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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永静

鲁迅文学院学员

随笔杂谈
2020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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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不辞而别 

                                             文/董永静

如今信息交流顺畅的程度日益便捷,信息互通、交流分享、通知往来等等事项,都可通过微信群得以实现。有群,就有了介质;有群,就有了落点;有群,就有了心的归属;有群,就有了马斯洛所谓安全需求得以满足的凭依。

无论现实中是怎样的孤僻,日常是怎样的冷暖自知,暗夜里是怎样的瑟瑟蜷缩,内心又是怎样的寂寞清冷,一入“群”,话语系统瞬间被激活,性情可以日益充实丰盈,可以应呼新朋故旧、絮语往来,还可以热情如火、段子频出。群里,我们了解他人也让他人了解;我们观览世界也让世界观览。相互之间、群体彼此,呈现着思维碰撞、言语往来的融通舒洽,也自然而然地诠释着进退取舍的辩证法则。

在手机屏幕不大的方寸之地,在方寸之地铺展开来的宇宙世界,我们有了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小群”:大群不好调侃的内容,小群可以畅快淋漓;大群不便发表的言论,小群可以无所顾忌。大群之下的小群,小群之下的小小群,便自然地过滤、形象地标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天然属性。

故而,小群之内,畅游天地;群内友人,一拍即合。相约三五再伴一二,便可以开启愉快的“小酌”或“小聚”。在大群中空茫无依的感觉,瞬间可在小群之内找到贴心的依傍;在大群噤若寒蝉的无声,可以在小群内畅舒胸怀。且聊且乐,聊过乐过,没有人介意,没有人矫情,更没有人耿耿于怀。轻松,闲适,畅快,可谓小群之优势与独特。有空多聊,没空少聊、甚或不聊观望,均可随心任意。小小群只是作为一个小聚言语微谈情怀、闲来兴致凝聚情感的“乐园”:偶有红包可抢,欢呼雀跃;间或调剂心情,轻松戏谑。调侃一阵,笑闹一番,舒展情绪,便又敛容凝神开始了工作或生活的奔忙。

但恰在大家都欢实腾跃之际,龃龉偶现。个别友人不知何故,简单随意便玩起了潇洒,静默无声就退出了群聊。留下一众目瞪口呆,不明就里,空余疑问的“圈里人”。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虽说爱恨随心、退留随意。但退群的果决,却如拂袖而去的情绪宣泄,一“拂袖”将退者心绪点蘸晕开,总会出其不意罩在群内,大家自然要到字里行间去检索,言语对接中去反思。退群之后,伊人独去,伊与小群、小群江湖与伊都似乎在那一瞬间隔绝尘世之外,遥望今夕之间。“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便成为一厢情愿却又不愿割舍的倾诉,悠悠地沉落在千沟万壑。

轻松地退群而去,洒脱地相忘江湖。任他人心中疑问递增,不解升级:或揣摩退者心态、再三反思己之行为;或着意退群原因、再四琢磨言语择选。无形中耗费几多脑细胞,又牵动大量脑神经,去纠结,去反思,去回顾,生怕自己有一粒不妥之言不当之语,导致退群者弃“我”不顾,弃“圈”而去。

虽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但“乱我心者”尚在心头盘旋,久而未散。其实,在一个几十或几百人的大群,退与不退、留与不留、在与不在都没有人会在意关心,也少有人会留意注目。但基于同心共济、兼而相益,又有着“同好同向”并怀有美好期待的“同道同行”者,还是有人会在意,有人会为之思虑,有人会怀着不舍,有人会抱持等待,不一而足。

只有几人的小群,一方义无反顾的退群,无形之中给这个小群笼罩着一层朦胧不解的尴尬,每一个先前在群里比较活跃的人,此时,都留下了或轻或重、或深或浅的“被退群”后遗症:大家都少有聊天的冲动和说话的欲望,每个人都如履薄冰,惴惴端着小心。群内的空气,依然滞留在退群者退后的空白和退群的提示中。

“退群者”潇洒的退出,“留群者”就费心地思量。退群者一个简单或无意的举动,却激荡开涟漪点点,也成为不断沉潜心中大大的问号,难免让人诚惶诚恐,反思自省: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是不是谁哪句话接错了,是不是聊天内容影响了对方心情,是不是聊天频率干扰了对方工作……

如此揣测,依旧茫然无措;凡此种种,依然盘旋周匝,成为悬而未决却不值得深思细究的问题。小小的问题波动牵系着到每颗心的颤应,退群者逞一时之快、任一时之性,或出于某种原因或迫于某种无奈。但退群者可能从未在意、从未察觉、从未考虑、也从未顾忌到其“不以为意”的行为,带给“圈内人”的点滴影响及半日纠结。

“他人即地狱”萨特的话依然在我耳边回响,自己内心建立起所谓的屏障,所谓的坚持,所谓的原则以及对他人的看法,对世界的认知,对人际关系的展望……也许,仅此理由,算是聊以释然的借口和托词。

我们正在不辞而别。

我们总要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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