出的点子,算不算数?”

阿薇一下就放开哈特,来到拉哈身边。

沙马笑着:“真是个爱玩的。”

阿薇:“怎么玩?”

拉哈:“你去把我的包拿来。”

阿薇转身跑进帐篷。不会儿,就把拉哈的包提出来。

拉哈接过包,不慌不忙地打开着。阿薇着急地看着。

阿薇:“快点儿!快点儿!”

拉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阿薇:“是收录机!拉哈,你真伟大!怎么背着这么重个东西,我一直没发现啊?”

史维:“是啊,我们也没有发现。你带收录机干吗?你知道阿薇今天晚上要出这个花招。”

拉哈:“我经常带人上山来,客人们有时就要求在山野间听听我们彝族的山歌,我又没有一副好嗓子,就把这东西带上了。渐渐地,就带成了习惯。这次,也带上了。前一段时间,沙马阿普的人把我们闹得不得安宁,就没心思想想起来。后来呢,又太忙了,就没来得及。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阿薇:“啊,是这样。快放上,快放上。”

阿普:“哈特给史维带了牛奶,拉哈给阿薇带了收录机,沙马啊,你这个小老表呢,只给我带了杆枪,成天给你背枪,把我累得够呛的。”

沙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收录机里响起了达体舞的音乐。

阿薇:“来,跳!哈特,你会吗?”

哈特站起来,摇摇头。

阿薇:“来,史维姨,拉哈,我们教哈特。哈特,我们把你教会了,你回到山下,要请客啊。”

哈特:“好的!”

阿尔阿普:“完了,我的一头羊又不投数了。”

沙马:“这次,我来请吧。”

阿薇:“沙马阿普,听你念完经,我就会饿死了的。这次上山,我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吃羊肉了,我可等不到你念完经。”

沙马:“孩子们啊,我这次就不念经了。”

阿普:“孩子们,爽快点儿,吃还是不吃?”

孩子们:“吃!”

他们围在火边,跳起了欢乐的达体舞。

沙马阿普家  

老人们高兴地喝着酒。

老人甲:“沙马阿普,你也不做法事地杀羊子了。你不怕你的毕摩先祖们惩罚你吗?”

沙马毕摩:“我沙马做了一辈子的毕摩,也没有看见过一个妖魔鬼怪,看来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灵魂的,包括我们的祖先们,死了,也就变成了灰,变成了土,什么也没留下。只是,活着,给大家做了好事的,大家记住了他,常常回忆他,想着他,而活着,给大家添了乱,干了坏事的,死了,人们可能还是经常提起他,颂他,恨他。而那些什么也没做的,只为自己活着的人,可能一死,人们就忘了他,彻底地忘了他。哎,我沙马毕摩在大家心目中很糟糕吧。”

老人乙:‘沙马啊,你还是为我们彝族人做了不少好事的。我的孩子他妈(不是就是你做法事,又吃药,又熏又蒸的,才把它治好的吗?我们祖先的东西不能说丢就丢,不会是一点儿价值都没有的。”

阿尔阿普:“是啊,沙马,我们都说不清这里面有些什么样的道理,但是,祖先的东西能流传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拉哈:“对了,沙马阿普,你上次给哈特作法事时,到底事先有没有知道哈特不是来旅游的?”

沙马认真地:“拉哈啊,我是真的不知道的,村里谁都知道和你一起的人肯定都是来这螺髻山上来看风景的,不会有其他的怀疑,包括我在内。孩子们啊,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迷信啊,法事啊的,可是,我有时会真的进入一种我自己都非常迷惑的状态,就象真的有什么人在告诉我什么。就哪天给哈特特依——就是翻经书时,就象什么人牵着我的手。不知道,不知道。还有,我完全是按照以前毕摩阿普教给我的方法,我居然也好象是治好了不少人。不知道。”

阿薇:“我知道,沙马阿普。你治疗病人做法事时,不只是念经,而且还给病人吃药,给病人做熏蒸,这些都是和吃药治病是一回事,是你的药把病人治好的。你以后还是放心大胆地为病人治病吧,只是,如果不行,就还是让病人去医院,不要耽搁地。再说了,我们彝族的经书哪什么的传统文化还是需要你们毕摩去传播的。所以啊,沙马阿普,你不要害怕我们年轻人不喜欢,只要你城心城意地为大家好,你继续做你的毕摩,还要收徒弟,把这种毕摩文化传递下去。”

史维:“沙马伯伯,我觉得阿薇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政府都把毕摩文化的研究列入了对民族宗教文化的研究。”

哈特:“越是民族的东西就越是世界的东西。史维,我不是给你说过美国的印地安文化吗,很神秘的,而,沙马伯伯,你做的法事,也和他们的一样神秘。当其他民族说你们落后时,其实,你们的文化里包含着许许多多难解的谜。让我们试着猜想一下,是否真有和灵魂一样的东西,我们就把它叫做灵魂好了,它是大自然给一个人生前的所作所为录了音录了像,如果这个人生前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对大自然磁场的影响就更大。他死后,大自然给他录的这些音像在适合的时间地点就会以各种方式释放出来,让活着的人去感知它。于是,我们得到了一些暗示。”

阿薇:“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呢。”

史维看看老人们迷惑的神情,笑着说:“哈特,阿薇,别再扯装神弄鬼的话题了。看把老人们都说糊涂了。没依据的东西,你们就闷在心里想好了,别拿到这儿吓唬大家。说点儿高兴的吧。”

阿薇:“好吧。现在啊,最令人高兴的是吃羊肉。”

阿薇朝外面喊道:“哥们儿,姐们儿,羊肉好了吗?”

紫依:“这孩子!你急,就自己去帮着煮啊,就知道在这儿喊。旧社会,要使唤奴隶,也要客气些呢。”

阿薇感兴趣地:“妈,你使唤过奴隶呀?”

紫依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是听你阿普阿玛他们说的嘛。”

阿薇:“就是嘛!我就说,你一生下来,全中国都解放了,哪还有什么奴隶。”

阿尔阿普:“就兴你撒谎,不兴你妈妈也撒一下谎?”

阿薇:“好啊,阿普,你现在是越来越让你的小阿薇在你忂目中没地位䚆,那好,我也丌理你了,明天我就进城去了,去找我的舅舅,小姨,让他们关心关心我。”

阿尔阿普:“去吧。阿普还嫌你在我身边唧唧喳喳地,像只小麻雀。把拉哈也带上,免得他埋怨我赶走了你。”

阿薇:“阿普!”

人们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史维:“阿薇,这倒是真的$你别以为阿普只是开玩笑。拉哈你们俩把考察的材料整理一下,和哈特我们俨一起进城去,金县长和你舅舅他们都等着这些东西呢。我们休息两天就出发吧。”

阿普:“哎,不知道索惹的腿怎么样了?”

阿薇:“哼,重男轻女!”

阿普笑着:“贫嘴儿!你小姨和希希,有你舅舅在,我操什么心?”

阿薇:“是吗?”

阿普:“是啊。不知道怎么样了?”

史维:“阿尔伯伯,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吧,到城里,州里玩一圈。”

阿普:“史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伯伯的脾气,从来就不愿意到那人挤人的地方去,我一听那汽车喇叭不停地响,心里闷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感觉。我是不会再去城里啦。”

阿薇抿着嘴偷偷地笑着。

紫依:“还笑!你阿普上次就是被你骗进城的。回来就几天都没吃饭。”

阿薇听母亲这么一说,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阿普也尴尬地跟着笑起来。

州上医院里 

紫维坐在沙发上,阿山半躺在病床上,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阿山的脸上有些沮丧:“紫维,你说,只差几天我住院就到一个月了,为什么我的腿还没有一点可以动的迹象?不会是永远不会动了吧?”

紫维温柔地笑着:“乌鸦嘴!干吗这么咒自己啊?我知道,你心里急,可是急有什么用?听医生的吧。你别担心,你的腿好好儿的,没见有什么变化,会好的。”

阿山:“是的,我的腿没什么变化,那是你天天时时都给我按摩的结果,谢谢你,亲爱的。可是,我对这腿有点儿失去信心了,好象连李医生也似乎在瞒着我什么,总是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紫维责怪地:“阿山,别胡说!有什么的话,李医生会不说吗?他是医生,又是你的朋友,瞒你,也不会瞒我。耽误了治疗,谁能承担责任?”

阿山:“也是。紫维,如果我的腿真的永远不能动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紫维笑着:“有坐在轮椅上的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你坐在轮椅上就难道连几笔生意也谈不成吗?”

阿山也笑了:“紫维,你是个乐天派,你的命运应该很好。”

紫维:“我的命运在我手里。”

紫维将唇靠近阿山。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医生站在门口。

李医生:“对不起。”

紫维的脸微红了。

阿山笑着:“李大夫,假打什么?你不就是想看这一幕吗?紫维前脚进来,你后脚就进来,鬼撵着你呀。”

李医生也笑着:“你呀!”

李医生站在门口,迟疑着。

阿山:“你给我当门卫呀?站那儿干什么?进来坐吧。不想进来,就走吧,别影响我们。”

紫维:“阿山!”

李医生轻声地:“我,我想找紫维说点儿事。”

阿山收住笑容,他紧盯着李医生,李医生的目光躲闪着。阿山的脸上掠过一丝猜想被证实了的痛苦。他看了看紫维,她还面带羞涩的笑容,收拾着桌面,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情绪变化。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牵过紫维的手。

阿山:“紫维,你回家去给我拿条烟,好吗?我的烟抽完了。”

紫维:“楼下就可以买到你抽的烟啊?为什么要回去取呢?那么远。”

阿山:“去吧,紫维。我觉得还是家里的好抽些。你还顺便可以到超市里给孩子买孩子要的溜冰鞋呢。”

紫维:“你们俩不是说好了,过几天你出院了,我们三人一起去的吗?你还给孩子说你比我会挑吗?”

阿山:“去吧,紫维。你去给孩子买了是一样的,她还能早几天高兴呢。”

紫维:“她不会高兴的,如果不是你给她挑的。”

阿山:“求你了,紫维,你去吧。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也想睡一下,我觉得有点儿累。”

紫维:“那,好吧。”

紫维走到门口,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

紫维:“李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紫维说完,带着满脸的迷惑离开了。

李医生鄂然地站在门口。

阿山苦笑了笑:“李大夫同志,坐吧。”

李医生坐在沙发上。

阿山:“说吧,老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山什么样的苦没受过,我这腿没救了,你直接告诉我就对了,为什么还要瞒我,反而要告诉紫维呢?”

李医生:“对不起,阿山。这半个月来,我看你的腿依然没有什么起色,我翻了所有能找到的医书,在网上查询了能找到的所有医疗网站,询问了所有骨伤科方面的专家,可是,可是,谁也解释不了你这种现象,腿的损伤部分已完全恢复正常,淤血也散尽了,血液循环和腿任何部位的新成代谢都很正常,可是,怎么就不能动呢?哎,我简直是黔驴计穷。真对不起,阿山。”

阿山平静地:“李大夫,别这样说。你已经尽力了。我不会怨你,你也不能怨自己。只是,请你不要告诉紫维。”

李医生:“是啊。按道理,我们都害怕病人接受不了现实,我们都是先告诉家属。可是,你们俩又还没有举行婚礼,我害怕她知道了,会接受不了,会逃避,所以我在心里已经憋了很多天,可是,我又看见她对你是真的好得没法说,于是,我今天本来是打算找她好好说说的。幸好,被你视破了,不然,我就更对不起你了。”

阿山:“李医生,她不会逃避的。我知道她,从她刚出生,我就知道她有多善良,有多可爱,有多乐观,有多坚强。”

李医生:“那,”

阿山:“如果她知道我的腿不能动了,她会很伤心,但即使我用枪逼着她离开我,她也不会。所以,她不能知道,我要让她离开我。她有权利得到一份更好的爱情,一个至少身体健康的丈夫。”

李医生:“可是,”

阿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在想我怎么能离开她,怎么能舍得她?是吗?”

李医生点点头。

阿山:“是啊。我一生中爱过了三次,当前两次,一个被和我活生生的分开,另一个在瞬间和我相隔在阴阳两地时,我以为我不会爱了。可是,这个我从她一生下来时就牵挂着她的小妹妹,当她再一次以一个女人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时,我就被她的所有一切,相貌、语言、举动、思想深深地感动,深深地吸引。刚开始,我以为,我是因为怀旧,因为我深爱过她的姐姐,所以才会对她感兴趣。后来,我发现了我是爱上她了,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无力自拔地爱上了她。她的思想是和我那么一致,她的言语是那么鼓舞人心,她的行为是那么勇敢无畏。我爱她,知道吗?爱她!这才是真正的爱!惊心动魄的爱!人的一生当中唯一的那次爱,如果一个人是幸运的,他能获得一次真正地爱情的话。可是,我爱她,我就要为她着想。我没有健康的体魄,我不能给她一个男人全部的爱,我就要把她当我妹妹,给她找到幸福。现在,我要让她认为我是个自私的十恶不赦的人,对我死心,让她离开我。可是,我会时时关心她,在看得见她的角落里给她她需要的一切!李大夫,请理解我,请配合我!”

阿山的眼里已满含热泪。

李大夫掏出手绢,不停地擦着眼睛,他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好的,阿山,我听你的真令人感动,真令人感动。”

李大夫边说,边擦着眼泪,起身朝门外走去。他在门口停下,转回头。

李大夫不好意思地:“阿山,对不起,我”

阿山笑笑:“李大夫,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你说对不起的日子?”

李大夫:“是啊,我命中注定今天该说那么多对不起。我只是用坏消息把你弄得这么悲伤,其实,你的腿可能是和你的心理上有些关系,如果到一个环境不错的地方去疗养一段时间,也许会恢复。”

阿山:“好吧。我下来就安排。你有时间吗?和我一起去吧。”

李大夫:“你真的下决心了?是不是对你,对她都太残忍了。你们一起去疗养之后再说吧。”

阿山:“不。我下决心了。”

李大夫:“那,好吧。”

李大夫走出了门外。阿山将被子猛地拉上盖住头。

街上 

紫维漫无目的地逛着。美丽的眼里又有了一些迷茫。

街上 

紫维牵着希希匆匆行走在五光十色的街上,她的另一只手提着给阿山送的饭。

希希一脸的笑容。将手中的鞋盒举起来,仰望着妈妈,说:“妈妈,是爸爸给我挑的,是吗?”

紫维看着孩子,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容:“是的,希希。”

希希:“那,爸爸的脚可以走路了,为什么不回家呢?”

紫维站住,蹲下来,爱怜地看着女儿:“希希。”

希希也看着妈妈:“什么?妈妈。”

紫维:“希希最乖,是爸爸最喜欢的宝贝,是吗?”

希希:“当然是了。”

紫维:“爸爸今天心情可能不好,你到了医院,不要惹爸爸生气,好吗?”

希希撅起小嘴:“希希从来没有惹爸爸生气过。”

紫维笑笑:“是啊,希希是最乖的。走吧。”

紫维站起来,牵着希希,继续走着。

医院里 

紫维把门推开,走了进来。房间里,灯也没开。阿山坐在床上抽烟,满屋子烟雾,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放满了烟蒂。阿山头也没抬。

紫维将灯拉开,径直走到床头柜处,把饭盒放在上面,将手臂环绕在阿山的脖子上,把头低下,脸朝上,仰望着阿山。

紫维:“怎么了?亲爱的。”

阿山不耐烦地把紫维推开:“叫你拿条烟,你也要拿那么长时间。干什么呢?想不要我抽烟,想管我,还早着呢,婚都还没有结呢。”

紫维就象被雷击了一样,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紫维暗暗地做了个深呼吸,脸上又堆上笑容,把饭盒盖子打开,从里面把饭端出,将菜夹在上面,坐到阿山身边。

紫维:“来,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老儿子。”

阿山伸出手,“啪”地一声,把饭盒打翻在地。

阿山近乎歇斯底里地:“我老,是吧?你不会是今天才知道我老的吧?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让我不得安宁?我为什么要你喂,你是咒我不仅没脚,也没手,是吧?你走,你走!你回家!不要打扰我!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照顾好希希!我和你没关系!”

虚掩的门外传来希希的哭声。阿山愣住了。本来气紫了脸的紫维正要发火,她忍住了,狠狠地瞪了阿山一眼,急跑过去把门打开。希希一手抱着鞋盒,一手拿着个蓝色的气球,站在门外,委屈地哭着。

阿山心疼地:“希希,希希,快进来,来,爸爸抱。”

希希来到床边,阿山一把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腿上。

紫维:“你的腿?”

阿山:“没事儿。希希,告诉爸爸,怎么来了?明天还要上幼儿圆呢。”

紫维:“我把你买的溜冰鞋给了她,她就要一定来看你,给你说谢谢呢。”

阿山:“那你怎么没跟妈妈一起进来的?”

希希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眼里还汪着的一滴泪珠滚落了下来。阿山用手给孩子擦去。在孩子脸上亲了一下。

希希:“爸爸,我和妈妈走到门口时,我看见了卖气球的,我就想起了妈妈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就让妈妈先上来,我给你买一样礼物。你看,爸爸,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孩子把手里的气球举给阿山:“是气球,是兰色的气球,妈妈告诉过我,说看了兰色,心情就会变好的。爸爸,你现在心情好了吗?”

阿山将孩子搂在臂里:“是的,希希,爸爸现在心情好了。”

希希:“爸爸,你从来都没有心情不好过。你今天骂妈妈,我好伤心的。以后不要这样,好吗?”

紫维已在旁边哭成了泪人儿。阿山将手臂伸出去,把紫维也揽进怀里。

阿山:“对不起,紫维。”

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十六集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