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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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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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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你叫三叶草

     “嘿,三叶草,好漂亮!”我们从西面攀爬麒麟山,经过一段红砾石坡的时候,老李惊奇的叫了起来。

    的确很漂亮!七八十度斜度的赭红色砾石壁上,一丛只有三张叶片的小草,瑟瑟的白蕊,嫩嫩的叶子,矮矮的枝柄,很是引人注目。它紧紧地抓住砾土,在飕冷的寒风中摇动。周边苇花的惨白、红叶的衰破、野草的枯败,把她衬托得那么显眼,那么让人心生怜爱。

    我们停下脚步,不出声,都专注地看着,欣赏着。

    但在我的眼里,这被老李唤做三叶草的植物,却跟我故乡的酸揪草,是何其相像!

     酸揪草,在我故乡的土地上,田角地头,石壁缝隙,河边沙地,树下草间,干石坝上,田坎边下,甚至破屋墙脚,随处可见。风来了,它抗着;雨来了,它顶着;酷暑来了,它忍着;严寒来了;它受着。尽管它的生死,它的荣枯,它的意蕴,似乎从来没人关注琢磨过。更没听人赞美感叹过。

   可酸揪草在我们贫瘠枯燥的童年里,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夏天里疯玩得口渴了,摘几张酸揪草叶子,在水里洗洗,用手使劲揉烂,塞进嘴里,齿酸劲儿一过,竟是那样甘甜、爽口。被野山蜂或八角虫蛰了,疼痛难忍,随手扯一把酸揪草,用石块或木棍捣烂,敷在被蛰处,拿芭蕉叶捆住,噫,不到一个时辰,竟然肿块全消,灼痛不再。被茅草划了,被石头尖儿磕了,如法炮制,都有奇效。我的童年,因为有了酸揪草,才抵御了家中大人的多少担心责骂,缓解了多少回饥渴难忍,治愈了多少次临时伤害。

   “三叶草,真是个好东西。”老李又说,“中外文人,还赋予它不少新的含义。”

   “这么深奥?”我接话道,只为引老李把话说完。

   爽直而文艺范儿十足的老李继续介绍说,三叶草,在西南川渝地方叫酸揪草,在我国西北和中亚地区又叫绛车轴草,在欧洲叫地中海车轴草或荷兰摇翘。野生的居多,也可培植为景观植物;还可以入药。在西方人诗人的眼里,它的三张叶片,都各有象征,分别代表祈愿、希望和爱情。

   感谢博学的老李。在这水素山寒的冬天里,让我获得新知,感受到生命的强劲和价值。更感谢嫩绿而坚韧的三叶草。是你,让我受到启迪,感受到新的希望、新的力量。

   真好,你叫三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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