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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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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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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佛坪

                                                            作者:黄学军

一座苍翠的大山,一位戴着黑礼帽骑着大白马的神秘人物蓦然出现在一个大石头上面;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只老鹰从苍山中惊出,盘旋着鸣叫着,凄厉的嘶叫成了这世界唯一的声音,这声音与惊悚的飞鹰瞬间消失在茫茫的群山之中。 民国初年的两任县长就在这枪声里先后永远消失在这个寂寞的世界······这就是我来自电影里最初记忆中的佛坪。

车刚射下高速公路,我带着悬念的心便好奇起来,激动起来。温柔的山岭不断变换着舞姿,鲜嫩的树叶刚刚泛青,比汉中那边显得年轻了许多,天蓝得出奇,山青得可爱,水明澈得若有若无,不时跳入眼帘的农舍古朴自然,而农舍在默默的守护着层层梯地,等候主人去耕种。观望良久,却没有发现劳作或奔波的人们,天地之间没有一丝尘埃,也没有一点杂音,谁也不忍心打破这宁静的世界。这情形蓦然使人想起西方的油画,鲜亮的色彩童话般的庄园,里面却没有一个人,那是给观画者留下了空间在等待你去居住去占有;使人想起一幅水彩画里或一张意象性作品里与绝妙风景相匹配的却只有一个单身窈窕女郎,当然那不是孤寂,而是给你留下了去追求去填补另一半的时机!

来高速路口迎接我们的佛坪县人大的车辆,在返回崎岖蜿蜒的几十公里山路上像已知道我们的心事,最前面的车显然放慢了脚步,陪我们徜徉在瑶池仙境。不知不觉,刚过庄稼地就驶进了县城,这里有公路国道,有高速铁道,却没有车水马龙的汽笛声;我却像听到了古道上的马铃声和行人的谈笑风生;这座城虽小,楼不甚高,在大山的怀抱里搁置得井井有条,也不失繁华,但没有喧嚣的嘈杂声,市民似乎悠闲地踱步,显得恬静淡雅、道骨仙风、超然脱俗。不管你把眼光放在哪个视点上,都显得很邻近;不管你怎样调整视野一切都显得很清澈,但你总觉得离外面很远离天麓很近,整体抬高,犹如置身在可可西里。它虽清而高,但不清高,反而很亲切;它虽没有纷繁的声音,但不寂寞,反而感到很幽静。你或坐或立,或走或跑,都感到无比自在无比舒畅,简直到了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的自由境地!咋看似曾相识却无法弄清,咋看像似来过却辨不准路径,只有在那年那月的梦中寻找,在前世的缘分中寻找。难怪城外公路的上方有“佛境”两个大字,使人不经不觉已进入了悟禅的灵界。

这里峡谷纵横,群峰四起,云遮雾掩,气势磅礴。河沟两岸地势较为平坦,农田密布。县域内已发现的野生脊椎动物433种,种类之多,保存之完备,自然生态之完整,为陕西省之冠。其中大熊猫、羚牛、金丝猴等国家一级保护动物13种,二级保护动物39种;大熊猫野外分布密度居我国之首,被认定为秦岭亚种,设有以保护大熊猫为主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佛坪自古交通闭塞,运输靠人力挑背。历史上境内虽有“傥骆”、“子午”古道的支道及黑水蒲河道,但时通时闭。乡间道路、桥梁,主要依靠当地农民每年农闲季节自愿结合或由绅士捐募修补。清代和民国初期,厅里与知县知事经常倡导捐募和组织劳力修补地方道路和桥梁。可目前,乡道建设名列全省前茅,高速公路穿境而过,西安至成都的高速铁路车站位于城边,道路纵横密布,洁净宽畅,宛若一个新发现的世外桃源,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沙窝子是一块红色圣地,因为这里曾驻扎过长征中徐海东、程子华所部的红二十五军,遗迹完好,修复如初,窝子里零散的村庄显得高而贵,现在成了革命教育基地,当然也成了关中城市人来这里休闲度假的圣地。夏秋季节民房供不应求,省文联的一位刘姓同志下派在村里搞脱贫攻坚,任党支部第一书记,也是义务的红色讲解员,使得这里在建设中多了些创意,自然也多了些文化气息。也许是八十年前,那支为了公平和正义而殊死征战的年轻人队伍赋予了这里以灵性,使得这里永葆生机,毅然地悄然崛起。

也许我们的虔诚使自己成为最幸运的人,酣睡的大熊猫在几亩地的大圈里闻声翻起招手迎接,继而展示各式各样的动作,与我们同乐,当然她的目的是要我们更快乐。金丝猴闻声从老树林里倾族而下,有老者想搀,相敬如宾;有情侣相扶,卿卿我我;有母子相拥,尊老爱幼;俨然一个充满欢乐慈爱与和谐的大家庭,与人群互动聊天,当然谁也不懂谁说的啥,虽然“国度”不同,但肢体示意面部表情相通。它向人们诠释着同处在一个天底下,同处在一个地面上还带着这个缘分带着这个怜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这里自古多次变更区属,多次撤并执政机关,南北交界,地处偏远,外来移民居多,躲避自然灾荒和战乱来此定居者居多,明清时期农民起义余部来此戍耕躲避朝廷剿杀者络绎不绝,据史料记载和祖上流传,清乾隆末年湖南、贵州的苗民起义,1796年(清嘉庆元年)的湖北白莲教起义,后来的太平天国起义军,失败后为逃避官兵的追杀,前后相继进入巍巍秦岭之陕、甘、川交界的深山密林中。他们采木搭棚、挖坑筑炕、吊罐做饭、火塘取暖。大多数人从事耕种、狩猎、挖煤、冶铁的生计,从居住风格上被土著人称为“棚民”。这三次大的起义军多数来自两湖(湖北、湖南)、两广(广东、广西)、贵州、四川等地,语言相互渗透、学习、串味、变调,为了尽快融入当地人群又极力学习当地语言,逐步变成了多元性的以两湖、两广、四川语言为主调的独特语言,当地人也称之为“湖广广”腔,也由此形成了独特的移民文化。久之安定,逐自娱自乐。故其境内民歌分布区域也十分广泛,各地均有流传,尤以高山地区为最多。歌调体裁多样,短句丰富,也有长达几千句的长篇叙述事体。唱的形式有单人唱,二人对唱,有一领众唱等。不过这次时间紧迫,无缘赏听,只能从当地友人那不紧不慢柔善如江南越语的话音中推敲一二。

途中多次询问牵挂的那个老县城,得知它已变为今周至县厚畛乡的老县城村。又得知是1825年筑城,1825至1826年建佛坪厅、佛坪县城;现古城墙及城门大多早已毁塌,城内仅有老街房3间,有监狱、文庙、厅署等遗址;城内外碑碣、古树、石础、石条、城砖(上刻“佛坪厅城砖道光五年造”)甚多;城外有城隍庙、佛爷庙、佛像、古塔、古钟等遗迹遗物。但由于路难程远,此行不便,也就留下了颇具希望的缺憾。

整个佛坪,简直就是少女美丽的眼睛,明眸善睐,春波闪闪,而小城与村庄就是眼睛里的瞳仁,摄人魂魄,透视着那纯洁的心灵;佛坪人,熊猫人,窈窕的身姿总蕴含着大熊猫一样宝贵的价值与精神;佛坪人,故乡人,虽然相隔数百里又临近关中却惊诧地有着与我口音相同的乡音。

佛坪,大秦岭脊梁上的明珠,一面如同西湖般明澈的玉镜,映照着你成为仙子,年轻永恒。执手相看,不禁使我想起了宋代辛弃疾的名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经过短暂的相恋,虽然我们的身体走了,却留下了一颗心,因为我们一见钟情;这应是五百年的佛缘修成,怕是要永远吸引在这个磁场,因为我们还惦念着一座传奇的老城······

这时,我猛然悟道:我们的魂魄已彻底镶嵌于佛坪的春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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