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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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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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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皂郊堡游踪

李三祥

2017年9月16日,正值农历的七月新秋,当地的天气,便在白露过后的日子里,降落了一场缠绵霖落的秋雨。

在经历了临窗听雨一夜秋声的洗度之后,眼看着第二天的天气,已然是雨后初晴的多云天,正赶上周末过后的又一个双休日,在居室内呆得久了,待吃过午饭,便生发出趁着下午的时光,到附近一带找个去处登山郊游的想法。从出行方便考虑,打定主意后的决定,就是去皂郊作一次行游之旅。

对于皂郊这个地方,只要是当地人,尤其是经常来往于陇南各地和西南路附近的人们,那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其中原委,便因为这个地方所在,正好介于徐礼公路南下和北出进入秦州市区公路的交口上。从2015年10月1日起,伴随着十天高速公路甘肃境内天水至陇南一段路径的全线开通,这里作为天水高速的南大门,其地理位置于当地交通之重,便愈加彰显以至人尽皆知了。

皂郊作为一个地名,在自己固有的记忆里,用再熟悉不过这样的字眼,应该说,则是毫无夸张和虚饰的恰切表述。这与我自己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天水南乡人相关涉。

皂郊镇的称谓和来历所出,是因为在皂郊镇附近通往店镇沟谷的西南山顶上,至今残存的一个叫曹操堡或皂角堡的古代土堡。

古堡依傍山势而筑,其遗迹尚有南北二个堡门。北门口正面向着山脚下由南北流的河谷一带,为青砖土木结构,其顶端正好为山巅的制高点,站立堡门墙头,在这里可以一眼观三向,俯瞰所及,正面对着的,就是皂郊镇所在的谷底川道。从北门进去,沿着山头脊岭朝南走向,在南面一角的悬壁崖面处,依靠着坡度突显的地势,筑起了又一道用土木基础垒砌的洞门,这一带的地势与北门附近相比,山头地面显得狭窄且明显不及北门地带宽畅开阔,穿过门洞出去,在右手的外边一侧,有一片开阔平整的场地,这里也有一个碌碡,看上去也是一个村里的打麦场。站在附近的土堡内,俯瞰左右两边的山下,东边是连接兴隆一带的谷底,西边则是源自店镇谷道的黄瓜水,两水相沿,顺着堡子山龙头走向,在北门一端的山头脚下,于坐落在谷底的芦子村附近交会,皂郊镇地处河谷南岸东山脚下的形势便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古堡内有村落,沿着北门进去,在位于东侧的高地上,有点将台遗址,其下民居院落,以王姓居多。在靠近门洞顶端向西内侧的高地上,建有一处不大的土地庙,大小规制,为当地农村里村口常见的一间土木结构。在其下面的台阶地带,可见已然废弃的农家打麦场,在场地的草垛附近,尚可见到两个横卧着的碌碡。向南沿着通往村里内开阔地带,在路上一侧的一处平台间,尚存一处四合院式的寺观院落,山门不大,门角插有红底黄边三角龙旗,门额匾刻为“旗杆山”三个大字,据此可知,这里应当是一处类似于家神祠性质的道观场所。因为当地人把这里叫曹操堡,而这个坐落在堡内的村子,依照当地相沿成习的叫法,就是曹操堡村。关于这一点,因为自己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而在几年前,就曾两次到这个村子里做过实地考察,并且是有当时在现场的拍照为依据的。从字面看,在当地居民家尚存的门牌标志上,明确无误的编号和称谓,就是曹操堡村。

从目前村庄里的现状和居民情况来看,通过问询留守在这里的居民,知道这里的居民,最近几年,留在村子里的人家,已经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户了。

过去生活在这里的绝大多数农户,在当地政府移民搬迁和灾后重建的大规模惠民扶持政策下,已经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这一方故地,在位于山下的河谷地带重新落户下来,告别了以往在这里生活时,下雨天靠接滴檐水储水,天晴无雨的日子里,靠打旱井和地窖储存吃水的艰苦岁月,开始了他们吃上自来水的新生活。

当我们来到这个村子里,沿着村落布局随意走走,了解这里的村容村貌的时候,也可看到有一些院落里,还有留守在家的村民。

经与碰到的个别村民交谈,知道这些留在村里的居民,都是一些上了年龄的老一辈村民,而促使他们得以继续留守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舍不得那些自己曾经操务了一辈子的闲置土地,那里有他们自己和上一辈的先人的梦想,一片可以种菜的土地,还有早些年栽培的花椒和果园,这些都是他们曾经付出了汗水和心血的东西。

古堡的存在,是一段历史岁月的告白。为了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的面纱,经查阅清代人毕沅所撰史书《续资治通鉴》,知秦州作为关陇锁钥之地,在宋金对峙的那个风云变换时期,当时的秦州城,已经沦陷为金国辖地。但位于赤谷南段一隅的皂角堡,仍然掌握在宋军的有效控制之下,是为抗金的前沿军事要塞。正因为这样,这里也成了宋金双方志在必得的战略高地。据史料记载,为了争夺这个地方,双方围绕古堡的战争,曾经一度展开了长期的拉锯战,而最为惨烈的一次战役,宋金之间的将士,在这个地方,就有大约五万人血洒疆场。

关于古堡和宋代的这段历史,在文字表述上,史书中把皂郊堡(现皂郊镇)就叫皂角堡。

围绕曹操堡和皂角堡的问题,在去年暑期的那次行踪里,自己的足迹,曾经去了位于镇子附近南山一侧的下寨子老村落,就是在这里,在一户人家老院的围墙边,发现一株皂角树,还有大门外路边的一株古老的大槐树,说来也真是凑巧,这让我对皂角堡名称来源是否与皂角树有关的存疑,获得了一种释然于怀的注脚。

而下寨子村靠近皂角堡的位置和村名的来历,依据宋元时期把村落称为寨的历史文化信息,这里应当也是一处与军事要塞相关的地方。因为考据秦州地方史志,沿着西北方向这一线,类似以寨称呼的村落,除了这一带的下寨子,兴隆镇,尚有华岐境内的范集山,平南镇境内的罗家寨,孙集寨、齐寿境内的廖集寨,娘娘坝境内的后孙集寨等。围绕城区周边的村落,如藉口镇的郑集寨、太京镇境内还有年集寨、东路一带马跑泉的黑王寨、东柯谷附近有潘集寨。这些以寨为名的村落,据麦积区文史学者潘守正先生校编地方史志的相关考证,都是与当时军事布置相关的地方,其性质和作用,类似于现在边疆地区的哨卡。其军事意义不言而喻,同时这也为我们了解相关村落的历史地域名称和演变,获得地理文化上的启示。

古树不言,但它的存在,见证了曾经的悠悠岁月。古堡无声,但在漫长的风雨侵蚀里,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和正在变化着的一切。伴随着古道长河,尘封了金戈铁马。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伴随着农家苹果园地里枝头艳艳的硕果,在这个秋高气爽的丰收季节里,古堡和古树,以历史老人睿智的目光,正在见证和聆听着十天高速带来的时代足音。

诸多遐想,让人在这里行走伫望的瞬间,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原本都是有故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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