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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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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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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钓泾口秋

独钓泾口秋

胥加山

 

一周工作劳累下来,因友人相邀,前去秦南泾口,浮生偷得半日闲——垂钓。我欣然前往。

三两好友相约一同前往,二十分钟的电动车车程,我们径直走进泾口公园。偌大的公园,凉亭、小桥、流水、芦苇、残荷、野鸟……随处可见。听常来此处垂钓的顾大侠介绍,泾口公园是在原本的几条老河道的基础上扩建的半生态公园,东临南北走向的朱沥沟,北挨东西走向的蟒蛇河,两河交界处,观两河水交汇,南来水浑,向东水清,浑清水色,泾渭分明,一目了然,泾口也因天然水象而得名……

钓友胡君见我在听顾大侠娓娓道来的介绍,很似着急,直嚷,垂钓赶时,赏景随时,快择水下钩,说着他手指前方,芦苇深处有钓者。顺着胡君手指的方向,我眼前恍惚起一蓑一笠一髯叟,一丈长竿一寸钩。一一水一乾日,一人独钓一寒秋。”的水墨画,诱得我痴痴地傻看,举步不前。 

因泾口公园里的水域并非人工养殖,但也禁止网捕和电鱼,时令清秋,亲临泾口公园的垂钓人甚多,一些孩子利用假日也来凑热闹,别看他们人小,可垂钓的专注神情,真可谓——“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我自小生于农村,钓鱼摸虾成了童年最大的乐趣,自然野外的河塘沟湖成了我工作之余最放松的地方,时间一长,多了几位“非洲小白脸“的钓友不足为奇顾大侠就是我的一位情趣相投的文友兼钓友,谈起童年的垂钓乐趣,津津乐道;逢到钓鱼人总结的钓鱼经验和钓鱼哲学,也让我迸发许多灵感——钓鱼乐,乐健康,一时不钓急得慌;钓竿在手心舒畅,吃得甜来睡得香;河光水色看不尽,诗情画意赛天堂;争得健康奉献日,陶冶情操写文章;难得山水无限好,幸福日子长又长……

胡君早已迫不及待择水垂钓而去,眨眼不见踪影;我和顾大侠因双重喜好,自然选择双方可见之处下钩,一边垂钓,一边玩笑,时而竞技,时而言文。我择一处残荷水域,大侠选一临桥处,两人虽不见其影,但闻嬉笑逗趣声。两人临河一站,目锁一丝银线上的洁白浮标,片刻宠辱皆忘,心情如水,明静淡远,仿佛自己成了一名世外高人,名利只是过眼烟云……

虽说独钓泾口秋,或因天时,或因水广鱼稀,收获甚微,但垂钓的过程,让心灵收获满满——“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和“长河落日圆”的美景,随着夕阳西下,一览无余……这也难怪古代文人偏爱垂钓,原来垂钓之意不在鱼,而在于心境。用顾大侠的话说,钓鱼人可划分为两类:一类是为鱼而钓,另一类为非鱼而钓;为鱼而钓者,方为实钓,目的只在鱼,与其它无关;而非为鱼而钓者,却为“虚”钓,其意不在于鱼,而在鱼之外。在垂钓者中,“虚”钓者占大多数,尤其古代那些名人高士,在未得志之前或在失意之后,他们不是隐居山林,便是临水垂钓,如姜子牙、庄子、韩信、范蠡、柳宗元等,其间还留下不少钓台古迹,著名的有陕西宝鸡的姜子牙钓鱼台、江苏淮安的韩信钓鱼台。姜太公临渭水直钩垂钓,可谓家喻户晓,姜太公的愿者上钩,实质钓的是机遇良缘,钓的是圣主明君,只图“将身货与帝王家”,一展自家的雄才抱负;范蠡置太湖持竿垂钓,钓的是悠闲自在,钓的是避世保身,为了远离滚滚红尘,好与红袖作伴,共度余生。这两位贤哲一北一南,恰好标志着人文精神的两极:一极是孔孟之道,积极入世;一极是老庄哲学,超然出世。在垂钓乾坤的“两极”之间,还有一类钓者,他们既不钓庙堂之高的“官爵”,也不钓江湖之远的“闲适”,犹如柳宗元《江雪》诗中“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那位“钓翁”,钓的是清高,钓的是孤傲,钓的是无奈,钓的是无声的愤慨和不屈的抗争。此类钓者,多为久不得志或仕途碰壁,想“入世”吧,又入不了,要“出世”吧,又出不成,提着一颗彷徨的心,在出世与入世间徘徊,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恍惚,在落寞与无奈之中惆怅,长此以往,心中的苦闷就会郁积,愤怒的洪水就会决堤,继而采取一种极端的钓法,以生命作竿,用爱和恨作线,让灵魂的鱼饵沉入水底,去钓理想中那条文明的大鱼,近者有王国维,远者如屈原……

这个周末,独钓泾口秋的钓者,收竿时,他们面对或多或少的收获,总是一脸的平静,我止不住感慨——原来,世间万物皆是饵,千钓万钓皆相通,帝王钓江山,百姓钓太平;高士钓王候,才子钓佳人;官员钓政绩,凡夫钓温饱;商人钓财富,穷人钓美梦;年轻人钓爱情,老年人钓健康;男人钓美貌,女人钓浪漫;股民钓牛市,彩民钓大奖……

独钓泾口秋,独钓的是一种心境,独钓的是一份好心情,独钓是一种心灵的等待……

独钓泾口秋,浮生偷得闲。不求繁华三千,但求岁月静好。我在泾口独钓,你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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