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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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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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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在时光的倒影里

天水是秦始皇祖先生存繁衍、发展壮大之地,也是秦人的福地,故名天水秦城。秦城即“秦人之城”。

据史料记载:3000多年前,周王朝在镐京统治着中国。在王国的西北边陲,生活着一个专门为国君养马的部落,他们就是最早的秦人。公元前771年,来自于西方的游牧部落攻陷了都城镐京,周王朝被迫迁都。在周天子向东迁移的时候,养马的秦人出兵护送,为了感激秦人的忠诚,周天子封秦人的首领为诸侯经过长达300多年的求生、发展之路。秦人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一个天高气爽的午后,我随同30多位天水学者、专家、作家探访放马滩,探访那个二十九年前让中华古老文化大放异彩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考古人员曾经发现了先秦时期古墓群,面积超过1万多平方米,墓葬百余座,均分布于秦岭山前平地。其中被发掘的14座墓,共出土文物400余件,主要有战国秦木板地图、竹简、木板画、文具、算筹、钱币、陶、漆、铜器等重要文物。

经历了千年岁月的洗礼,放马滩雕塑的这组悠闲恬然大型马群,如此鲜活美妙,有的抬起头来,有的默默地看着你,眼睛蓄着蓝汪汪的泪水,泊满了温情和感念,有的象“嘶鸣隐于群山,箭立于弦上,马匹运行着一个人,风生水起”,活龙活现,形象逼真。曾经“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大秦帝国的兴起,就源于嬴族先人从牧马人做起到统一天下,一代又一代艰苦卓绝的奋斗史。

天水《秦州志》载:“秦州东南一百里,四道岭有秦嬴非子繁息战马故址。”证实了嬴非子见周孝王前的主要牧马地就是现在的牧马滩。

嬴非子牧马之地的遥远传说,让人远离尘世秀丽的风景,古墓地图和秦简在这里沉睡了两千多年,也许是它再也按耐不住岁月的沉寂,还是惧怕千年文物在地下埋藏太久再难见天日,于是,在1986年那场暴雨的洗涤后,终于一展芳容,用这种特有的方式回馈于后人。

历史的魅力就在于它的静止,它一直都在那里,等待着我们去研究。顶着秋日午后的灼阳,在公路边,我们面向放马滩古址,虔诚的聆听了天水师范学院雍际春教授对放马滩木板地图的精辟解读。

在雍际春教授的讲述中,我们得知,放马滩木板地图绘制年代不仅大大早于传世已久的南宋石刻地图《华夷图》、《禹迹图》,也早于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三幅西汉地图《地形图》、《驻军图》和《城邑图》,是当前世界上最古老的实物地图,为我国乃至世界的科技史,地图学史增添了新的篇章。

无独有偶,下山途中,同行的薛俱增老师慧眼识“宝”,在一棵百年还是千年的松树根部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是巧合还是上苍眷顾,他剥离的一块树皮,在去除细碎的斑驳后,一个非常相似的放马滩地图展现在我们眼前,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惊喜和激动,也为我们这次探访放马滩赋予了新的内容。

“天水放马滩,云梦睡虎地。”这个浑然天成的巧对,真实的再现了放马滩秦简的至高地位,为研究中国书法、秦帝国的政治、法律、经济、文化、医学等方面的发展历史提供了详实的资料,学术价值凤毛麟角。

历史太厚重,历史谜太多。在放马滩,在这厚重的黄土地下,究竟埋藏了多少珍贵文物?数百年后,我们现在的一切也将和这些残缺不齐的文物、遗址一样成为这地下的新成员。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就是要通过探访,呼吁有关部门妥善保管和处理好现有出土的一切文物,包括那些尚未挖掘出土的文物。唯有这样,我们才能给我们的后代多留下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我们的内心才能释然。

来到放马滩,感触着这些岁月留下的痕迹,我突然有了有一种穿梭在漫长时光遂道里的感觉,在这布满沧桑的地方,那些已然远去的岁月印痕,需要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它,我无从知晓。但那些曾经在这里依次出场、退场的人和物的片段,在岁月的印痕里如水印般逐渐清晰、明朗——或是一个“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爱情故事,或是一个“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将士奔赴战场的雄壯画面…此刻,就像一部慢慢回放的连续剧,反复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今天,当我置身其间,曾经的迷离和困惑,终不再拘于这沉睡千年的历史,从放马滩的昨天、今天和未来,在时光深处,我将世俗的心,沐浴在一片清莹里,把满心的思绪在这里放飞,让那份滞留于隔世的温暖气息直抵心脾。

历史留给我们的信息往往是只字片言,但却蕴含着无比巨大的能量,生生不息而又源远流长。于是每当我们放眼望去,历史长廊的那一头总会令人惊叹地闪闪发光。

如果真能“穿越“时空的话,我多想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与两千多年前的先祖们在一起对话,倾听他们久远的故事,感受那如梦如幻,谜一般深邃的过往。

穿梭在历史与现实的堤岸,我的思绪游曳在放马滩年久日深的长河里,我的灵魂浓缩在历史的一寸寸时光中,惟愿放马滩永存于天地间,永存于家乡青山绿水的版图上,我的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份从未有过幽古和恬静,听任岁月悠悠,芳草斜阳。

返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放马滩两千多年前的故地和出土的大量文物,不正是秦人造就庞大帝国的一个缩影。今天,我们使用的文字缘于秦帝国,我们广袤的疆土缘于秦帝国的延续,我们统一的中华民族在秦帝国时期已开始形成,两千多年前的那个大帝国,永远和我们的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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