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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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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比金子更美

 

        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在哲人的眼里,一个人看似漫长的人生在恒久无垠的宇宙中都是极其短暂的瞬间。但是,对于生活在缺吃少穿年代的具体的个人而言,虽然谈不上度日如年,那种为生计奔波愁吃愁穿的日子还是比较难熬的。

        记得童年时代在乡下,父母亲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语叫“推日子”。现在想来,在“日子”前面加一个“推”字,让人不由想起早年乡下老家用来磨面的那种石磨。养着驴的人家用驴拉着石磨转圈,没有驴的人家用人推着石磨转圈,把一百斤粮食磨成面粉,一个人推着石磨至少要转两个小时,既枯燥乏味又吃力费劲,当粮食变成面粉时,再有耐力的人都被转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腰酸腿困,头晕目眩。那时候我所生活的乡下既没有水磨,更没有电动磨面机,为了吃上面粉,除了个别养着驴的人家,多数人家是避免不了推磨这道工序的。因此,一说起推磨,首先让人想起的就是吃力、费劲、乏味、无奈。我的父母那时用“推日子”来概括物质相当匮乏的上世纪六七十年的生活,其中深含的意思既让我们明白活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让我们要有坚持活下去的自我激励,这也算是我父母亲的最朴素的做人智慧。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我们还是要坚持活下去,再难过的生活,也难不过推磨吧,既然我们能够推着石磨把粮食碾压成面粉,就能够咬牙坚持把任何艰难的日子都推下去,不但要推下去,推过一天算一天,而且还要往好的方向推,要把日子一天比一天推得好,这也算是我的父母亲最早埋藏在我心底的“中国梦”。

        我非常清晰的记得,那时村上谁家有钱了,丰收了,盖了新房,娶了媳妇,添了子嗣,我的父母就会羡慕地说:这家人的日子已经推好了。相反,如果谁家房子破烂,小孩子穿着破旧,主人家到别人家借粮借钱,寅吃卯粮,甚至到了借盐的地步,我的父母就会惋惜地说,这家人的日子推不过了。

        那时候,我和许多生活在贫困乡村的孩子一样,最大的理想就是顿顿吃肉吃白面,不再推着那盘沉重的石磨磨面,做梦都想离开乡下,在城里“推日子”。后来,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和改革开放,加上个人的勤奋努力,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因为在我们村子里破天荒的考上了中专而当了干部,建立了美满幸福的家庭,并且在我四十岁的时候,在县城里买了一套相当不错的房子。2010年的春天,有个乡下亲戚来到我的新家,看着装修一新的房子,看着我们一家三口喜气洋洋的样子,看着香气四溢的饭菜,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至今让我泪流满面的话:你们的日子再就好推了。

        这句话让我感动,更让我欣慰。

         因为现在日子好推的不是我们一家,而是全中国人的日子基本上都好推了。城里人有房有车,乡下人也盖新房,买汽车,戴三金,玩微信,上淘宝,甚至网恋,这时候谁还愁吃愁穿呢?乡下老家的石磨早就无影无踪了,前些年还有人在全自动磨面机上磨面,现在多数乡下人都不磨面了,直接买面吃。

        当我们的生活进入了这种状态,我最想说的就不是“推日子”的话题了,而是要表达另外的想法,那就是我们能够遇上如今这样千载难逢的时代,让我们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我们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也不为出门穿什么纠结,更不为来了客人拿什么招待而尴尬。这是因为我们有幸遇到了一个伟大的时代,祖国富强了,社会进步了,经济发展了,每个人都有了更多的发展机会,我们活着,不再有以前那种“推日子”的艰难和苦熬,而是一种享受,一种幸福,一种机缘,一种造化。面对这样如火如荼的时代,我们需要认真对待的不再是如何艰难地把日子推下去,而是如何珍惜当下的好日子,不懈怠,不放松,抓住一切机遇,更加努力地利用一技之长,在人生有限的时间内,坚持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把活着当做一种享受,把创造当做一种幸福,让每一个日子都充满我们期待的欣喜。

        喜看我们欣逢的时代,我们伟大的党生机蓬勃,风清气正;我们伟大的祖国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经济发展,社会安定,文化繁荣;我们伟大的人民意气风发,富足安康,斗志昂扬,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放;让我们每一个中国人倍感自豪的中国道路在风云变幻中更加坚定,中国力量在负重前行中更加强大,中国精神在重新积聚中更加抖擞,中国声音在世界的聆听中更加铿锵有力;所有摆脱了贫困的中国人在希望的田野上欢快地畅想着自己的中国梦。

        越是这样,我越发感到日子的匆匆。正如著名散文作家朱自清的名篇《匆匆》所述,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我们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而且越是美好的日子,越是如白驹穿隙,抓也抓不住。

        这样的日子,再也不能用我父母的老词“推日子”来形容了,与其相反,当下的日子,我们只有用“珍惜岁月”来形容了。

        人生苦短,岁月如金,其实岁月比金子更珍贵,更美好。珍惜岁月,就像珍惜我们的爱情,珍惜我们的友谊,珍惜我们的荣誉;珍惜我们机缘,珍惜我们的家庭,珍惜我们的父母,珍惜我们的子女,珍惜我们的工作,珍惜我们呼吸的空气,珍惜我们饮用的溪水,珍惜温暖我们的阳光,珍惜飞过我们头顶的小鸟,珍惜开在我们眼前的花。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一首劝勉人们珍惜时光的抒情歌曲相当流行,歌名叫“金梭和银梭“,其中“太阳太阳像一把金梭,月亮月亮像一把银梭,交给你也交给我,看谁织出最美的生活”的歌词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审视我们当下的生活,过去的日子已经成为记忆,我们又没有完全掌控未来的能力,能够尽力而为的就自然只有珍惜当下的日子了,用一句富有诗意的话来说,那就是让我们在时光之鸟的翩翩而过中,用太阳这把金梭,织出我们最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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