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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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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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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

将近一年没有好好写自己的文章了,大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好玩的不好玩的事情,捋一捋,也没什么值得一写的。不过这么久什么也写不出,心里空空的,感觉很多日子被自己白白虚度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句话,总结得很透彻。许多人,比如你,比如我,会在近忧里耗费大量时间精力,吃过或小或大的亏,受过或轻或重的苦,方才明白深意中的一点皮毛。随波浮沉几次,全力抗衡几次,调整调整,终究要努力做好自己,走好未走的路。

孩子这个学期学得的是《千字文》,有时候大段大段的背书,发音还挺标准。回到家,唱歌跳舞,模仿老师的样子,照顾自己的玩具熊玩具猪,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自己的宝贝儿,爱抚它们,也批评它们。

这么幼稚可爱的小孩子,在自己的小世界,有自己的小心思,就这样一天一天成长,哭着笑着,慢慢要长成大娃娃了。

孩子的成长,快,也神奇。很小的时候,这小不点儿好奇的看着我,会用笑和哭表达感受,现在可不一样了,爸爸,我想要什么什么,好不好呀?爸爸,我不要什么什么,我还有。爸爸,老师说了,要跟小朋友们分享。当然,调皮捣蛋的事情,也做了不少,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就行。

昨天孩子对我唱在幼儿园学到的歌,爱爸爸,爱妈妈,我要快快长大,唱完了,我给她鼓掌,贴个棒棒帖,说,小娃娃,你可不要快快长大,正常长大就行了。她说,我长大了,爸爸就老了。

是的,爸爸以前提过一次,她居然还记得。你长大了,爸爸当然年龄更大了,你十二岁,爸爸快四十岁,你大学毕业,爸爸就接近五十岁了。

等我老得不再有能力和精力爱你的时候,你抽空陪陪爸爸,爸爸也就知足了,不负咱们相处多年,父子一场。

论年岁,我已过三十,怎么活得过他们?这一批又一批读圣贤书长大的孩子们,将来是这个国家的顶梁柱,远比我们智慧,会比我们所能创造出的成就高许多许多。愿他们的成年也像童年一样,以积极阳光的心态活着,感觉此生好玩。此生,不仅有乐趣,有意思,更有意义,纵然大部分的时光是平淡的,纵然遇到灰暗的日子袭扰,心中一直有光与希望。

2019年的春天来得快,去得也快。忽冷忽热的交替几回,气温升起来了,小鸡孵出来了,青蛙呱呱呱的叫起来了,春雨如丝,花红柳绿,万物生长。

大自然的植物和动物沿着各自的生命轨迹,走在生死轮回的道路上。而我们,走过了一段又一段路,还要走很多条很多段路,不知余生有多少山要爬,多少坡要下,多少悲喜要尝。

前些时间,忽闻读书时期同宿舍一位古代文学专业的同学离世的噩耗。坐在原地,沉思了很久很久,激起了很远很远的回忆。读书的时候,对世间真相其实知之甚少,毕业了,才发觉,果真是人生百态,百态人生。

沉寂已久的同学群,不再沉寂了,同学去世的原因不得而知,最令人痛心的是,他这一走,留下个两三岁的孩子……后来大家不知道继续说什么,所有话题也戛然而止。

还记得,不忙的时候,他喜欢在宿舍抱起吉他,弹唱许巍的歌,《故乡》《旅行》之类的,还有一首《someone like you,确实很好听。还记得,2011年光棍节,大家相约去海埂公园烧烤,以及接下来的篮球比赛,足球比赛,聚餐喝酒,结伴同游,聊文学讲典故,去图书馆看书做作业,接下来的平淡无奇却不可逆转的一天又一天,接下来的毕业。

毕业后这几年,大家少有留在昆明的,多数都回老家了。每个人的路,也各不相同,只是猝不及防,会面临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它们发生了,定格了,变为现实了。

那个叫呈贡的地方,算是我们共同的第二故乡吧。在那里,我们读书,我们欢笑,我们流泪,和一个又一个人别过,挥手或没有挥手,暂别或者永别。

夏天慢慢来了,燕子唧唧喳喳飞起来了,它们快乐,活跃,自由,可爱,也爱这春暖花开、有艳阳兼有风雨的世间。

 

2019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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