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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领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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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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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柿无主挂枝头

又一股来自大西北的寒流袭来,室外温度已跌至零下,冬天毫无争议的统治北方了。

早已过了”与天斗,其乐无穷”的年龄,不得不向严寒低头了,斗不过,倒是躲得起的,少出门就是了。所以近来大多数时间躲在温暖的家中,坐在电脑前敲打那本计划中的书稿,争取年前出炉。

累了,我便习惯地踱步窗前,凭栏西望,哦,虽然无雪,但冬天真的来了,看窗外万木萧瑟,黄叶飘零,远方天空灰蒙蒙的,不知哪来的几只灰喜鹊倏尔掠过房顶,向前方几株柿子树飞去,然后落在树梢上,长长的尾巴摆来摆去,叽叽喳喳蹦跳着,欢叫着,是啊,它们面对的是一顿美餐,树梢上满是红柿,有的簇集一起,有的零散枝头,时序深冬,柿子肯定熟透了,外观红红的,里面肯定甜甜的,又无人干扰,喜鹊们可以放心欢心的大快朵颐了……

这里原是我们小区的”钓鱼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几幢”将军楼”坐落于此,里面的主人当然都是将军——司令、政委、参谋长、部长……个个都是老红军,每人都是一部厚重的军史,承载着从井冈山以来的故事……其中,最南边的一幢小楼里就住着1945年被刘少奇称为抢占东北”先锋官”的海航老司令员曾克林将军。

然而,近几年,这些小楼的主人像深秋的红柿一样,终于抵挡不住岁月的风寒,相继谢世了;剩下的几个也都已耄耋之年、身衰体弱,极少出门了,前年,组织上为他们在另外一地建造了新居,去年都搬迁过去了,所以当年的将军楼已经基本是人去楼空,白天门牖紧闭,空寂无人;夜晚漆黑一片,野猫出没;夏天蒿草丛生、野花盈径;秋天落叶满地,无人清扫。原本房前屋后都栽着核桃、柿子、苹果、山楂、石榴、枣树,每当秋天果熟之际,各家都会不失时机的采摘下来,有的还送给连队;而今秋不同了,他们没有精力了,干脆不管不问,任其自熟自落了,这几棵柿子树原本属于赵老将军家的,赵老将军和老伴前几年去世了,子女们都住在外面,各自忙于上班,哪有时间回来看看?那几棵柿子树更是不屑一顾了。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随着老将军们的离去,看来将军楼也要寿终正寝了,也许不久的一天,那墙上也会出现一个大大的红圈,内套一个”拆”字,届时那一棵棵柿子树也将随之而诛,深秋红柿肯定是看不到了,灰喜鹊还会有吗?而一个新的不知什么样儿的建筑群,将会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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