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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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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0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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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儿时的承诺

四川 /邱天福

“沟端路直树成行,条田机耕新农庄”——这句话四十年前很流行哦。彼时我还以为是吹牛,可如今呢?我不得不服,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桐麻渠自北向南潺潺流过,没有了弯弯曲曲的童话,但一样给人以舒适。连着什邡市京什东路的什观路由西而东延伸着,笔直的混凝土路面;连它旁边的主要机耕道路面也都被硬化了。河流两岸,公路两旁,那一排排桃树、樱花、紫薇……或姹紫嫣红,或婀娜多姿,或果实累累。如果赶上春季,除了会看见忙于春耕的农业机械外,你还会幸运地观赏到那棋盘似的条田里的油菜花——这可是著名的“五彩油菜花”哦,它颠覆了油菜花金灿灿的传统认知。因为创新,“五彩油菜花”已经被国家农业部评定为世界首创!这就是四川省德阳市什邡市梧桐街道太安村,风景这边超好!只可惜还没有新农庄,尽管除了村中漂亮的梧桐敬老院、村部外,还有许多私家别墅。不过相信不久的未来会有的。这不,邻近的东郊村不就有了一处叫“东郊一号”的新村吗?

太安村在什邡市城区一公里外的东郊。虽然风景如画,可是由于多方面的因素,至今还是梧桐街道唯一的农业村。经济不发达,工、农、商等行业都相对滞后。村民们常常私下埋怨:唉,这些当官的怎么搞的嘛!要是有一个比较大公无私、有一定爱心、懂经济、会管理的人来当官,做大家新时代奔小康的带头人该多好啊!唉,基本是奢望。要想找到一个基本上是满满正能量的人做村支书难啊!听说最近换了新支书,村民们麻木了:新的怎样,旧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回事!

于是我回到老家乡下,去村部一探究竟。

什观路1200米处左边,梧桐敬老院旁,北京援建的U形建筑坐落在那里,那就是太安村部。

走进村部,办公室、会议室、多功能室里,由于村干们下组去了空荡荡的。只有村部服务接待厅里的村干事小姜在忙着。想不到我的学生周玉华也在那里办事。他站了起来礼节性地让坐:“邱老师您请!”我们坐下聊了起来,我悄声耳语:“最近耳闻目睹咱村上环境、生产、卫生等方面的状况,感觉这村似乎变了些。听说书记换了,一是回来看看是谁,二来感觉感觉他究竟怎么样。”“哦,管他是谁,我看他也不怎么样!别理他,邱老师。”我忙示意:“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周玉华做了个鬼脸,配合了我的告诫。因为忙,他告别我走了。见小姜忙个不停,我也打算离开。“邱老师再坐一会儿嘛!周玉华就是新书记。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小姜一边忙着一边和我搭话。“哦——”我有些错愕,“是他?”“对,没错,我们村新时代的带头人。”这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小姜你慢慢忙,有人找我呢。”顺势我利用电话铃声作借口,免得打搅小姜办公。

我接过电话,原来是宣传部陈记者约我喝茶。我答应了,应约而去。

一路上,我浮想联翩:周玉华是支书?这不奇怪,他中学时代就是班长。一次主题班会上,同学们谈“我的理想”,我还清楚地记得他的话,长大后,他“要做一个对家乡和社会有用的人”。为了这个承诺,回村后,他还真的干过村团支书呢!组织和管理能力也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要他把梧桐街道唯一的农业村变个大样,我还是表示严重怀疑。听说后来,大概是九四年吧,去外地打工去了……

来到雍湖茶楼,宽阔的雍湖碧波荡漾。在家人的陪伴下,人造海滩上,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各种造型的景观带给人们的甚是惬意。

 陈记者早已等候在那里。见我来了,他站起来:“朋友你好!请坐!你喝什么茶?”“素茶吧。”“来杯素茶,一盘瓜子。”陈记者吩咐服务生。“邱老师,今天约你,不单单是喝茶,还要向你打听个人。”“哪个人嘛?”“黑旋风李逵,据说是你们老家的。这老几还有点名堂,我准备采访他。采访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他的底细。”“黑旋风李逵?这——遗憾,我还真不知道呢。”

于是陈记者向我聊起了绰号“黑旋风”的情况。他一九九四,不,是一九九七年到中江县城经商。先在县城开了家干洗店,门面虽小,可信誉颇佳,深受客户信赖,生意超好,在个体经营户中威信很高。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店面不仅变大了,还另在县城团结路26号新增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店铺,扩大了商品经营范围。

这个“黑旋风”老李有几个特点。

一是在个体工商户中确实有威信。他先后被选为中江县个私协城关分会会长,中江县个私协副会长,县工商联、总商会执委,中江县政协委员,德阳市个私协理事、常务理事,德阳市个私协副会长。现在都还担任着中江县个私协副会长,德阳市个私协理事,中江县政协委员等职务呢。

二是由于诚信经营,他近二十年里荣获了几十个荣誉称号。先后被德阳市个私协、中江县委、县政府、县政协、中江县个私协等单位分别授予“光彩之星”、“优秀政协委员”、“抗震救灾先进个体工商户”、“优秀共产党员”等称号。

三是“黑旋风”的绰号是有来历的。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时,“黑旋风”老李家的小青瓦房也全部垮塌,家人急电他回去救灾,可他安慰家人说有当地政府,叫家人配合并自救。而他却把心放在了极重灾区的救援上。他在中江县城关的个体工商户中积极动员,筹集到了现金五千多元和百余件方便面、花生豆奶、矿泉水等救灾物资,于5月15日分两路赶往极重灾区四川省德阳市什邡市洛水镇、德阳市绵竹市汉旺镇,分发给受灾群众。此后,他这股“黑旋风”并未止住,继续在个体经营户中动员、组织、募捐,并和部分个体工商户一道分别于5月17日、19日、21日、23日、25日、27日,先后多次把救灾物资分送到什邡市洛水镇、蓥华镇,绵竹市汉旺镇、土门镇等极重灾区,实实在在地支援了灾区群众。送救灾物资的路上,他和他的志愿者们的一千多元生活费全部由“黑旋风”老李个人埋单。你看,“5.12”地震发生时到5月27日,短短的十几天里,他就在个体工商户中宣传、动员、组织、募捐,奔波于中江和什邡、绵竹之间,把价值八万余元的救灾物资及时送到灾民手中,你说他像不像水泊梁山中的“黑旋风李逵”?

四是效仿先贤,满满的正能量。传说什邡后山是大禹故里,远古先贤顾大家忘小家的故事广为流传。大禹治水必躬亲,治水九年,“三过其门而不入”。远古先贤的大爱深深地打动着“黑旋风”老李。抗震救灾的近百日里,他多次路过家乡,可因为忙于救灾,他一次也没有回家看过。

五是他公而忘私,爱无止境。2008年6月19日午后两点过,汶川映秀又发生了6.1级的大余震,刚回家不久的“黑旋风”老李又得到不幸的消息:德阳市中江县城区人民东路北侧的十几间门面房突然坍塌,里面从业的几十个人及商品全被掩埋在废墟中。于是他再次吩咐家人:对不起,我的亲,那里实在离不开我啊,家里的重建就麻烦你们了!家人理解了他,叫他快去,说救人要紧!于是我们的“黑旋风”老李又出发了。他赶紧打电话,短途的,长途的,一个接着一个。他一边坐车快速驶向中江县城,一边利用电话组织中江县城关个私协会员救人抢险,通知在家的县个私协理事首先到场,联系两辆货车协助救人,抢运服装、化妆品等商品,与此后及时赶到的解放军官兵一道把几十个受困人员从废墟中悉数救出,无一伤亡。废墟中的绝大部分商品物资都被搬运到了安全地方。在救灾的三个多小时里,我们的“黑旋风”老李一直通过电话和各方保持联系,或遥控指挥,或现场指挥、亲自动手,确保了这次抢险救灾行动有序有组织地进行,并取得了圆满成功。

听了陈记者的介绍,倒转搞反了,变成了我向陈记者了解情况了:“哈哈,谢谢你,陈记者。”“谢谢?要行动哦,来个烤肉谢谢可好?”陈记者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将了我一军。“没问题,定个时间,烤肉算我的。”我也像爽快的他一样答应了。“不过言归正传,我还是给您联系一下奇瑞村的新支书玉华吧,他是我的学生。”于是我拨通了玉华的电话:“玉华,宣传部陈记者等一会儿要来村里采访一位村民,你安排得过来吗?”他很干脆地答应了。

我和陈记者离开雍湖公园,驱车驶向三公里外的目的地。路上,陈记者接到了来自中江的电话。是蒋记者打来的,有关“黑旋风李逵”的事迹就是他透露给陈记者的。不过名字搞错了,“黑旋风李逵”只是绰号,其本人并不姓李,而是一个叫周玉华的什邡人。我大吃一惊,更加错愕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小子还真有些出息呢!

这时我脑海里浮现出了经济发达、环境优美,精神和物质文明双丰收的新太安画面,画面中还有新农庄:太安新村一号……

“邱老师你就装吧,还说不认识呢!不就是你老家的新支书吗?”“真的,我还真不知道那小子出息了!”陈记者继续他的采访行程,我也途中下车回乡下老宅,并告诉陈记者,别忘了改日烤鱼哦。

我心中十分舒服。人一生几乎都要无序地经历寒冬、暖春、盛夏和金秋几种状况。能在人生处于硕果累累、收获颇丰的金秋时节回到家乡,回馈父老乡亲,这本身就是一种品质。

我绝对相信我的故乡新太安的未来会美美的。

 (拙作被收入四川省德阳市文联2017年8月所编《放飞梦想——100个德阳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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