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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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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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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偎在尼格温泉的怀抱

在一个春回大地的日子,我们来到云南个旧贾沙,尽情享受尼格蓝色温泉的温润。二天二夜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包围着我,使我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激情,于是暂且抛开一切杂念,静下心来,宛若一个天真烂漫的孩童,静静地依在尼格温泉温暖的怀抱,在脑海中漫漫放映着那些珍藏在心底的断断续续的镜头。

诱人的疗养圣地

位于贾沙乡龙岔河、绿沙河三角洲地带的尼格蓝色温泉,是云南省个旧市工人疗养院,刚进入疗养院,我就被这里美丽的风景所吸引。最初跳入眼帘的,是一幢幢别出心裁的新建欧式建筑居住区,说它别具一格,是它避免了房屋建筑外观一个区域一个式样的一致性,每一幢都各有自己的特色,单看那屋顶,就有圆形的、方形的、尖角状的等等。而各幢前后的假山、水池、花草树木等园艺小品也各有千秋,似乎找不出相同的地方。

我下榻的这幢房屋很热闹,屋前一个长方形的露天温泉游泳池,为我们提供了出门就跳入泳池泡澡的方便;房屋右侧的一个园圃长亭,给予了我们一个闲情逸致的落脚之处。

听说,我们现在来得正是时候。几大变化的享受尽在其中:居住地从简陋到舒适大方,温泉从简单的小池变成了多种多样的大小池兼顾,花香扑鼻改变了被山中蚊虫叮咬的苦恼,通讯的畅通无阻,代替了几年前手机没有讯号的无奈……

听说,虽然各地的温泉很多,但有色的温泉却是特别地稀少,而有色温泉的药用价值极高,医药疗效最好,是普通温泉不能比拟的。尼格蓝色温泉得天独厚,是自己从大山深处涌流而出的。泉水内含有硫磺、硅酸等20多种混合矿物质,沐浴后能使皮肤光滑细腻,有镇静安神、消除疲劳等功效。

在很多到过这里的人的心目中,尼格蓝色温泉是一片使人身心受益,奇妙无比、其乐融融的疗养圣地、休闲圣地。

拥抱蓝色温泉

刚安顿好住所,还来不及做稍微的小憩,我们就迫不及待地换上泳装,一阵风地小跑着进入多功能水疗馆。水疗馆非常宽敞,望着占据了馆中重要位置的宽大的圆形大池,我一阵怦然心动。只见池水静静的、蓝蓝的清澈见底,水中已经有了一些正在兴味盎然地泡澡的男男女女。我下意识地将手伸入池中,试了试水温,不热不凉刚好适宜,心不禁痒痒的,不由分说地急急忙忙蹦入池中。

坐在池边在台阶上,不会游泳的我枕着湉湉的温泉水,让温热的水流从我的全身漫过,让滑滑的腻腻的泉水慢慢地柔情地温暖着我的身心。

“快来瓷盆里。”正在我想着这蓝色温泉的浸泡方式就是这样了吗?同伴的一声呼喊提醒了我要四处走走。当我用双手划着刚没过大腿的有阻力的水,慢慢地从池子的一边走到另一边时,看到这儿有四个白色的水流按摩卧式瓷盆,而卧式瓷盆的对面池子边上,还有二个坐式瓷盆,我小心翼翼地爬上一个卧式瓷盆,仰面躺在上面,水从瓷盆的各个位置的十多个小孔中喷射出来,形成一串串向上冒的小水珠,分别射向我躺着的身躯的各个部位,就如若十几位耐心的按摩师,用刚柔有致的手,不间断地轻轻而有力地按摩着身体的各个穴位,使我感受着水的温柔,按摩的愉快。

“哗哗哗”的水声响起,将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按摩的我吵醒。抬眼一瞧,一把大伞似的银色仪器下,争先恐后地呼拉拉地冲上了十来个人,尽管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新玩耍,还是不顾一切地与同伴一起跑了过去。水从“大伞”上流下来,一堆人站在了流水下。人群中,我学着旁边的人,伸长了脖子,把头尽量地往外送,让流速飞快的水敲打着脖子、肩膀、背和腿……待到“大伞”的水流停止了,旁边“小伞”的水流又开始了流淌,我们又奔向了这把小伞之下,接受水流的抚摸。

“走,进转池。”我和同伴们一个个地爬上梯子,跳进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圆形池子。我们10来个人手牵着手、肩贴着肩,组成圆形坐在池子的台阶上。水打着旋涡开始了转动,我们被水冲得转起了圆圈。水流转得更快,我们也转动得越来越快,为了队形不被水流破坏,我们的手牵得更紧……转动中,水给了我们更多的遐想。

我们最先坐过的地方,一大片地冒起了水泡泡,就像一池的水都被煮沸了。我回到原来坐过的地点,找了一个冒气泡的水孔坐下,一股股气流一瞬间至下而上地冲击着我的身躯。

长久地,我们尽情地拥抱着尼格的蓝色温泉。

暮色中的尼格温泉风韵

天渐渐地暗淡了下来,披着温泉的馨香与顺滑,我和同屋的女伴外出散步。来到水疗馆背后,在我们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亭子,一股浓浓的刺鼻的硫磺味迎面扑来。原来亭子中间就是温度很高的蓝色温泉的出水口,疗养院中池子里的泉水就是由这里源源不断地供给的。听说为了安全起见,出水口已被铁丝网封住了。我们走到离亭子很近的地方,远远地看了一眼,却没有见到亭子里的任何东西,只见浓浓的水蒸气汇成了一股浓浓的烟雾,弥漫了整个亭子。

沿着疗养院附近的小溪流,我们走上了曲径通幽的小径。小径曲曲弯弯,左边是奔流着小溪的小水沟,右边是碧绿青幽的花草树木。一路缓缓而行,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溶解到了大自然之中。沿途许多叫不出名的花果缀满了枝头,红得似火,绿得碧翠,白得如绢;数不清的爬墙树葱葱郁郁,是那样的逗人喜爱;一片片丛生的绿草生机盎然地生长着,像鼓足了劲正在比赛般地纷纷往上冒。

小溪里淙淙的流水声吸引着我们,站在溪边看着山泉欢腾地奔流着,我的心宛若被清凉的泉水洗涤着,不由得心旷神怡。溪水中,大大小小的石头被天长地久地潺动着的水,冲刷得白白净净、顺顺滑滑的,使我有了捡几个回家的想法,但思前想后,觉得美应该是给人远远地欣赏,才能尽现它的千娇百媚,勾住人的魂魄的,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满山的蝉热烈地鸣叫着“知了知了”。很久以来,我都弄不清楚,在这个季节,蝉总是一年又一年地唱着“知了知了”,它们到底在诉说知道了什么,是知道了山的高耸,还是知道了水的清澈;是知道了爱情的真诚,还是知道了生命的可贵……我只知道,蝉的生命周期是短暂的,它们活着的时间大概就在一二个星期之内,如此短的生命,它们会万般地珍惜。在这山野中蝉的明快而激昂的和奏曲声里,我正在吸取着与生命抗争的力量。

一阵“翁翁翁”“刷刷刷”的响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我们的耳膜,我们不由分说地寻着这个声音而去。声响越来越大时,我们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水塘。水塘边,一位中年男子正集精会神地转动着一个风响的晃铃,“翁翁翁”的响声就是从晃铃里发出来的。他的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旁若无人地不停而有力地前后摇动着一把柏树枝,“刷刷刷”的响声就是树枝发出的声音。我们一边静穆地慢慢与他们擦肩而过,一边暗暗地猜测他们在做什么。也许他们正在水边举行“禊日”的祭礼,这是他们从古至今沿袭下来的民族风俗;也许他们正在“溜老大”,然后卖掉赚钱谋生或者发家致富……

暮色中的尼格别有一番风味。

转回的途中,从夜色里传来葫芦丝《竹林深处》那美妙的旋律,一阵清纯涌上我的心头。细细一听,葫芦丝的乐曲声是从我们住的那幢房屋的二层楼传出来的,刚好是我们的同行者和暂时的邻居。这一夜,我久久地难以入睡,被葫芦丝的声调陶醉着,被曲径通幽中的一切景象追逐着。

尼格村拾零

在尼格蓝色温泉旁边,有一个彝家山寨叫尼格村,尼格蓝色温泉的名称由此而来。尼格村位于龙岔河畔,全村有45户人家100多人。从远古至今,尼格的彝家人总是靠着山上茂盛的树林生存,他们进山砍伐树木后或背出去卖,或做烧柴。渐渐地,树一片片地倒下了,山一片片地秃了,地一片片地枯了。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同时为了保障村民的正常生活,多年来,当地政府曾投入扶贫资金14.7万元,帮助村子修了路,在各家各户建起了沼气池,使烧柴做饭成为了一去不再复返的历史。山渐渐变绿了,水渐渐变清了,村民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

这流淌着蓝色温泉的村庄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带着对尼格的疑问和好奇,我们走进了这个散发着浓浓乡土气息的村庄。也许此时村民们大都下地劳作去了,除了偶尔在路上碰到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外,难得见到村民们几个人集在一起的影子,村子似乎一片寂静。

一株一人多高的黑呼呼的好像被火烧焦了的树根,让我们停止了脚步,成了我们心目中的一个火红而耀眼的风景,我们争着站到了树前,与树留影,感受着树带给我们的强烈震撼。树虽然焦如黑碳,却不死,给予它生命的根,还在地下拼命地吸收着大地的养份。我不能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惨烈?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壮?

在村子里转悠,总会闻到一股股动物的味道。听一听狗儿“旺旺”的鸣叫,摸一摸甩着尾巴,“哞哞”地叫唤着的牛儿,就会美美地沉浸在乡村无忧无虑、纯朴自然的田园风光中。

一间小平房的一角,用几棵竹杆圈着一个木制的古式“檑窝”,这是过去彝家人用来做食品、踩粑粑的工具,我不知道在机械化生产的今天,彝家人还会不会再拿它来加工食品,或许这仅仅是供外地人参观,以回顾彝族人的历史的一种摆设罢了。

回转村头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村头的那棵高大茂密的大青树,树枝遮盖的地方很宽广。大青树下的石磨上,坐着一位70~80岁模样的老妇人,只见她手里拿着一袋被印染得花花绿绿的食品袋,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袋子里装着的美味鱼片,想不到这种在我看来只有城里人享受的食品,也会来到这彝家山寨,来到在我的想象中生活并不富裕的彝族老人手中。蓦地,我想起连连问讯了好几个人都无法解答的“尼格”这一彝族语言的含义,就向这位老太太打听起来,不料她也无从知晓,我只得让这个大大的问号,依旧在我的心中悬着。不过,从老太太吃得开心的脸上,我仿佛看到了尼格村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

阳光下的龙岔河谷

也许是我们正在走山路的缘故,早上十点钟的太阳就显得有些灼热。金光耀目的阳光下,我们的大队人马穿过田埂,在田径间沿龙岔河而上。

在我的眼里,龙岔河与其说是河,还不如说是一条小沟壑。这条河的河面并不宽敞,如同伸伸手就到了对岸。此时的河水也少得可怜,只是细细地淌着一小股水流,两岸边干枯了的河床上,露出了很多原本是埋藏在河水里的大礁石。

龙岔河在这里成了个旧与建水的分水岭,三个村庄与它紧紧相依。我们走的这边是个旧的大新田村,河对岸是建水的谭家田村,而正前方则是建水的杨青田村。

很快,我们来到了万松桥上。据说,此桥建于1988年2月,是万年寨和松领岗的村民集资修建的。它的建成,将两岸的村子连接了起来,那种“看得见村子走破鞋”的落后面貌,被轻松过桥几分钟就到家的捷径所代替,三个村子的交往从此频繁起来了。

有同伴从桥头边下到了桥底,爬上一块块巨大的礁石,以桥为背景,留下他们美丽洒脱的形象。我也不觉心动,想下到河床上捧一把清清的流水,在光与影的艺术中印下永恒的留影。然而,来到桥头,我看到的是一条窄小难行的坡度太大的羊肠小道,于是穿着高跟鞋的我望而却步,抽回了迈出去的脚步,撑开雨伞站在那儿,躲避着强烈的太阳光,远远地瞟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有种望梅止渴的味道。

站在万松桥上,俯瞰绿树成阴的龙岔河水不紧不慢地奔驰着,顿时感慨万千,忘记了在太阳光下被烤得大汗淋淋的滋味,赴面而来的是秀丽的旖旎风光。

映射在温泉的日出

天还没亮的时候,尼格温泉沉浸在一片寂静中。我和同室的女伴起了个大早,在淡淡的夜色中,跳进了房屋前用瓷砖砌成的露天游泳池。

泳池里的温泉水很清很温暖,因为太早,若大的泳池只有寥寥的几个人,他们也许和我们一样,想在这暗淡的星空下,借助着几盏昏暗的电灯,寻找蒙蒙胧胧中泡温泉的感觉。

在泳池里,稍稍会游泳的同伴闷着个头,在水中游来游去。不会游泳的我,找了个水浅的地方,用手拉着不锈钢扶手,斜着倚靠在池边划水。池水在弱光的照耀下,青幽幽的粼光片片,我不停地搅动双脚,在平静的水面上制造出一片片涟漪,内心十分地惬意。

清风柔柔地徐来,带来阵阵的凉爽。池里,静影沉碧的温泉水滋润着我,慰藉着我。

不知什么时候,东方开始发白,一缕红光慢慢地从不远处的山冈上升起来了,一点点、一点点,缓慢而不屈不挠。一会儿,树梢的绿叶变成了粉红色,像是被魔术师的魔棍轻点了一下;半个天被烧红了,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那涨红的脸;尼格的山谷顿时披上了霞光;冉冉的旭日照在了温泉里,泉水刹那间浮光跃金。一轮金色的太阳仿佛落在了水中,我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想捧起水平面上的太阳,不想,晃动的水,却将太阳分成了无数个碎片……

我无意观看尼格的日出,却在不经意间享受到了泡在尼格的温泉里观日出的奇异景色,这绝妙无比的奇观,为我的此行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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