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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茜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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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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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三年北漂之流年似水

序:日子长长短短,生活潺潺汨汨。那去了的便如似开了弓的箭,只能成为记忆的符号,哪还能再回头。至于那后悔了的,哭泣了的,难留的,只空让佳人白了头,徒伤悲。

穿耳记

最近不知道拿来的勇气,一口气做完了三年来不敢做的事情,穿耳就是其中一件。三年前,因为穿耳我辜负了一位挚友。大四下学期快毕业那年,可能是为了纪念4年的友情,亦或是只想给毕业一个仪式感。 我和她一起来到了大学旁边一个普通的地下商场精品店。她是个勇敢的女汉子,自告奋勇的打了头阵。就在她刚穿耳成功的那一刻,旁边正巧不巧路过了一位阿姨,我无意识的扫到阿姨耳朵上足斤足两的金耳饰。那是一个夸张的金耳环,以至于她的耳垂被拉扯的就像弥勒佛的佛耳。我并没有从她被装饰了昂贵的金耳环的耳垂上发现任何的美感和优雅,反而替她的耳朵感到丝丝担忧,害怕她的耳垂会承受不了这"生命之轻",进而“断裂自缢"。这种担忧由替别人不知不觉过渡到自己身上转变成为害怕的情绪。我的挚友已经两边耳朵都打完了,她起身,亲拍我的肩膀,说了句"该你了"。我处于应激性式的回答了"我不打了",我知道我这句"不打了",可能给大学过渡到社会的承接洗礼仪式留下遗憾,也有可能会得罪我这位多年的挚友,得罪好像有点过,既然是挚友,那以后将这件事情作为“洗涮”我的由头肯定是可能的。而后来的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只要和她一提起有关耳洞,耳环相关的话题,必将重提当年"穿耳之耻",也是让我羞赧不已。而今,看了看耳朵两边精致的耳钉,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我那位挚友,也算是一雪前耻吧。

拔牙记

相对于智齿发炎导致的放射性漫延式的"疼",那么拔牙的就是没有知觉的"痛"。疼是一种知觉上引起的不适,痛更多的偏向是心理上的负担导致的情绪不安。

以前总听人说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作为经历过牙疼的人来说,疼起来要人命多少是有点夸张。牙疼的过程大概是由牙齿出发,放射到牙龈软组织再由牙神经扩散到半个脑袋,这是一个疼感渐变的过程。具体点就是牙疼引发的偏头疼再到头痛。3年前,我大学毕业刚来北京,因为龋齿去了北京一牙科门诊补牙,医生看到我刚长出来的智齿,建议我拔掉。一听到拔牙,脑子里面首先浮现的画面是拿着各种建筑水泥工地样式的工具在嘴巴里倒腾,比如用锤子敲,用锥子扎,嘴巴包不住的血往外流。我不知道这些画面为何如此真切的在我脑海里闪过,在此之前我从来没看过任何有关血腥拔牙的视频或是图片,关于拔牙的过程和感受全都是听别人说的,这些画面也都纯属意淫。为何在我的脑子里关于拔牙的画面会有如此生动,我也不得而知。当时是我男友陪着我去的,也许是有熟悉的人在身边,所以就一直娇嗔的喊着怕疼、怕疼。也许是他见犹怜,他安慰我道:如果这次没准备好就下次陪我来拔牙。"下次陪我",听到这话也是温暖宽慰的,无论什么时候想拔牙总是有人陪的。晃眼如隔世,3年匆匆过去,当初那个关怀备至的男友早已消失在人海。如今一个人躺着手术椅上,双手紧紧拽着拳头,紧闭双眼。任医生如何在我的口腔里如何倒腾,都纹丝不动,安静的像只小白鼠。人呀,总是这样的,有人陪,总是矫情娇嗔的。而今回头,身后空空如也,故人早已远去,谈不上物是人非,只是遇事多了份坦然和麻木。

夜游记

这个周末亦如往常,只是出租屋少了份谈笑风生,室友们热恋中的约会去了,爱好滑雪的参加滑雪比赛了。而我,这周正好没有任何的社交活动、学习也亦提不起精神、任何的追剧也索然无味。索性大中午吃完饭就倒头大睡,也许是因为中午的食物中富含太多碳水化合物和脂肪,导致体内的葡萄糖水平骤升,使人疲倦嗜睡(葡萄糖的分解是耗氧过程,大脑会出现短暂的缺氧过程,进而产生嗜睡现象),一觉醒来天竟已半黑,伸手五指已模糊。今日已睡满八小时,估计今夜又是个失眠夜,可能伴随而来的还有是一位朋友-孤独。这位朋友不常来,她来的频率和北京下雨天的概率一样,甚小,但威力却犹如TNT,只是它来,裂变式的化合反应会延伸到我的大脑最深处,那是我大脑地狱层,那里住着我多年来极力想要封印妖魔鬼怪,他们红毛绿眼、张牙舞爪、鬼哭狼嚎,面目可憎。最害怕的不是这些鬼怪的外表,而是藏在他们丑陋”光环“下的特异功能,有让你释怀不了过往的、有让人参透不了死亡的、有让你伤感物是人非的、有让你悔恨当初的………总之,我深信他们是让我失眠和郁闷流泪的罪魁祸首。而今因为孤独,他们一个个又被激活,在我的脑袋里激起了千层的“浆花”,估计此刻已成浆糊。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小卧室里,我已然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鬼怪“压制的透不过气来。

此时,我意识到我需要去人间呼吸一下“阳(氧)气”。随手裹上了一件的黑色羽绒服,踏上一双棉拖鞋,往外狂奔,走出了小区,走向了人群和街道。在这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北京,哪儿都是人如流水,车如龙。深处闹市,即使灯红酒绿环绕,欢声笑语不断,有些慰藉和心安也只能带上孤独这位朋友一起去寻找。在北方寒风呼啸的夜晚,唯有游荡在大街小巷,用身体切身感受这"风之侵骨”,才能和孤独来个正面交锋。北京的夜,无论多晚,在街道都能零零散散地看到三轮车式的移动小吃摊,摊主们只露出用来交流的嘴巴、看东西的眼睛,用来呼吸的鼻子,其他的身体部位都被捂得严严实的。你可以从他们耸肩缩背的形体姿势上、瑟瑟发抖的生理反应上,明显的感受到这风刀霜剑。待在一个小范围固定的地方几乎大半天不动,且不说凛冽的寒风无情撕裂和吞噬着每个来往行人的身体,光是夜间零下10度左右的气温,就足以让人有一万种理由逃避寒夜躲在被窝里。

眼前来往的行人啊,我们隶属于同一个空间和时间,在这一点上似乎每个人、每个生命体都是平等而共生的。于地球、太阳系、整个银河系、乃至这个浩瀚的宇宙。每个生命体如似尘埃,或者说连尘埃都算不上,只是这颗蓝色星球的过客,每个人都是匆匆而来,又随风消逝。上帝或是女娲创造这些"尘埃"的时候,又给了我们这些"尘埃"丰富的情感、思想体系。让我们拥有无限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我们让很多不可能变成可能,把神话带到了现实(eg:嫦娥奔月 vs 嫦娥工程),生命也因此变得丰富多彩。于是伟大的思想得到了延续,未来也似乎充满了希望和奔头。但是它(他)们都不属于此时此刻,而我们却属于此时此刻。人生何其短暂?为何大家都在吃苦过日子。学生有求学之苦,暗恋有相思之苦、小孩有成长之苦、男人有养家之苦、女人有怀胎生子之苦,老人有生老病死之苦、而浪子有漂泊流离之苦。想起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一个关于人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要哭问题,他告诉我是因为人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要来这世上受苦,所以哭泣。这让我想起了张爱玲说过"众生皆苦,没有轻重之分,只是内容有别”。张爱玲的这番话倒也是和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的有异曲同工之理。看那样子无论是充满传奇色彩的文学大作家,还是一生质朴为农的农名伯伯,对于人生百态、酸甜苦辣中的苦难有相似的理解和感悟。而我乃一介布衣中的布衣,何德何能去救众生于水火,我来,也只是想在众生找到一些慰藉罢了。眼前来往的行人啊,也许我们彼此从未曾踏足过对方的生活,也没有相似的经历和信仰,感同身受更是谈不上。但我们都是来这世上渡劫的平等众生,我有我的不如意,你有你的苦楚。 想到这儿此刻我脑海里的妖魔鬼怪也慢慢归于平静、心中那些十有八九的小失意也被一点一点的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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