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福
网站用户
文／邱天福
当乍暖还寒时，偎依着四川省什邡市京什东路和德什公路的城东现代农业公园（注1）就已经是一片生机盎然的舒服了。鲜艳夺目的郁金香开了，其它花卉花木也或花脸相迎，或含苞欲放。而环绕着皂角农科园的“五彩油菜花”就更迫不及待了。好些花开了，没开的，也含苞欲放，生怕误了给来自市内、市外、乃至于省外的游人展示五彩缤纷的时机。
可是这里一个叫“皂角树”的地方。那眼泉凼连着它那把耕地分割成大大小小、极不规则的田野的几里长的蜿蜒曲折的小河流不见了；河上那座老态龙钟的石拱桥不见了；那条两米宽的弯弯曲曲、泥泞不堪的，起点为老县城北门（注2）的十里马路也不见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棵有着古老传说的拥有千年树龄的老树也不见了！这让“皂角树”这个地名有名无实。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老树终归要圆寂，而不死的是那美丽的传说。
新春来了，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所有这些，早已把承载过去欠发达的记忆淹没了。什邡市城东现代农业公园地处城区东郊。公园旁，连着京什东路的是笔直的什观路。它的半边道差不多都被一望无际的轿车们占领了。还有连着它的分支——硬化了的田间机耕道也不例外。从车上下来的几乎都是从城区，从大老远的都市里冲出来的人们，他们抓住一年中孕育希望的季节，狠狠地饱览一番优美的田园风光，饱览上过央视的郁金香观赏园，尤其是那被国家农业农村部命了名的油菜花。“五彩油菜花”是世界首创，集观赏、种子和食用为一体。单就这一点，一睹它的芳容，游客们就不会有遗憾。
晚饭后，车流陆陆续续、依依不舍地离开这里。附近的居民则出来散步了，让喧嚣与热闹继续。我亦同家人加入到散步大军中。
二十几分钟后，我们通过什观路，来到了景区的桐麻渠西畔的硬化河埂道上。道上没有泥土，很平坦，三米多宽；轿车，甚至大些的货车单行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要会车却是挺麻烦的事。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每两百米远就有一个靠西的凸出带，路面陡然增加到七八米宽，是专为会车而建的。渠东畔则是乡村旅游专线，是为观赏农业专门打造的。十几米宽，会车很大方，还有绿化带。桐麻渠两旁，那两排高大的柳树、桉树、麻柳树，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树种，看不见它们长长的队伍的尽头。它们的邻居——渠畔绿化带，则挤满了繁茂的花卉花木；绿化带上还有一米多宽的略有些弯曲的休闲道，没有避车的担忧。这自然是我们散步的首选。
桐麻渠没有了弯弯曲曲的童话，准确地说，它应该叫人民渠22支渠。只是曾经的桐麻渠的很多渠段都与它笔直的渠道重复，所以当地人还是喜欢叫它桐麻渠。是一种情怀，有留恋，更有对巨变的喜悦。
什观路与桐麻渠交汇处，没有了老态龙钟的石拱桥的身影。还叫“大寨桥”的那曾经的新桥，如今已是钢筋混凝土结构了。听说有过十几二十吨的大货车通过都没有问题，没有去求证。
“大寨桥”往南是下游，约一百米处，曾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在渠边的水力“动力站”，之后又被电力取代。这在那个时候是一种进步，它取代了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专门用于捣米的碾坊。一个叫“烂碾子”的地方就在它的西边，离它有700多米远吧。“动力站”可以用老式打米机捣米，米和糠被分开，再用风簸（注3）吹，干净的白米就出来了，只待烹煮。也可以磨麦子。磨面机也是老式的，不过还中用，小麦上去后立刻被粉碎，面粉和麦麸自然分开。还可以用饲料粉碎机打猪草（注4）……后来，米厂、面粉厂、饲料厂相继出现，“动力站”也就无用武之地了，只好废弃，直至拆除。荒废了的“动力站”旁的桐麻渠道部分，那里的河道很深，也宽。这自然成了八零后们孩提时代的夏天乐园。虽说宽，但终究不能与泉凼、湖泊比，水面积的大小相形见拙。所以在这里玩水纳凉不能叫游泳，只能叫洗澡。因为没有安全保障，大人们自然把它列为禁地。去那里洗澡，被泄了密，让家长知道了，最严重的就是一顿皮肉之苦。儿子也被抓过一次，我臭骂了他一顿，要不是他奶奶挡着……我们父子看着那里，不约而同对视了一下，彼此都笑了。不过，这些都已成历史。仔细看看现在吧，桐麻渠河水依然潺潺流过，“动力站”旁的渠道内还有“瀑布崖”似的斜坡，河水从那流下，也有波涛起伏，虽然没有海洋、大河的波涛那样汹涌，但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渠东畔，也就是原来的“动力站”遗址及其附近，已变身为一个近300平米的袖珍广场。紧靠河流边是30多米长的桑椹长廊，理想的休闲小憩场所，雨天还可用于躲雨。这里的景观：树木、花草、路灯、垃圾箱……设施一应俱全。一些游人，散步觉得累了的居民，在亭子里坐着。闲聊的，摆龙门阵的，唱歌的，跳舞的，弹乐器的……很闹热。我们继续走，不停下，是因为在完成散步6000步以上的锻炼任务……
黄昏来了，游人们断断续续地走了，散步的人们也陆续回到家中。近三平方公里的观赏农业景区才暂时安静下来。而那棵有着千年树龄的曾经的老皂角树正在空中准备着给明天的游人讲述古老的传说……
（注1：又称四川省什邡市四季年华景区。注2：四川省什邡市的老县城东城门、北城门同向，都是东北方位，不同的是北城门靠北，东城门靠东。注3：一种用于分离颗粒与粉尘的手动吹风农具。注4：上世纪八十年代前，人们常把一些干植物，如苕藤、花生藤等粉碎，浸泡透后，和上米糠、少量米饭，用做猪饲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