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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明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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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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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

被院子里车的发动机声吵醒,一看快七点了。

迷迷糊糊一晚上,天亮了反倒睡实了。头闷愣愣的,眼睛发涩,耳朵也嗡嗡响。看镜子,一对熊猫眼,再看他,没事人似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音乐喝着茶。看我起来了,他说:“今早炒个醋溜洋芋丝,把那肘花切一盘,再炸点花生米,今天不上班,想喝两盅……”

看样子他把昨晚不欢而散,早忘九霄云外了,或者他认为,根本就不算个事。

最近一段时间,晚上一直排练,很少和他一起溜弯。昨晚接到通知:排练场地被借用,取消排练。我如释重负,他也高兴。我俩说好上街溜达一圈,然后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回来。

秋日的夜晚,温度适宜,不冷也不热,风柔柔地拂过脸颊,舒爽清凉,柔和的路灯下,我们俩影子比路灯都长,一路说笑着向超市方向走去。走至十字路口,恰好是黄灯闪烁,我停下来等,他还往前走,我一把拽住他:“等等,黄灯。”“你职业病,真是的,你不走,我走。”说着他不耐烦的摔开我的手,直径穿过了斑马线。很快绿灯就亮了,我跑过斑马线追上他。

“你这人就是不遵守交通规则,养成习惯了真危险。”我责怪着说。

‘我又不是傻子,刚才不是没车吗?”他狡辩。

“没车你也不能抢道!”我极力争辩。

“你少教训我,你再唠叨我还不去了。”他威胁我。

“看把你稀罕的,你不去我就摸不见超市了?”没料我话音刚落,他真的扭头就走了。

你说说,犟板颈的他一辈子咋这熊样呢,说翻脸就翻脸,我气的直跺脚。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骂道:“离了狗屎,我不种白菜了?”

都说女人生了气就狂购,真是这样,不一会,购物的小推车里就装满了东西,什么酸奶呀,咖啡、枸杞,泡茶的白菊,花生米,木耳,粉丝,肘花,洗涤剂,洗衣液,抽纸……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食。

临出门,还被专买店一个巧舌如簧的漂亮妹子,忽悠着硬是推销了一套超出我平时消费标准的化妆品。她好像知道我受了气似的,尽说些什么女人啊!这一辈子不容易,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狠一点之类的话,我被她的话击中了要害,毫不犹豫的付了钱。

出了超市门我就后悔了,倒不是花了多少钱的事,是死沉死沉的两大包东西我提着吃力,尤其是这一大桶洗衣液。越走越沉,越沉肚子里气越多,不就是个抢道吗,我何必跟他较真呢?塑料袋勒的我手生疼。

终于到了小区院里,远远看见我家卧室的灯还亮着,我猛地来了精神,他还没睡,我牙咬的“”吱吱”响。

进门,直接冲进卧室,没料他鼾声如雷,正睡得香。枕头旁,平板机还播放着他热衷的枪战片。攥紧的拳头又放松了,只好拿过平板机关掉。说实在的,我真佩服他的好瞌睡,头挨上枕头立马就能入睡,真像《西游记》里的二师兄。

简单的洗漱后,就反方向趴在床上写qq日志。这个时候,只有走进文字里,心才能平静下来。可就在我写完日志,准备配图发表时,他一个翻身,腿子一伸,就把我的手机蹬下了床,手机落地就成了两半,电池也飞的老远。老天,这下完了,肯定手机屏又破了,之前六百元换的屏还没用几天呢。我赶紧下床,拾起手机一看,不幸中的万幸,屏还没摔破。按上电池,重新开机,可万万没有想到是,我辛辛苦苦写的一大片文字没了 。而他翻了个身,照旧是鼾声如雷,全然不知我已气的咬牙切齿快爆炸了。儿子睡了,我不能大声嚷嚷,要不然我早河东狮吼了,我还能让他安然入睡?

关了灯,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又好像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不行,我要重写。于是翻起来趴在被筒里又写,可一丁点灵感都没有了,就连之前写的也记不起一句来了……就这样半睡半醒一晚上,梦里心都在纠结着。

没休息好头重脚轻,没一点心情做早餐,可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厨房。

儿子探进头问:“妈,你今早怎么起迟了?”

“失睡了。”我说。

“你晚上尽量要早些睡,迟了容易失眠。”臭小子比他老子会体贴人。

心里一阵感动:“早了睡不着,成习惯了。”

“你妈那不是习惯,是毛病,得改!” 坐在客厅喝茶的他,冷不丁一句。

我愕然,世上还有这么不会看人脸色的木头,没看出来我懒得理他吗?

本来大清早我不想和他理论的,可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反问:“你打游戏时吃饭都叫不到饭桌上,怎么不知道改一改?”

“妈,你咋又买了这么多垃圾食品啊?“儿子从我昨晚提回来的大塑料袋里往出取东西。

”哟!老妈还新潮了,给自己买了一套高级化妆品!”儿子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嚷着,还把那化妆品盒子举在手里,让他老子看。

就听那老家伙阴阳怪气的说:“你妈脸像水平梯田,靠化妆品就能填平?我看,还不如买些太太静心口服液,喝了少唠叨人……”

我一听他那阴阳怪气,话里有话的口气就火冒三丈,那么大两包东西,我一个人提回家,他还在那说风凉话?

我手里拿着没剥完的葱,一个箭步就蹿到他面前,用葱指着他质问:“你啥意思?什么太太静心口服液?你给我今天说清楚,嫌我烦嫌我老是吧?领个年轻漂亮的回来啊???”

儿子见状,赶紧过来两手推着我的后背,往厨房里走,并声音拉得长长的说:“老妈,你的早餐到底做好了没有啊?我要迟到了!!”

“好,先不跟你吵,等儿子上班走了,再跟你算账。”我在厨房里边烧汤边大声说。

等我盛好紫菜汤,端着饼子出来时,父子两人都不见了。

刚才还说着话,人呢?阳台,卧室,卫生间都找了个遍。这时,我才发现地上他俩的拖鞋七扭八歪,一只还底朝天斜躺着,再看客厅门,开着个缝。

走了?

早餐做好不吃,走人了,这不欺负人吗?

我用力拉上门,又狠狠地踹了一脚,骂道:“滚!滚得远远的,一个都别回来!!”

用力过猛,拖鞋踹掉了,脚指头撞的生疼,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就拨他的号。半天不接,又拨,还是不接。

拨儿子的,通了,我压住一腔怒火问:“为什么不吃早餐走了?”

儿子犹豫了一会说:“老妈不管我的事,是我老爸让我赶快走的,他说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再说了你烧的紫菜汤,我又不爱喝。”

不想和臭小子理论,就质问:“你爸呢?”

“我爸陪我跑步呢,他说跑完步,溜达一圈就回来……你一个人吃吧!”

气得快要爆炸的我,对着手机大声吼道:“你告诉他,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

父子俩联合起来气我?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盘煮鸡蛋,一盘白饼子,还有冒着热气的紫菜汤,鼻子一酸,眼泪就不由自主扑簌簌地流了下来。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要不咋这么多眼泪呢?

哭着……哭着……猛地想起那父子俩偷跑时的样子,“噗嗤”一下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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