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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自明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0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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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

又看到木棉树上叶子几乎掉光,下面隐藏的花蕾已经长那么大,红红地,好像准备停当的节目,等春节一到就开演。在我心里,木棉花是春节花,它把时令记得比人准。

来南方前从没听说过木棉树。第一眼看到木棉花就被它吸引,观赏多次,动了情感,是我最爱观赏和品读的植物。每看到它,忍不住写些感受。二十多年前在春节期间的深圳八卦路第一次看到木棉花。当时,处处鲜花绿草,唯独街道两旁的一种大树很不同,容易引起人注意,树桩高十几米,树枝繁多,却没有叶子,而更引人注目的是秃枝上有很多大红花,我以为是装饰街道的人造风景树,庆贺节日贴上去的假花。花朵大如碗口,纯正大红颜色,显得特别富丽堂皇和喜庆。路过的行人都驻足仰望,喜欢赞叹声不绝。打听知道这种树叫木棉树,先开花再长叶。先开花再长叶也不算奇特,桃树亦如此。不同的是木棉树生在热带,仍按四季交替,冬季落叶,叶落开花,花谢叶长,有条不紊,坚毅个性,不为环境甚至天道所动,真让人称奇,为其不变品格所服,有人赞其为英雄树。

木棉花开放时,一团团一簇簇一串串红艳的大花朵,不分开,热闹地挤在一起。正值春节,一树树吉祥红的大花,远看如高高的大红灯笼,近看如挂在大树上的大红爆竹,给把大红当作吉祥色的中国人节日增添了浓烈的喜庆和吉祥。这时,南海边已经春意萌动,它们是春风送来的先遣使,在说在唱,引来都是欢乐祥和,那一枝枝炽热的火炬,如艳丽的青春,燃烧着激情和烂漫,值开年吉时,寓意红红火火,让人心情好到天边,爱恋达到极致。

木棉花花期较长,整个正月里都热烈开放,陪伴人们欢度节日。进二月中旬后, 繁华始落。如此痴迷的花朵谢落时的感受就是万分伤感。不忍看那掉在地上的大红花,上面依然有鲜红色的青春痕迹,好像掉在地上的心,那摔到地上的声音似乎回荡不散。时光催促,青春似箭,最美的花也要谢去,最艳的色也要淡离,谁人不知,又有谁能受?紧接着,新叶冒出来,生机勃勃,蠢蠢欲动,落花的泪和受伤的情被新叶淡化抚平。叶逐渐长大,巨大的树冠翠绿成荫,屹立在盛夏苍穹。随之,在花根处长出的果实成熟,外壳开裂,里面飘出飞絮,携带木绵籽随风飘扬,新的生命在远方落地生根。人们对洋洋洒洒的木棉絮情深不已,分享那种飞向远方的洒逸和浪漫。

 接下来的冬季,树叶纷纷落去,周围依然是炎夏般的繁华世界,高大伟岸的木棉树却萧然秃枝,我有时暗笑它真的过于刻板不苟,颇有离群索居之孤傲。

木棉树随四季往返变化着风姿,喜爱它的心随木棉树变换着感受。

万物,都是串起时光的珍珠。无形的时间在万物有形的变迁中多姿多彩,展现其无边无际的魔力。存在与消失,在人眼里有别,在时光长河里都一样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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