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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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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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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咏叹调

那首歌唱着,时间都去哪啦?是啊,时间都去哪啦?也许,这是一个永远也没有答案的问题。时间是一条永不停息永无终止的长河,我们可以在自然的长河里逆流而行,我们却不可以在时间的长河里稍事歇息;更不要说去找回昨天。对于生命来说,时间岂止是宝贵,绝不可以用一寸光阴一寸金来估价。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去概括或者形容它的话,那就是——残酷。

是的,没有比时间更残酷的物事了!它可以让我们永远也见不到失去的亲人,永远也追不回我们怀着忐忑之心、渴望之情写情书的那种感觉。它像魔鬼一样绑架着我们,迫使我们一直向前,向前,向前,直到能够念及着我们的人,再也见不着我们。就连一代枭雄曹孟德都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位现当代伟人也在他的词《水调歌•游泳》里写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滴水石穿,是说时间的耐力、恒力和威力;逝者如斯,是说时间的一去不返、永不回头。江河行地,终有干涸之时;日月经天,终有寂灭之日。一切的一切,面对时间,都显得如此的虚无,如此的不堪;唯独时间自己,才是永恒,对一路风景从不眷顾,毫不留恋。在时间面前,我们人类这种宇宙间最伟大的生灵,也只能无奈地发出唯一的叹息。而这一声微不足道的叹息,也会在瞬间,消失在时间的大音无声的冥冥之中,被时间的滚滚洪流所淹没,所吞噬。

一代诗圣杜甫在他的《赠卫八处士》一诗中写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 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怡然敬父执,问我来何方?问答未及已,驱儿罗酒浆。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 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人生别离不能常相见,经常像西方的参星和东方的商星一样此出彼没。今夜是什么样的夜晚啊,能和你共对烛光一诉衷肠,少壮年华能有多少时候?转眼间你我都已鬓发苍苍,打听旧日的友人多半已成鬼魂,禁不住惊叫心中充满无限悲伤。哪里想到分别二十年后,还能够重新登入你的家门。昔日分别时你尚未婚娶,今日已是儿女成行。他们含笑迎接父亲的好友,询问我来自何方?我们回答的话语尚未说完,你已催促儿女摆上酒菜。冒着夜雨去剪来春韭,新做的黄粱米饭喷香可口。你说会面实在太难,开杯畅饮亦不足怪。喝了十杯酒仍没有醉意,感谢你对我的深长情意,明日又要被山岳阻隔,世事茫茫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腊月渐近,又将穿了新衣,点了鞭炮,喜气洋洋地过春节了。一年,一岁,悄悄到来,偷偷远离。我整理凌乱的思绪,向新的一年迈去,又将是一年芳草绿,捉不住的时光毫不留情地越出手指的缝隙。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请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会有昨天前天,去年前年,一去不复返呢?

有时,我真的愿意去相信一些讲述时光倒流的电影,那些时空穿越的故事。可幻想终归是幻想,幻想是那样的美丽,现实却是这般的无奈。我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两万两千多个日子已经从我手中匆匆溜去;像一粒粟米,滴进时间的漫漫河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只有在清晨洗嗽时,看见自己日渐花白的鬓发,才使我注意到时间的荏苒,光阴的急速,岁月的无情。

往事一次次地拍打着我伤痕累累的记忆,我轻轻地拾起那些还残留在记忆里的碎片,试图再努力地将它们拼凑起来,而更多的时候感到的都是莫大的失望。儿时的天真无邪,青年的热血澎湃,壮年的担当努力,都去了哪里?时光飞逝,轻轻划过我敲打键盘的指尖,祭奠着逝去的旧梦残梦,渐进老年的我再次回首张望,青春早已消逝在昨日寂静的夜空,留下的只是一片模糊不清的星云,那一串串斑斑驳驳的星儿,便是我曾经的梦吧?轻轻地敲击着键盘,生怕惊醒邻里已经熟睡的那些人的美梦,有美梦的日子真好。

每天都在仓促的日子中度过,忽然发现公园里小径的杨柳已经发芽,才知道是春天到了;当看见匆匆的路人都穿着T恤时,才知道夏天来了;偶尔抬头望见天际的雁阵,才知道秋天到了;头上淅淅沥沥的雨水凝结成了白片,才知道冬天来了。岁月的脚步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流走,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四季就这样悄悄而来,又悄悄离去。于是我怀疑,难到自己真跟不上似水的流年吗?

鸟儿在空中自由地飞翔,累时便落在枝头上尽情欢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去担忧,顾忌什么。它们的一生都在安逸地生活着。而我们人类呢?常常都在烦恼中度过,无时无刻不面对学习的压力,工作的压力,生活的压力,现实种种,繁杂琐碎,却不见有谁厌倦了,逃脱了,停歇了。

红日初升,新的一天在阳光的照耀下开始。日落西山,一天的日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去。日出日落,仓促的岁月默默流走。花开花谢,时光老者用无声的语言劝勉着尘世间的每一人。在呱呱声中,一个新的生命开始延续;在喘息声中,一个老人撒手离去;这就是人的一辈子。有人说,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场游戏,读懂游戏的规则,把握游戏的技巧,你就会很容易地通关,最后笑着离开。不懂得游戏的规则和技巧,在茫然地进行自我挑战之后,到头来你一定会失败遗憾离去。

诚然,岁月奔驰,可“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于是,此刻我想到了陶渊明,羡慕他的归园田居的生活,感叹他的一生,“何不委心任去留?胡为乎遑遑欲何之”,到头来,“聊城化为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时光流逝不必有太多的誓言,不必有太多的顾虑,不必去想写得好与不好,也不必去想付出了会有怎样的回报。毕竟人生不仅仅是做给别人看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

古往今来,有不少人惋惜时间易逝,于是长叹“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趱少年”。的确,时间的流速真的令人咂舌,无法形容。树枯了,有再青的机会;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燕子去了,有再回来的时刻。而人用完了自己有限的时间,就再也不能复生,再也没有挽救的机会了,正是“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花有再开日,人无再少年”。时间就这样一步一步,永不返回。而这又正告诫我们莫把宝贵的光阴虚掷,要珍惜时间,爱护生命,利用每分每秒,不要虚耗它。犹如朱自清所说的,“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里过去。我觉得时间去的匆匆了,伸出手摭挽时,它又从摭挽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它伶伶俐俐的从我身上跨过,从我的脚边飞去了。当我睁开眼和太阳再见,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面叹息,但新来日子的影子又开始在叹息里闪过。”这段话写出了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流逝,我们应该好好把握逝去的瞬间。

事实告诉我们,只要我们愿意,时间是可以支配的。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而能否把握时间,做时间的主人,往往决定着一个人一生的命运。陶渊明说“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人生短短数十秋,想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取得成功,登上人生的顶峰,谈何容易。也正因为如此,珍惜时间就显得异常重要。每个成功人士的背后,往往都有一段珍惜时间的故事。

奥地利著名作曲家莫扎特,连理发时也在思考乐曲创作,常常情不自禁地停止理发,记下他构思出的新乐曲。他说:“谁和我一样用功,就会和我一样成功。”莫扎特说得不无道理,也许我们和他一样用功,不一定会像他一样的成功,不一定能达到他所能达到的高度。但至少我们努力了,至少我们达到了我们所能达到的最高处。我们就能够站在人生的顶端,对后人们说:我尽力了,我并没有浪费命运留给我的一点一滴的时间。

珍惜时间,就是珍惜生命。充分利用命运给我们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要成为时间的奴隶,要做时间的主人。让时间这个匆匆过客,一直伴随你我左右,不再无谓流失。在我们暂时还没有沉没在时间的大洋之前,让我们抓紧时间,发出我们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吧,哪怕是一声鸡鸣,只要能够唤醒一个黎明;哪怕是一声犬吠,只要能够起到警示作用;即便发出的是我们最后的一个笑语,也要掷地有声,来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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