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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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我们都还活着，都还在春天呼吸
我们都在风景中，都成为
它的亲人，朋友邻居
好像是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提前预定
在某一个特定时间，让所有的花朵
带着方向的气息
阳光掉落到窗台上，一条幽深的小巷
尽头，你捧着一大束桃花
它笑出来的样子，一如多年前的你
前世
别逃了。
蝴蝶的翅膀有毒，蜜蜂的尾上有针
暴雨倾盆的夜里，只留一下一些雨声
和绝望的呼吸
前世我是一个路人，你从旁边经过
丢下风声，雨声，一两粒鸟鸣
我要做的就是，找到故乡
且，确定它的位置
这些你都不屑。你甚至不回头看一眼
今生的路，月色慢下来，我把大海装上
我把天空装上，我把你装上
却把我自己忘记
就这样吧。
把雨点扔进大海，把浪花还给女巫
我所有的疑惑都拧成一股麻绳
这一端栓我，那一端栓你
南三环的黄昏
只有高架桥，只有行道树
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
一路向长安城去
这一瞬间，只看到道路长长
前面向东，后面向西
我熟悉的那只麻雀
踪迹全无
此时，我想说的是
我没有想到诗
没有想到
你
致父亲
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过去
我已经从一朵浪花的位置
寻找到你的足迹，我从一声鸟鸣中
摸到你的位置，我从一朵花中
听到你的声音，我从一声叹息中
听到你唤我名字
眼角的泪水，噙着一整个大海
它们有的冲出来
有的化成江河胡泊
有的在暗夜中，清洗我内心
最柔软的房屋
不哭了，呵。
嗯。不哭了，这么多年
无数个父亲醒来
无数个父亲仙逝
此时，我除了接受他的留下的阳光
还有他赐予的星辰，月色，雨露
那样的场景
等这场病毒过去，我们一定要去过
那样的生活，一段山坡开满花朵
有桃李杏，有杜鹃，百合，有油菜花
不知名的野花，在晚霞中唱歌
也要去水边，弯弯的小河，清澈的小溪
看垂柳在水边摇曳，看水中小鱼撒欢
有的是哥哥，有的是姐姐，有的是父母兄弟
有的是你，有的是我
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约定好时间
阳光，蓝天，花朵偏移的位置
鸟鸣掉下来，我在正读一首新诗
并且试图，找到你的踪迹
2020.03.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