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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建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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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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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国玄机》连载

叶建辉 王保林

巍巍天堂寨,自古钟灵毓秀,千年鸠鹚国,隐藏多少玄机。一个恐怖的流言,引发一段奇异的探根之旅。

故事发生在二十一世纪初,一位风华正茂的大学毕业生回到自己的家乡,约上两个不学无术的童年时伙伴和一个奇诡的罗田女孩,行走在大别山罗田九资河镇山旮旯之间,苦苦追寻着这个远古而神奇的秘密。

        第1章 王奶奶离奇死亡

绵绵八百里大别山的主峰天堂寨,座落在鄂东的鸠鹚古镇里,群山起伏尽展峰峦的奇诡壮丽,山脚下一线潺潺碧波流向远方,在河西畈的九资(鸠鹚)河写出小桥流水田园风光画卷。

河西畈的乌桕红叶树散落两旁田间溪流旁,树型高矮不一,错落有致,叶冠整齐。树林间飘溢着薄薄的、淡淡的晨雾,如同音乐一般袅袅盘旋在红叶木梓树的上空,这是起得迟了的农户人家在做早饭,几头老牛摇着清脆的铃声走过古老的羊肠小道,铃声的悠扬一如这片宁静土地上农村生活的回味悠长。整个山区田畈,清新洒脱,不染凡尘,叫人陶醉,仿佛是蓬莱仙景再现人间。

丁宇大学毕业回到了老家,一晚上甜美的睡眠将旅途辛劳完全清除后,真是舒畅。

这个男孩年纪大约二十三、四岁,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五

官组合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老天爷手下巧夺天工的漂亮作品。

他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在房间里打了一阵子泰式拳后,趴在窗台上手端着杯儿细细地喝茶并欣赏着好久没见家乡红乌桕树叶、田畈、笔架山,心中深刻地体会着什么叫做“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的理儿的时候,门环儿敲响了。

打开门,一位拄着拐杖的女孩倚门而立,这女孩生得好漂亮,只见一袭白色蕾丝花边点缀连衣裙,秀发飘飘,尖尖的瓜子脸庞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绵邈深情如那汪清碧的神仙谷潭水。

这不就是小时侯扒沙挡玩的伙伴吗?

丁宇惊奇地大喊一声:“雅儿!你来了?!”

雅儿将拐杖支在左臂下,艰难地擦掉额头的一串串汗水,神秘地问了他一句话:“宇哥哥,这世上,你相信有鬼吗?”

丁宇笑了:“你还不知道我?丁宇哥是一个从头到脚的唯物主义者,才不信那玩意儿。”

随后言之未尽,便盯住雅儿凤眼追问一句:“你问这干吗?你遇见鬼了?”

“不是我遇见鬼,而是全垸人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见鬼了……。”

“有这么一回事吗?”

雅儿轻轻叹了一口长气:“是真的,王奶奶死了!”

“王奶奶死了?莫瞎说啊!不会是真的吧?”

丁宇手中的杯子惊得几乎掉在地上,他从雅儿肯定的语气和坚定的神志中,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王奶奶,是他家的邻居,这是一位菩萨心肠的老奶奶,他在上学回来、杜的时候,王奶奶总会给他一些山里野果子吃,要么是几粒红得发紫的桑椹子,要么是一捧火红火红的山楂,或者是一大个毛茸茸的弥猴桃,真比他亲奶奶待自己还好的老人,王奶奶真的死了吗?丁宇怎么也不相信还有人说,敢跟阎王爷较量人的行为就与一般普通人不一样,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会变得神秘莫测的。果然,这王奶奶身上发生的事的确印证了这些说话。因为王奶奶大病痊愈后,她的性格变得孤僻怪异起来,不爱说话,独来独往,除了和她养的牛比较亲近之外,跟任何人都搭不上边。

这真是怪事,见此状况,五婶跟她男人摊牌了:“喂,当家的,婆婆怎么看我也不顺眼,整天老是脸不是脸,面不是面,长期在一个锅里吃饭,这日子怎么过?我想,反正婆婆身体好了,腿也利索了,我们和她就干脆分开过吧!”五叔也认为媳妇言之不过分,于是就分家了,王奶奶独自一个人住着东头的两间小屋。

这次分家,河西畈倒也没什么人说五婶不孝,毕竟媳妇照顾一个身上长蛆、大小便失禁的婆婆长达三年之久,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分家后一段时间,两家各过各的都相安无事,做梦也没想到,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

这天傍晚,身体素健的五婶突然病了,她儿媳妇急忙将她送到卫生院,留下一个七、八岁的小黑妞没人照料,五叔就将这孙女送到东屋王奶奶那边,让老人家帮忙照看一夜。睡到半夜里,小黑妞被什么声音惊醒了,发现她曾奶奶坐在床上吃东西,这小丫头嘴馋,听到吃东西就睡不着了,她从被窝爬起来,在微弱的灯光下,看到曾奶奶蓬松着长长头发,双手拿着什么食物在津津有味地啃吃,小黑妮心馋地要曾奶给她吃一点。

“好啊!”曾奶奶顺手在食物上撕下一根长条形的东西:“妮伢,你尝尝吧!”

小丫头接过来食物一看,好吓人,是一根惨白的人手指!

小黑妞尖叫着赤着双脚,光着身子从王奶奶家一路狂奔起来,刚跑到她四婶家门口就昏倒在大路上,人事不知了。

消息传到卫生院,五婶一家人脸全都变色了,心里又惊又怕,这该怎么办?全家大大小小凑在病床前商量了一个晚上,最终作出决定---找十叔公。

十叔公是什么人?家住何方?

十叔公,本姓王,名明清,是个道士,解放前就加入了道教全真派,在武当山住过十几年,后来又四方游走名山大峡帮人看守道观宫,阅历丰富。解放后生活条件好了,他再没有漂游,改到正一派,成在家道家弟子,住在家乡九资河镇新屋垸,终生未娶,身穿道袍,头戴道帽,满脸络腮胡子有尺余长,年逾九旬高龄,是吃了一辈子道家饭、做了一辈子道教“功德”的人,九资河全镇的人都相信他很有法力,连附近建设辉煌的柳相观的住持也比不过他影响大。

十叔公听到这个吓死人的消息后,不吭一声,显得很镇定,只见他用一根长长的烟竿低头抽旱烟,抽得一股股辣鼻的烟雾四起,弥漫在屋子里不散。

良久,十叔公过足了烟瘾,思考也成熟了,终于抬起了头,慢吞吞地告诉五叔:“五当家的,你娘其实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现在你看到的是她的‘生魂’!”

“生魂”。来源于一种好吓死人的传说,传说人老了,可以去阴间了,但由于死者所住的地方有一种神秘的能量,让她死而不僵,继续游走在人世间,成为一只有意识、有肉体的“活鬼”。

五叔一家人听后大惊失色,连问:“怎么办?”

十叔公坚定地回答说:“这个事好办,这关键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要你老人家离开,让她真正地归宿另一个世界?!”

一家人商量了足足一个时辰,最终决定还是让老人家入土为安。

十叔公给他们支了个招,一个非常简单的招数,让他们趁王奶奶出门的那一空闲时间,偷偷地将王奶奶睡的床儿位置移动一下,十叔公说,这就叫破地气,如是乎,五叔和五婶悄悄地依计而行,将床移动一尺。

果然,第二天,王奶奶躺在床上安静地去世了,全家人守侯在一边为老人“送终”,五叔在老娘落气时迅速将其躯体牵直,并将老人双手交叉,平平地放在胸口上,然后将逝者的嘴巴合拢捻平,把睁开的眼晴抚闭,接着在床前烧早就准备多年的往生钱,河西畈人称之为烧“落气钱”。

等忙完了,五叔和五婶突然发现老人家死后的情形十分蹊跷,她平时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全都变白了,是雪白雪白的。指甲也全变黑了,是贼黑贼亮。脸庞两边的颊骨被皱褶皮肤衬得老高,两颗大门牙露出了唇外好长,似乎比生前长了一寸,很是吓人。

当天下午,打电话请来了十叔公。

胸有沉竹的十叔公,俯身看了看死后王奶奶的面部五官,并在王奶奶这间屋里小踱步转悠数遍,然后叫五叔捉来一只大公鸡,拿来一把锋利菜刀,说时迟,那时快,十叔公快刀斩鸡头,利索地将鸡血洒了满地下,口中念着任

何人听不懂的咒语。

事毕,十叔公将屋门关上,用一把大锁“咣当”一锁,并宣布任何人不准进屋去,扎扎实实锁了一个夜晚。

第三天下午,十叔公亲手打开了门锁,如是乎,王奶奶迟到三年的“火居道”葬礼(道教祭葬活动),很有排场在河西畈垸里热闹地举行,。

十叔公做的“火居道”亦称“做斋”“做功德”,是中国道教“灵宝教”中“正一派”根据当地农村祭葬老人时产生形成的一种综合性民俗活动。它包括儒家走礼、放路烛、引导亡人过奈河桥、跑水火炼、出殡、放路烛、撒买路线、入土等活动。

十叔公最精彩法事当数过奈河桥。十叔公说奈何桥可通神、通仙、通天国,还可以通鬼、通冥府、通地狱,这个活动就是让老人家通天国。

待师付们做完儒家走礼、放路烛时,已到夜半子时,十叔公指挥人在王奶奶屋外的空地上,搭一座孝棚(用白细布搭的棚子)。棚内,一边三张长方桌矗着,约有3—5米高的样子,一边两张长椅子矗着,中间从桌子高外悬牵长白细布到长椅子上假设一座奈何桥。十叔公手持云帚,身披法衣、舞动白幡在前领头,亡者亲属跟其后在白布下穿梭护送王奶奶过桥。与此同时,道士鼓乐班边奏边唱,其曲调源于罗田山区民间小调,凄凄惨惨,催人泪下,五叔很悲哀,五婶哭得昏天倒地,鼻涕眼泪流满脸,甚是伤心。

刚入鸡鸣丑时,奈河桥就过完了,参加为王奶奶唱道士戏的五叔、五婶及亲戚们歇息下来了。

突然,一股旋风从山谷中吹来直进孝棚里来,把王奶奶遗像供品灵位桌上的腊烛吹得忽明忽暗,摇摇晃晃。风尽灯明,灵位桌前跪着一位身着黑衣、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一边哭一边诉述今生今世的冤情债主,其声调凄凉而又熟悉。五叔和五婶定晴一看,惊呼道:“天啦,这不是死去的老娘吗?!”

在场人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全身如筛糠般发抖,牙齿相

击,格格作声,迈腿想跑走却挪不动脚。

只有十叔公一点不惊慌,只见他跨上一大步,先将那云帚一拂,接着对那老妇人喷一大口法水,嘴里念念有词,瞬间,那老妇人不见了踪影......。

十叔公扭头对五叔说:“五当家的,你老娘不想死,又回了,只有再加一本功德《劝亡》,送她一程。”

于是,鼓乐班的哀乐再奏,十叔公一板一眼地唱道:

“乾坤有定,山水无移,人本有生有死,月乃有缺有圆.月缺自有团圆日,人老终无返少年,三才末品,赖日月以照临,一介几躯,叨天地而覆载。为名为利,苦苦营求於世上;因食因衣,劳劳耕种於人间。一生劳碌过时光,几度光阴延岁月。传家有礼,教子多方。正宜享寿无疆,又被无常催老......。”

第二天刚到隅中已时,出殡、放路烛、撒买路线、入土等活动顺利进行了,垸后旋风殿山坡上多了一座新坟。

王奶奶的故事讲完了,丁宇的后背有股风吹来,感觉冷飕飕的,头皮一麻一麻的。雅儿紧紧地盯着他说:“宇哥哥,垸里人都这样说,你信吗?”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其实并不信,是吗?”

“是的!”雅儿说:“我不信鬼,更不信他们的这些天方夜谈,那王奶奶去世之前几天还给我送了11个鸡蛋,还有一个是双黄的,你想嘛,一个“生魂”怎么可能那么善良?”

丁宇微微沉吟,是呀,如果他们说鬼话,为什么事情会这么蹊跷?王奶奶死后,为什么花白的头发变得全白?为什么指甲也全变黑了?还有王奶奶死后又出现在供桌灵桌前跪诉冤情?这个你听说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

雅儿一字一句地说:“这都是我亲眼所见,我也感觉到王奶奶有可能是中毒?!因为电视里说了,中毒死的人,指甲也会变黑。”

“中毒?”丁宇很震动:“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借一个鬼故事,害死了王奶奶?”

雅儿不敢肯定地回答,但她却坚定地表达了一个意思,王奶奶这些年来一直那么关照她,爱护她,她不想看着这

个可怜的老人不明不白地离开人世间,最为可怜的是,人到死后还落一个“活鬼”的孬名声。

雅儿伤心离开了,“嗒嗒”的拐杖敲响水泥地皮声渐行渐远,丁宇倚门而立,静静地望着那间紧闭而孤独的“鬼屋”,雅儿跟王奶奶很亲近,有感情。自己呢?也曾经一度将这个王奶奶当成自己的亲奶奶!她真的死得不明不白吗?真的有人谋杀她吗?

丁宇陷入了无限的沉思,如果是谋杀?!那谁又有这个杀人的动机?

丁宇排查了所有的人,把嫌疑重点放在五婶这个人。

为什么呢?王奶奶是她的婆婆,最有时机零距离接触死者,便于下毒什么的。虽然大别山广为流传的孝敬老人的风俗习惯,但王奶奶重病的那三年中,这个五婶就多次无意地流露出希望婆婆早点死的言行,这就是动机!

丁宇的判断是对的吗?

待续一一



《古国玄机》长篇玄幻旅游小说2016年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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