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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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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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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日子特殊记忆

回家路上。天色阴沉,不时飘散着几滴冰冷的雨。大街冷清,偶见的车辆或行人也是静默悄然。然而,看似静止不动的城市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看似身处困顿的人们并未气馁,反而都在努力地昂起头,望着树梢上的光线和檐角上的云彩。

路遇执勤的单位子弟龙云。疫情期间,少了客套,挥手就算寒暄。本拟离开,可受邀坐在步道旁木椅上,观看着他手机里自编的宣传画面。一帧帧彩图出来了,疫情曲线闪烁着病例的数字,交通地图显示封城封路情况,录像显示解放军医疗队进驻画面,照片显示援助物资运输情况。一个个标题出来了,省长布置防疫,市长检查防疫,医院收治病人,街道布置防控,大家待在家里。一行行劝告出来了,不要慌,有国家。不要乱,有政府。值班注意防护,来回路上注意安全。管好职工,严防死守,不留死角,不留隐患。待在家里,不要乱走,管好家人,不要乱跑,劝告亲戚,服从指挥,告诉朋友,听从召唤。

看着他自信坦然的神态和认真履职的模样,两眼有些模糊。严格意义上说,龙云并不是健全的人。三十多岁,心智正常。可身材矮小,高若半大的孩子;手脚细小,形如未成年人;双颊布满皱纹,状若古稀的老叟。本只是街道杂工,防疫期间,竟然主动报名参加街道防疫网格管理员,负责一段路的巡查劝告工作,实在令人佩服。

再想到单位,也甚感意外。所在单位原是部属单位,前些年下放到省里。虽然没有原来大院概念,但还是自成体系,既是同事,又是朋友、邻居及亲人。全体职工家属,对领导的期望很高,组长、科长、处长,除了工作意义之外,还有当全体职工家属榜样、先锋、依靠的内涵。包括龙云在内的职工家属,家长理短还找单位评判,一些本已社会化的事儿,职工家属明知道办不了,还要找领导诉说,甚至“讹”着领导陪办。然而,困难锻炼人,坎坷磨练人。疫情来了,若大的队伍,无论职工家属,令行禁止,没有一人叫苦,没有一人破例,没有一件事变通,没有一人落下。龙云本是弱者,是被社会优抚对象,可面对困难变得坚强。本在底层,天塌下来有人顶着,可勇于跳起来,肩扛一份责任。此情此景,自己虽然无能力治病救人,无法到一线冲锋陷阵,但可预知战胜病毒的日子即将到来。

分手后,收到他用微信中发来的“乱拍”照片。带着口罩的自拍,执勤点的工作照,印着标语的小区大门,阴霾的天空,烟灰的长江,模糊的庐山,空荡的道路,每张照片上都无一例外的夸张地标有各种字体的“20200202”水印,无疑是要记录这特殊的日子发生的特殊事情。是哦,今天是“二〇二〇〇二〇二”,千年难遇,本是可以制造生活花絮、讴歌伟大时代的日子,可病毒限制了行动、坏了心情,不能去参加集会、观看电影、沐浴阳光、呼吸清新的空气。然而,人可以隔离,心不可隔离,可以看到白衣天使的伟大、回顾天安门广场升旗的庄严,可以阅读几本民族沧桑的史书、书写几段反躬自问的文字,特别是要用相机拍下楼间花园里久久不愿离去的腊梅,楼下步道上含苞待放的玉兰,以及那天际边即将云开日出的壮美瞬间!

二〇二〇年二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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