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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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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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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

 

自由

●张英

 

我们一致认为,玲儿是很会打扮自己的女孩。

比如说,玲儿很在意脸上几颗小小的雀斑,就每天早早起床精心化妆;玲儿感觉自己的小腿粗了点,夏天便永远不穿短裙;她的头发有点自然卷,她便隔几个月就去做离子烫,给人永远是长发披肩的淑女模样……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爱打扮无可非议,但玲儿对美的追求可有些刻意了。她用积攒了几个月的工资去武汉最好的美容院纹了眉,是那种细细的柳叶眉。她说:“下一步就是割双眼皮!”玲儿的单眼皮镶在她小巧玲珑的脸庞上真得很自然。她不听,割了,结果不太成功,两个眼皮隔得远了。玲儿龙颜大怒,要求医院恢复原状,结果又割了一刀,弄得单不单,双不双,更像是三个眼皮。朋友调侃:“花了一笔钱,还是单眼皮!”玲儿很伤心,眼皮至今是她的隐痛。

玲儿很厌烦她的工作。大学毕业后,朋友给玲儿介绍了一个化工厂化验员的工作。这份工作其实很清闲,可是她不喜欢那里的环境,叫苦不迭。那时我也刚参加工作,玲儿三五天给我一个电话,诉说工作的郁闷。每回一听是她的声音,我便要搬个凳子坐下来接,因为不说一两个小时她是不会放下的。她说:“早饭都是馒头,别说牛奶,连稀饭也没有!”她说:“我一个人在这个大房子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说:“一个月工资还没有1000块,还不够我买个包呢!”我也很理解她的,不说别的,化验室的气味,玲儿也是受不了的。

我们给玲儿出主意,让她改变困境。有的说:“你这么漂亮,去当公关文秘挺合适的!”有的说:“我看你考个导游证,带个团去旅游,你不是喜欢自由的生活吗?”玲儿心动了,买了书在屋里刻苦学习。可是在考场上,玲儿忍不住把准备的小纸条掏出来,可是刚掏出来就被监考老师发现了,只好灰溜溜地逃离了考场!

玲儿嫁人了。为了逃离那个枯燥的环境和厌烦的工作,玲儿毅然决绝地嫁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男人,我们都挺惋惜的,纷纷对她说:“你考虑清楚了没有啊?嫁人可不是买东西,不满意很难扔掉的!”她像割双眼皮一样决绝,说:“走一步算一步吧,离开了那个厂,比什么都好!”玲儿婚后的生活似乎很幸福,锦衣玉食,做做美容,打打麻将,老公也体贴。

我们正为玲儿的幸福生活高兴的时候,她又不高兴了。她说和憨厚的老公没有爱情的感觉了,她需要一种激情的生活。她总是叹气:“我现在看到那个人就心烦,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很有理由地诉苦:“你们不知道哦,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比坐牢还难受,哪有什么自由啊?”不多久,玲儿在同学聚会上碰到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于是出双入对,一起私奔了。

再看到玲儿,已经是五年后了,她和初恋情人分手了,又回到了老公的身边。她的老公用宽广的胸怀接纳了她。这时的玲儿,显得很憔悴,也不像以前那样爱打扮了,也不像以前那样爱抱怨了,也许是经历了很多事以后,不再奢望有自由幸福的生活吧!

古人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看来自由是很多人的向往。我的生活也不很自由啊!我渴望生活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可是几乎连去看一看的机会也没有!我渴望明天睡个懒觉,然后去旅游,去西藏,去草原,甚至在梦中还骑在骏马上驰骋。可是实际的情形是:我在闹钟频繁的鸣叫声里匆匆爬出暖和的被窝,匆匆洗漱完毕,飞也似地骑着单车往学校的方向赶。

近来常读安徒生的童话书,越读越向往童话的世界。那卖火柴的可怜的小女孩,那水里自由快乐的海的女儿,那树叶上美丽的拇指姑娘,多么自由幸福啊!它们想变成什么都行。可为什么那样的幸福只能在想象的世界里呢?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过上了自己理想的自由生活,我想很少吧!生活本身就有很多有形和无形的约束,让我们不得不按规则去做,比如说法律,比如说责任,逾越了这些规则,只会是更大的不自由吧!

原来,约束才可能拥有最大的自由,幸福才会靠近一点点! (发于忽然花开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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