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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盛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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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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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那丛天竹

我家老宅后面的园子里,有一丛生生不息的天竹。

        一九六九年秋天,我们举家迁回老宅的时候,我清楚记得,我是被小舅放在箩筐里挑着的。挑子的另一头,是大南瓜。 

        老宅屋后,滴水为界,是个规整的长方形的平坦的园子。记得那时候,里面长着高的矮的树。除厕所之外的地方,树满满当当的,几乎就是一片林子。记忆里,离后檐沟不远处,南北两边围墙角落里,各有一棵小脸盆粗的老秋桃树。那两棵桃树,枝繁叶茂,树冠高出人字形瓦屋面的后檐。有的大树枝,都伸到邻家的园子里了。园子的东北角厕所边,是一棵树冠像个大蘑菇似的两人合抱粗的老桂花树。北围墙当中的位置,有一棵胭脂李树。东边靠墙,是一棵樱桃树。园子中间是一条一步来宽的小路。小路右边一个地方,有一棵拳头粗的带刺的花椒树。东南角,是一棵枝柯不甚繁茂的孤高的林檎树。其他的地方,都是专门培育的高过人头的密密麻麻、指头粗的桑树苗子。 东南边的围墙,坐在半人高的石坎上。墙基的石头缝隙里,长出一丛指头粗的有着清香味道常年不落叶的天竹。天竹的叶子,单片的,看着像鸡舌。三片一起的,像鸭脚掌。叶子有灰绿色的,也有紫红色的,很好看。父亲说,除桑苗之外的这些树,都是自他小时候园里就有的。这天竹的名字,也是那时候父亲告诉我的。他还说,其根、叶、种子,都可入药。但好像我们从没有当药使用过。

生产队分给我们家的自留地,在镇子下街头龙王庙后面的山坳里。与我们家的距离,足有一里路,还有段缓上坡。母亲说,这地太远了,兴葱蒜苗这等小菜,很不方便。这年冬天里,母亲就催促父亲抽空带着哥哥姐姐们,挖起后园里的桑苗子,征得住在隔壁的生产队长同意后,全部移栽到村东面的条沟边的地里了。

         我家人口多,毕竟吃菜是重要的事情。故而,毁掉桑苗圃,没有惹来麻烦。那棵立在地中间的林檎树,也给坎伐了。天竹不枝不蔓的,不怎么碍事。坎掉一茬,此年又会长起来紫红杆的新苗 。天竹阴着地的枝干,也年年被坎。整理出来的园子,到次年,有了一厢葱,一厢蒜苗,一厢韭菜。一个青枝绿叶,品类齐全的菜园就成形了!许多菜种,都是父亲从县城买回来的,因是良种,所以就长得特别的好。我们的菜园里,除去地方家家户户都种有的菜品之外,还种了别人家不种的胡萝卜,青桩大白菜,西红柿。

       两年后,父亲又从县城买回四棵名叫“青龙姣”的苹果树苗栽下。栽苹果树,在当地,我们家是最早的。后来,我和二哥又在北围墙下栽下一棵杏树。苹果树,长成了两棵。靠猪栏边一棵,因为地肥,长得粗壮繁茂。青青的大苹果,每年都结得摞摞吊吊的,清香脆甜。果子成熟了,我们会分送给四邻品尝。杏树结了果,果子有牛眼睛那么大,又面又甜,也很惹眼。

         几十年过去了,我父母都已谢世。园子还是那个园子。园里的桃树、苹果树、杏树、樱桃树、李树都已经相继老死干枯。或许,果树当年繁茂的样子早被人忘记了。就剩下老桂花树和那丛郁郁葱葱的天竹。

         天竹还是年年被坎伐,年年又长出,顽强的显示着物性的不屈不挠。它们似乎从不在乎你是否给与它长粗壮、长高大的机会。 

       我高祖是在清咸丰初年修建老宅的。园子里的树,应该是同期所植。估算两遗老的树龄,差不多都在一百五十年以上了。

       天竹,也叫天竺,是城市园艺青睐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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