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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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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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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座(外三则)

 

范家生

上班高峰时,公交车行至环城公园。

一群刚刚结束晨练的老人挤了上来。

郭小跳正闭着眼打瞌睡。车上的小喇叭在广播:“请给需要的乘客让个座,我们代表乘客谢谢你!”

有的让座。

有的依然没座。

一老爷子对小跳说:“小广播在喊呢!”

小跳看看他,没吱声。

“说你呢!”

“为什么要我让座?”

“尊老爱幼,你不知道吗?”

“哪条法律规定年轻人必须让座?”

乘客都在看着这一老一小。言论纷纷。

小伙子既不看老爷子,也不起身。那些声音,他好像没听到一样。

“强词夺理!”说着,老爷子“啪”地一巴掌搧了过去。

小跳捂着脸没吱声。乘客们都紧张的不得了。甚至有几位老人还面露微笑。后面几个正埋头手机的年轻人抬起了头。

旁边一老太太看不下去了:“老头子,儿子上夜班,你站会不行吗,干嘛非得较这个真?”

老太太边擦眼睛,边责怪老爷子:就你风格高,只会欺侮我们娘俩……

加 试

看着桌上王秘书送来的报名名单,崔局长就犯难了。

去年老婆就下了死命令,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内侄吴达志搞进队伍中来,结果操作失误没有完成任务,一年来老婆都没给他好颜色。看到今年这个报名表,崔局长就知道如果还像去年一样操作肯定没戏。那小子从小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成天干不成什么事还心比天高,大事干不来,小事不愿干,屁本事没有,想通过考试混进队伍,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门都没有。崔局长越想越生气,但屁用不管,还得老老实实按照老婆的指示办。

思忖再三,打了几个电话,局长把王秘书叫来:今年我们只招三个人,但报名的三百多人,而且学历都很高,为了确实招到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根据工作需要,今年我们要加试命题写作、公文改错和调研三项内容,时间就放在考试后、面试前,最后按四比一确定面试人员。

王秘书心想,估计这次吴达志能进来了,因为去年没办成没少挨批评。结果却让王秘疑惑。四人姓赵钱孙李,唯独没有姓吴的。一天,王秘到忽悠局找赵局长会签文件,一进办公室就发现吴达志正捧着茶水在看报纸呢。

相亲

虽说英子打工还没有回来,但大婶已在家忙活开了,因为媒婆为英子选了户人家,日子就定在腊月二十八见面。一得到消息,晚上英子的婶子、舅妈等都过来帮大婶参谋参谋。

还没等大婶招呼过来,英子二姨就说:“大姐,下午那媒婆说的是哪户人家啊?”“哪家?就是前进村老徐家的那个二小子,小名狗剩,大名好像叫什么徐德才。”

听到这,英子二舅妈连忙说:“不错,这孩子念书的时候就好学上进,人长得也挺白净的,做事干净利索,我看呀,这门亲事能做。”

英子三姨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这孩子是挺能耐的,自从大学没考上出去打工这几年,家里小洋楼都竖起来了,听他们说,这小子出去没两年就成了小包工头,每年都能挣个六位数呢!”

“这孩子吧,上学时天天都从门前过。人吧,看上去也挺老实的,而且也挺仁义,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挺热情的,见了熟人小嘴可甜着呢。”二婶听她三姨说完,喝了口水接过话茬。

“好什么好,”英子四姨冷不丁地插话,“你们都不知道,这小子以前是不错,可现在就不见得了,前几年因为偷拿工地上的材料被老板炒了鱿鱼。去年,对,就是去年,有两个臭钱就美得不轻,不是还在洗头房被揪了出来,罚了5000块钱,嫁这样的人,不是害英子吗?”

英子的两个表姐相互看了看,大表姐很拘谨地对大婶说:“大姑,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前不久我们还听说狗剩在外面和一个姑娘好上了,而且把肚子都搞大了,还不打算要人家,这姑娘拼死拼活地要跟他,在工地上出了不少洋相。”

于是,大家叽叽喳喳地又唠了半天,无外乎是关于徐德才、关于徐德才父亲、关于徐德才爷爷的事了。有的说他父亲当年为了活命偷生产队粮食的事,有的提及当年他爷爷给地主家当长工救人的事,还有的就连他奶奶当年裹小脚的事都被抖搂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快到凌晨,说着说着就把大婶说得没了主意。最后,还是丈夫在乡里当副乡长的大舅妈有主见:“算子,这门亲事不能做!”

一锤定音,散了。

腊月二十七下午,英子挺着个肚子走进了家门,身后还跟着小伙子,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头汗。大婶一看忙问,这是……英子接过话:“徐德才,就前进村徐伯家的二小子,狗剩。”

“扑通”一声,大婶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爬起来。

讨 薪

凛冽的寒风刺骨,翁科长裹着外套从公交车跳下来,刚走进单位大门,一眼就看到窗口前昨天讨薪的老人又来了。

“周师傅,钱要到了吗?”翁科长问。

“没呢?”

“哦,什么原因?”

“老板说给过了?”

“给过了?!那你欠条呢?”

“被老板给收回去了!”老人委曲地说。

“怎么会这样?!”

周师傅是位60多岁的老人,在市里一家建筑工地干活,前一阶段生病,就回老家看病去了。这不,眼看年底到了,就回来准备结清工资再回去过年,可找到老板要钱,老板告诉他,工资已经被领走了,老人家就说欠条还在我这呢,怎么钱就被领走了?于是只好跑到窗口来讨说法。

昨天老人家来的时候,手里还有带班打的欠条,翁科长电话联系后,让他拿着欠条去了工地。这不,他又来窗口了,这次倒好,连欠条都没了。打电话联系项目经理。经理说工钱已经给他了,但老人说没拿到。

于是,翁科长叫上小孙打车带着老人赶往工地。一到工地,看到他们正在发工资。水电班,木工班,钢筋班……一个班接一个班在领钱,人人脸上都堆着笑,最多的一位领了6万多元。

经理姓赵,是个四川人。“我怎么能欠他钱哦,你们来的正好,看看,看看,我给他们发的工钱可都是从银行贷的款哦……”

一查帐目,确实,贷了230万。“业主不给我们钱,咋办?但再难也不能欠弟兄们的血汗钱喽……”赵经理在一旁不停地诉苦。

“你们的确不容易,而且也想了不少办法,但我就问你,老人家的工钱怎么回事?”翁科长问道。

“欠谁也不能欠老人家的钱,伤天害理的事可不能干赛……”一了解才知道,周师傅和他儿子一道都在这个工地上干活,那个欠条确实是赵经理收回的,因为这钱他当时确实发过了,而且是他儿子亲自领的。这时,他对旁边正围观的一个小伙子喊道:“小林,你把账本拿来给科长看看!”姓名、工资、领取人签名,清清楚楚,上面还有老人家儿子摁的红手印。

经理对老人说:“老周,你别再到处投诉喽。你想想,在我这干6年了,什么时候欠过你的钱哦。现在,只要你把儿子找来,只要他说我们没给钱,我立马把这5800元给你,可不可以?”周师傅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翁科长。

接着,赵经理操着一口四川话对老人和我们说:“老周,不瞒你说,你可能不知道哦,你儿子早已染上赌博喽,两个星期前就走喽,不在我这干喽。你找到儿子比要这5800钱重要的多哦!”

这时,翁科长从身上掏出50元钱塞到老人家的兜里:“周师傅,快过年了,赶紧把儿子找到,安安心心回家过年,钱挣不完的,毕竟孩子还小,可不能走偏了!”

老人说,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找人去。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赵经理连连摇头,翁科长也感到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正准备走,工地看大门的老人来了。干嘛?要钱!

原来他们夫妻俩都在工地,说好每月600元,俩人1200元。老人找经理,600元,那就是每天20元,但这个月是31天,就应该付他1240元。经理解释,约定多少就多少,不问多少天,如果这月31天,那么二月28天你是不是还要退我4天160元?

老人没明白,还在纠缠。经理笑着对翁科长和小孙说,今天看你们来了,胆子也混大了。

翁科长说,那就对了,让每个人敢维权,为他们维好权,也是我们的责任呀!

赵经理说那是,接着就扯着嗓子喊,把那谁谁叫来。一问才知他儿子也在这个工地上。老人的儿子来了,问清楚就想把他父亲拉走,于是父子俩吵了起来。老人家很生气,估计是因为儿子没有向着他说话。见到这,经理说,别吵了,付你40元钱,现在就走人。

立竿见影。

当然,只是吓吓而已。赵经理悄悄地对翁科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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