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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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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楸树》 之第十一章 室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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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有失,亦喜亦忧。”这句话基本总结了半个学期下来大家的感受。放寒假前,曹玉林除了从“糖糕”老婆的摊点上买了几十个糖糕,还从小卖部买来几包零食,在宿舍里分发给室友,感谢大家力挺他获得优秀班干和“三好学生”双料称号。

窦一乐每天第一个早起,他的文化成绩自然不差,但拖累他的还是音、体、美“三位长老”出的难题。魏阳习惯每天晚上到盥洗间看书,辛勤付出得到丰厚回报,他取得了班级总分第一的好成绩。平时不爱发言的张柏舟,恭贺曹玉林说:“我们‘丞相’,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高校的门槛。”能够被保送上高校,是众多中师生梦寐以求。冯妙玉道:“‘丞相’,苟富贵,勿相忘啊!”曹玉林听了张柏舟和冯妙玉的话,谦虚地说:“谁忘记,谁就是狗。谢谢兄弟们平时给我架势,但保送大学,那我可是想都没敢想。”

卓锡印听到曹玉林拿狗发誓,不禁想到了爷爷豢养的那条白花狗“富贵”。窦一乐正要把想好的捧场话说出来,忽然“哎呦”叫一声,他在吃糖糕时,不小心将自己的腮肉咬破了。窦一乐疼得直叫唤,大家见此又是哈哈大笑。王炸经过一段时间修养缓过神来,他望着一眼魏阳,对窦一乐说:“‘逗你玩’,有多大嘴,吃多大馒头。你是吃红薯粗粮的命,谁让你的嘴小!”魏阳的嘴张开想反驳,但最终话没有说出口。听到大家的喧哗声,“飞毛腿”戴步敏突然从隔壁跑过来,将窦一乐手里余下的一块糖糕抢过去,放到自己口中。

曹玉林的胡须旺盛,每天在宿舍里,他都会拿出时兴的电动剃须刀,在脸上“嗡嗡”地推。曹玉林发完糖糕和零食,一边忙着刮胡子,一边告诉大家,杜老师出了本书,还有几百册没有销售掉,想请班里的同学每人分上几本,如果有路子,假期还可以带回去销售。曹玉林的话,有一半是自己的加工。因为杜老师并没安排他销书,而是他主动向杜老师请缨,说他家有个亲戚是乡里的领导,可以帮忙销售。郑满意主动承担三十本销书任务。王炸由于经历“耍流氓”事件,对杜老师十分感激。他对师蘅道:“‘老诺’,你爸不是校长吗?你要给杜老师销上一百本。”

师蘅正在忙着在头上找白发,过了好大一会,才回答说:“我爸风水先生一个,他是民办教师,而且只是村小的后勤副主任,哪是什么校长?他们的学校,也就是个教学点而已。”师蘅的父亲初中都没有读到毕业就回村务农,只因为他姓师,就被村里选派为村小老师。师蘅一贯看不起当民办教师的父亲,特别是他一边教书育人,一边还信奉风水喜欢给人家“看地”,村里的人经常说他“误人子弟”。师蘅的理想很坚定,就是长大当一名优秀的小学老师,为父亲雪耻。为了研究父亲所迷信的风水有没有科学道理,师蘅还迷上了读《易经》。王炸为了回报杜老师在他“遇难”时的关心爱护,主动提出要帮杜老师销售五本。窦一乐道:“‘丞相班长’,那给我十本吧,‘百家姓’,你也应该销十本。”

卓锡印对曹玉林说:“我没有销路,十本书那得多少钱?”曹玉林道:“十本书一百五十元,老杜说只收本钱,也就是一百二。”卓锡印本来还想说,这一百二十元,够他半个学期的生活费,但怕王炸说他忘恩负义,就道:“给我五本吧,我争取把这五本销掉。”

张柏舟忙着到处借钱,郑满意留足路费,将身上的钱全部借给张柏舟。窦一乐嘀咕说:“‘诗经’此举真是怪异,现在都放假了,还要钱干什么?”

平时忙于学习,大家想家的思绪根本来不及生长。等到学校宣布放假,大家都恨不得再多长一条腿,马上回到一别数月的家里。只有张柏舟很平静,他向曹玉林打听,寒假能不能留在学校?曹玉林告诉他,假期里食堂和宿舍都会关门,政教处还要认真清点。

女生宿舍一派忙碌。王招弟为了给妹妹弟弟准备礼物,除了到学校小卖部买了很多零食,还去自由市场挑选了两件玩具。江映雪和周爱莲则忙着到校门口的摊点上,将平时节省下来的饭菜票兑换成钱,带回家补贴家用。

学校给大家订做的校服是单衣,而且每个人仅有一套。只要遇到重要活动,春夏秋冬都能对付。得到放寒假的准确日期,很多人早早就将校服洗干净,准备返乡回家时穿上,期待用这身行头来证明 “吃皇粮”的身份,以此给家人带来欣喜和安慰。

从搭乘的农班车上下来,卓锡印手提着木箱,背挎着两个行李包往回走。木箱和行李包,装满了从图书馆借出来的图书。图书馆规定,每个人的借书证,每次借阅不得超过五本。为了能多带回几本书,他借了班里好几位同学的借书证。来到村东的溧河边,摆渡人年螺和他的孙女正忙着往河水里下渔网。岸边,一个老人双手反插在袖笼里,在和摆渡人祖孙说话,一只白花狗蹲在老人的脚下。

卓锡印老远就认出了爷爷。爷爷估摸着卓锡印很快要放寒假,已经连续几天到村头的河边守望。看到一个身着整齐校服的少年走过来,摆渡人的孙女年秀秀羞怯地盯着他,提醒卓锡印的爷爷快看。但爷爷却没敢认他就是自己的孙子,倒是白花狗“富贵”眼睛好使,它高兴地向卓锡印当先跑过来。

家里的三间正房原先是土坯房,正在翻新改建砖瓦房。父亲卓嘉鱼骑在房梁上,看到自己的老父亲终于把“吃皇粮”的孙子盼回家,他急忙指挥大儿子卓金印放鞭,自己则高兴地将笆斗里的糖果、花生和馒头往围观的人群里撒去。

家里的经济开支正在吃紧,哪来的闲钱大兴土木?吃晚饭的时候,卓锡印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原来家里突然翻建新房的原因,竟然是爷爷和父亲担心他上了师范,年龄也大了,说不准哪天就会带回个女朋友,可不能因为家里的房子破旧,给他丢脸抹黑!

村里人看到村庄上突然出现一个穿校服的学生,都是十分羡慕。爷爷十分大方,对前来串门的年轻人,他都会交待卓锡印,将身上的校服脱下来,给人家也穿一穿风光一回。

假期开头,几天喧闹过后,卓锡印每次看到院子里的花楸树在寒风中孑然站立,心中不由一阵伤感。二哥卓铁印进入高三后,整个寒假期间,学校只在过春节时放了两天假。卓铁印不再纠缠陪他下棋,卓锡印很是失落。但令卓锡印高兴的是,听说卓铁印的成绩,已经迈入了年级的前十名。卓锡印十分羡慕卓铁印,当然,他想到父亲导演的那出“狸猫换太子”,对此也是很有成就感。

卓锡印拿着假期社会实践鉴定表,去找自己的小学校长秦玉兰。秦校长是“老民办”,她一直很喜欢卓锡印。当年卓嘉鱼因为孩子多家穷,扬言要将卓锡印送给别人,秦老师就多次表示,要将卓锡印领回家,去跟她的女儿高小小配对。

春节过后,卓锡印跟着父亲来到水利工地,干了几天分派给他家的河工,和父亲用竹筐抬土爬坡,肩膀上勒出一道道血痕。离家返校时,卓锡印吸取经验,没有拒绝赵巧女为他准备的大包小包。父亲卓嘉鱼狠心挤出半天时间,又将他送到长途车站。卓锡印这次想,如果父亲提出要将自己送去学校,他就不再拒绝。

卓锡印想起杜老师的点评,说他父亲卓嘉鱼的名字,其实也出自《诗经》。他知道父亲的名字是一个老先生给起的,但卓嘉鱼从来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卓锡印忽然心疼起父亲,为了省钱供他们几个子女读书,从不抽烟喝酒,宁愿脖子上整天背着个肉蛋。他经常因此受到别人嘲笑,人们喊他叫“多肉”,他也不着恼,甚至还向取笑他的人讨好。

卓锡印刚迈进学校大门,正碰见王炸在商店门口溜达。王炸和卓锡印别后重逢十分高兴,头一句就问:“‘百家姓’,带咸鱼干来了吧?”卓锡印故意打趣道:“没带,咸鱼翻身,跑啦!”王炸很快就从卓锡印的行李里搜出了几包咸鱼干,他继而告诉卓锡印,班主任换了。

卓锡印急忙问他:“杜老师到哪啦?这才半个学期,换什么班主任!”王炸道:“暂时还不知道,只是听说学校对他不是怎么满意。”卓锡印说:“凭什么不满意?我们班的同学,对杜老师那可是人人都特别满意!”

杜老师的班主任一职,据说是他主动辞去,原因是他在埋头创作,他依然还会执教二班的文选与写作课。还有人议论,杜老师不再担任班主任,主要是他在评高级讲师职称时,有人举报他向学生摊派书籍和占用池塘边的荒地种菜。

甚至还有传言说,杜老师的班主任是学校免掉的,因为他喜欢包庇学生,对打架、酗酒,甚至“耍流氓”行为,也不严加管束。尽管杜老师不再担任班主任,但二班的同学们还是像从前那样,心里有什么疙瘩,还是喜欢请他帮助解开。

让大家想不到的是,杜老师的继任者竟然是霍彧。霍彧教的课程是历史,按照常理来说,历史老师一般很少任职班主任。“飞毛腿”戴步敏的确是个高明的“消息通”,他不仅跑得快,耳朵也长。戴步敏不知从哪打听来可靠情况,霍彧是顾浩在大学政史专业的同门师弟。顾浩推荐重用霍彧,是想让他大力整饬二班的班风,因为先前的班主任杜放飞老师太过于溺爱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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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师范的校园仿佛是个老朋友,新学期开学后,大家回到她的怀抱,都沉浸在再度相逢的欣喜和兴奋中。这一次,宿舍里好像举办了一个食品博览会,大家纷纷把从家中带来的零食和咸菜拿出来,让室友们相互分享。窦一乐带来的酱兔肉,受到大家的一致追捧。看着大家品尝后舔着嘴意犹未尽的样子,窦一乐道:“为了逮住这两只野兔,我爸喊来三个帮手,几个人的手脚都被树针戳破了。”郑满意说,他寒假回到家中,村庄上有一半人家的春联,都是他帮助写的,可把他爸爸高兴坏了。

张柏舟除了向大家还钱,还送给每人一双袜子。在王炸逼问下,张柏舟告诉大家原委。放寒假回家时,他从自由市场贩了一批围巾和袜子,顺便带回老家去卖后很是赚了一笔,袜子是他感谢大家倾囊相助赠送的礼品。室友听了张柏舟的话,对他的经营头脑心中都是钦佩不已。

在宿舍里欢聚后,大家又四处分散开,去自己心怡的地方重温旧梦。曹玉林依旧提前几天到,和室友们欢闹后,依旧去到教室和他经常光临的学生会办公地点去转悠;李杰和王炸相约熊公启,招呼一群球友又到篮球场开始去较量;张柏舟去花园里吹笛子去了;魏阳抽空又去拜访高年级的老乡;冯妙玉将绽线的被子抱到女生宿舍院门口,请吴芦花接过去帮助修理;师蘅和窦一乐去到图书馆还书。

吴芦花将自己床上的草席铺到地面上,开始为冯妙玉修理绽线的被子,请王招弟和蒲小嫚当下手,帮忙将被子拉直。蒲小嫚说:“我妈经常帮村里带新娘的人家缝喜被,主家会在被角放一些红枣花生喜糖什么的。”王招弟问蒲小嫚:“聊斋,你知道放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蒲小嫚道:“给闹喜的人作吃食呗,图个喜庆。”吴芦花笑道:“说得不对,人家那是谐音,意思是早生贵子。”这时皇甫二红和简兮突然一起回来,两人刚巧听到吴芦花的半截话。皇甫二红笑道:“支书,你看看这几个人,不光巴望着你和百家姓好,还盼望你们早生贵子!”简兮顿时羞红了脸,急忙伸手去堵皇甫二红的嘴。蒲小嫚打圆场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等你们哪天准备上花轿,不要忘记请吴大妈给你们缝喜被。”简兮假装气得瞪着眼道:“猴闹,你们简直无视‘二五禁令’!”

等简兮和皇甫二红两个人放下东西出门去,王招弟突然来了灵感,笑道:“‘聊斋’刚才那句话提醒得好,咱们虽然没有红枣花生喜糖可放进被角,可也要放点什么,好好利用妙玉和尚这条被子做点文章。”班里男生习惯叫冯妙玉为“庙宇主持”,女生们则喜欢喊他“妙玉和尚”。吴芦花教训王招弟道:“这被子是我接下来的,你们可不要乱来喔。”

卓锡印和郑满意两个同桌好友,则是急着去看文渠河和古城墙。两个人坐在古城墙下的石头上,开始聊起从前旧事和寒假趣闻。郑满意指着古城墙那片枫树林道:“‘百家姓’,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光临过那里?”卓锡印知道郑满意的弦外之音,无非是拿自己和简兮找乐,就故意本着脸认真说:“你说的是可是那片小树林?那么好的风景,不去岂不是可惜!”从卓锡印的口中,郑满意没有探听出实质问题,就直白道:“走,我们过去到那里看一看。”卓锡印害怕被别人看到误会反为不美,就对郑满意打趣说:“你要去那儿,陪你的人不知是哪个‘蓉儿’,我可没资格陪你。”

两人正说着玩笑,郑满意突然打住话题对卓锡印说:“快看,‘百家姓’,幸亏我们没有去小树林,那边好像是政教处检查人员来了,打头那人好像是顾浩手下的‘眼镜王’!”“眼镜王”是女的,三十多岁年纪,长得人高马大,铁面无私执纪严格,特别是男同学们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无比畏惧。由于她戴的眼镜镜片特别厚,大家喜欢叫她“眼镜王”。两人不敢观看,担心引火烧身,就赶回宿舍去取餐具,准备到食堂吃晚饭。郑满意对“小树林”的话题意犹未尽,和卓锡印边走边聊。

宿舍传达室的勤杂人员,是吕大叔和刘大妈一对老夫妻,大家都习惯叫他们“驴大叔”“牛大妈”。吕大叔个子矮小,人很勤快,他负责男生宿舍。吕大叔的责任心强,对人员进出严格把关。倘是上课时间,吕大叔绝不会放任何一个学生进宿舍区的大门。“变色镜”就吃过“驴大叔”的苦头,他拿出“音乐班”的派头,课间想到宿舍里去换衣服,就强行去拿传达室墙上的那串钥匙。“驴大叔”被惹恼了,他的驴脾气上来,扑过去与“变色镜”扭成一团,吓得“变色镜”慌忙逃逸。刘大妈身材高挑,脾气温和,喜欢和大家聊天,她负责女生宿舍。两人行经传达室,卓锡印在前面走得快,“牛大妈”一把逮住郑满意。

“牛大妈”道:“你们俩小猴子,可是那个二班的!”郑满意连忙点了点头。这时,“牛大妈”对传达室内说道:“呐,姑娘,你的弟弟是叫张柏舟!”郑满意听说张柏舟的姐姐来学校看他,急忙帮助四处找人,终于在食堂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张柏舟。郑满意道:“‘诗经’,你的姐姐对你真好,这才没几天,就到学校里来给你送东西。”

张柏舟听说姐姐来看他,先是十分诧异,在郑满意的催促下,才懒洋洋地收拾餐具起身。郑满意望着张柏舟的身影,生气道:“‘诗经’,你这个人怎么啦?难道不是你的亲姐姐?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熄灯号吹响前,因为又到周末,大家像往常一样无话不谈。魏阳对室友道:“大家听说了吧,咱们在食堂里吃的免费菜汤,都是杜老师无偿提供,我就知道他是在替学校无偿开荒。”窦一乐印证说:“这事千真万确,‘小老鼠’和几位食堂师傅闲聊这件事,正巧被我听到了。”师蘅这次发言较为积极,着急道:“原来如此,那杜老师怎么不跟我们说呢?任由别人向他头上扣屎盆!”冯妙玉接过师蘅的话说:“施惠无念,受恩莫忘;恶恐人知,便是大恶;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我们老杜先生,还真是一个好人。”

议论完杜老师,大家自然还要“朝花夕拾”,对班上的女同学进行一番品头论足。窦一乐首先抛砖引玉,说了句开场白:“哎,我说我们班的女生越来越漂亮了。一个寒假过后,方素蓉和王招弟我都不敢认她们。”郑满意道:“女大十八变嘛,‘逗你玩’,你不敢认,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小秘密?”

于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关键的话语无非是:江映雪的姐姐,听说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因此她深受姐姐影响,志向和学习劲头始终不减;吴芦花的母亲,据说是心灵手巧的裁缝,因此她贤惠细心;皇甫二红的父亲,传说竟然是矮个子,所以她的身上存在遗传变异现象,不完全像说书艺人那样外向,性格总是让人捉摸不定;王招弟的父亲,在村里唢呐班不光会吹唢呐,据说还会敲边鼓,因此王招弟喜欢凑热闹,擅长推波助澜;方素蓉外弱内刚,坚韧执着,据说她跟爷爷相依为命,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最后,大家提起简兮,说她自我介绍母亲是小学教师,据传她的父亲还是一名中医。窦一乐说简兮多才多艺像她母亲,喜欢花草定然是其父影响。

魏阳听大家说过一通玩笑话,又拿着书本准备到盥洗间去。李杰看了看魏阳,忽然很心疼地道:“室长,不要再出去了,你那呼噜,我们早就习以为常。”魏阳笑道:“谢谢大侠!习惯了,不到盥洗间看一会书,我也睡不着呢。”魏阳出去后,李杰在床上用脚尖挪来挪去,好像练功似的。王炸说:“师父,您这是在练梅花桩?”李杰笑道:“都是小说中的东西,我瞎练着玩。”窦一乐将王炸关于梅花的话听岔了,以为又开始说简兮,就说道:“提起梅花妆,我来给你们说个小故事。”

窦一乐说,宋武帝的女儿寿阳公主,传说是由梅花精灵投胎成人的,因而被誉为梅花的花神。一天,她在宫里的梅花林中赏梅时,惓意朦胧地困睡了一会儿。这时,恰好有朵梅花飘落在她的额上,留下淡淡的五瓣红色痕迹。醒来后,原本妩媚动人的寿阳公主,更添姿色,愈加美艳。后来,人们纷纷把梅花印在额头上,称为“梅花妆”。

郑满意听了窦一乐的故事,嘲笑道:“‘逗你玩’,建议你还是把这个故事省下来,等到开联欢会时再说。不然简支书让你进行才艺表演,你又借口已经说过了。”窦一乐道:“‘老财’,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要好好攒上几个故事,不辜负简支书厚望。”

王炸见大家闹得差不多了,道:“大家不要再天南海北闲聊,我们今天还是来集中讨论个重要问题。”窦一乐问:“‘小王子’,我们又不是议会,没事不过炸几句玩笑,你想讨论什么?”王炸道:“‘老财’,半个学期都下来了,我想请大家来讨论一下,班里女生究竟谁最漂亮?”

窦一乐插话说:“‘小王子’,你是想选班花?”王炸拍掌道:“然也,我们今天,就来评选普师二班的班花。”大家纷纷叫好,冯妙玉迷上了格言和谚语,他脱口而出感慨说:“正是人有斗糠之力,必有采花之心。”

曹玉林放下报纸,制止道:“你们别胡闹,传到女生那里,恐怕又要生出事非。”王炸反驳说:“‘丞相’,这你就别操心过火,不光是我们男生念叨女生,你以为她们女生,就不会拿我们男生寻开心?”大家对王炸的话再次纷纷赞同。曹玉林见大家在繁忙的学习之余,一提起女生话题,竟都神采飞扬,枯燥的生活似乎泛起串串浪花,也就只好随波逐流。窦一乐献计说:“选班花还是无记名好,我这米袋里有现成黄豆,我们就投豆计数选班花。”大家正在取闹,忽然师蘅冒出一句道:“哎,‘诗经’他人呢,‘诗经’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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