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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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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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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花糕

文/郑永涛

即便是在这异乡,这年味也是越来越浓了。办年货的人越来越多了,零零散散的鞭炮声也越来越稠了。这时日,按传统的习俗,故乡也该到蒸馒头、蒸花糕的时候了,于是便又想起故乡的花糕来。

花糕,何物也?乃是一种用白面和大枣做成的专门用于供奉神佛的面食,通常在过年和其他重大节日的时候蒸,有时用得着的时候也要临时蒸。虽说是一种简朴的面食,然而却也是一种集艺术性与实用性于一身的工艺品,其制作也是一手精工细作的细活。

进入腊月二十,甚或是腊月十七八,但更多的是在腊月二十三,故乡人便要开始相帮着蒸过年的馒头了,故乡旧时便有“年年腊月二十三,老灶爷奔上天”这么一说。故乡人把春节看作是一年中最闲散、最享福的日子,因而这馒头也是一蒸就是好多笼,一直能吃到过完小年。因为工程大,因而这蒸过年馒头可不是小活,需要乡邻们互相帮着才能顺利完成。蒸馒头的时候,男人们握着杠子压面、劈片柴、烧火,女人们则用灵巧的手来揉馒头、捏包子、做花糕。孩子们也是闲不住的,通常是搬搬东西、借借物件。就这样,在越来越浓的年味里,在飘着麦面香的屋子里,大家一边揉馒头一边说笑,半晌的工夫就揉好了满炕的馒头。若是蒸到了晌午,主人家就会做上可口的菜让大家就着刚出笼的菜包子、豆馅包吃饱了再走。蒸馒头的过程,其实就是人们享受年味的过程。

揉馒头的过程是充满趣味的,而做花糕的过程则更是奇妙无穷的。一团面和一些枣子,经过一双充满灵性的巧手的加工创作,居然能变成一件红红火火的艺术品,这是怎样神奇的一个过程。然而,这过程在这些巧妇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做花糕的时候,先擀出一张厚厚的圆饼来,然后安上去一些装饰了面皮的枣子,接着再盖上一层圆饼,最后用一个垫了面花的枣子摁在正中央,一个最简单的花糕便做成了。然而,若只是能做出这样的花糕来,巧妇便不能称其为巧妇了。花糕的样式可谓花样繁多,巧妇常常能以精美绝伦的花糕博得众人的惊奇和称赞。花糕或大或小,或高或低,上面或龙或鱼,或花或鸟,千姿百态,巧夺天工,令人拍手叫绝。

花糕是供品,故乡的妇人们用它来祈求神佛的保佑。这小小的火红的花糕,是黄土地里的人们苦难生活中的艺术创造,是他们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也是上天给予他们悲苦人生中的一点点的安慰和温暖。花糕融进了他们的技艺,更承载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承载了他们的梦。花糕在他们的手下有了生命,有了生命的花糕又陪着故乡的人们走过了一代又一代,直到今天……

过年蒸馒头、蒸花糕的时候,其实还要蒸一些个小玩艺儿,包括刺猬、蛇、燕子和鱼。这些小玩艺儿都有一定的说法,其实都寄托了人们的美好愿望。这些小玩艺儿用手捏,用剪子剪,用梳子摁,最后按上黑豆或高粱籽作为它们的眼睛。胖胖的刺猬背上背着个大斗子,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它是财神爷,须放在门楣上用以招财进宝。蛇是财神奶奶,将它放在粮仓里,据说吃多少粮食也不会显少。燕子放在灶台上,据说女孩子吃了会像燕子一样心灵手巧。鱼是“余”的谐音,据说吃了以后家里会余粮多多。这些旧事都有很详细的说法,小时候我还常常踊跃地参与,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我已将它们都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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