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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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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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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叶

时至深秋,绝大部分树叶相继枯黄。这种黄是自然的黄,是最真实的黄,也是最美丽的黄。它不同于画家们刻意涂抹出来的黄,更不同于某些人生活圈里的黄。这种黄是让人注目不舍的黄,是令人赞叹不已的黄。至于黄叶,那就更值得敬重和颂扬了。

黄叶是坚毅的。它的坚毅是在春风夏雨中历炼锻造出来的。春天,幼时的它常常被料峭的寒风折磨得抬不起头;夏天,壮时的它也屡屡被暴风骤雨摧残得伸不直腰。只有进入了秋天,它才能真正活跃起来大显身手,一展务实者的风采。然而,到了深秋,叶子老了,也就逐渐枯黄了。而这时的黄叶虽然身疲力乏,但仍然在枝头上坚守,在秋风中摇曳,风越吹它摇得越欢,以致摇出了力量,摇出了精神,摇出了令人兴奋的风景。只摇得白云依依不肯离去,飞鸟不断惊奇鸣叫,人们驻足观看心花怒放,摇得风儿自叹弗如停吹方休。这也彰显出了黄叶的忠实与诚信,它不像蒲公英花絮那样风一吹就远走高飞,也不像喇叭花那样雨一淋就闭口垂目,更不像含羞草那样手指一挨就卷叶儿。而是一息尚存,依然坚守岗位。在它的意识里,大自然既然交给了它装饰枝桠的重任,它就应该坚决执行,始终如一,毫不懈怠。这时候看黄叶,就会使人想起魏武帝曹孟德的著名诗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同时,也会联想到三国时老将黄忠主动请缨、北宋时佘太君百岁挂帅、当代著名老科学家袁隆平专心于优质高产水稻研究等故事,这些不都是黄叶坚毅精神的真实写照吗?黄叶随风飘舞,常常和晚霞交映成辉,常常和归鸟交往成趣。鸟儿们用尖尖的小嘴亲吻黄叶,黄叶索性把鸟儿揽入自已的怀抱,让它们尽兴玩耍,尽情歌唱,并没有顾虑到自已会被推落下去。不管风儿、鸟儿把它推拖得多么疲劳,它依然尽心尽力、乐此不彼地在枝头上守望。

黄叶也是乐观和自豪的。生物学家认为,地球上最先有植物而后有动物,黄叶是伴植物而生的。这就再清楚不过地说明,黄叶的“黄” 家鼻祖地位是大自然恩赐和确认的。由此派生出来的“黄” 字系列文化故事、山川河流,都是撼动人心、意义非凡的。黄是金子的本色,是历代皇家乐园的主色调,更是华夏子孙的特有肤色。黄河被尊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山被誉为中华大地第一山,黄帝被华夏儿女尊称为人文始祖,黄梅戏被收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更有“黄” 字开头的成语或典故数不胜数,这些无不标志着“黄” 字的尊贵。作为“黄” 字家族中资历最老的黄叶,怎能不为之乐观和自豪呢?你看它即使在快要落下来的时候,还向白云频频招手,还向小鸟频频点头,这难道不是乐观、自豪的表现吗?黄叶的乐观、自豪与人类的乐观自豪含义是相同的。叶剑英元帅在《八十抒怀》中有“老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 的著名诗句,无比乐观、自豪的心情完全流露了出来。他的乐观、自豪源于他晚年看到了伟大祖国疾速发展的强劲势头,看到了全国人民无不欢欣鼓舞奋勇争先的精神风貌,这和黄叶精神何其相似乃尔?现在,好多县区都活跃着庞大的老年学会会员队伍,其中编有歌舞组、诗词组、美术组等,会员们大多年过八旬,但他们感情丰富,精力充沛,干劲十足,每天都纵情歌唱,每天都泼墨挥毫,酣畅淋漓,乐而忘忧。尤其感人的是一位年过九十的老先生,他双手拄着拐杖还一直坚持着到县老年大学学习,每天伏案写作到深夜,近十年来,在国家级、省部级、地市级报刊上发表文章、诗词一百多篇(首),热情讴歌了伟大祖国文明和谐、繁荣昌盛,歌颂了人民群众蓬勃向上的拼搏精神。他们的乐观与自豪,来自于他们有幸赶上了这个伟大的新时代,来自于他们正在享受着幸福温暖的晚年生活。这种乐观自豪与黄叶的乐观自豪一样,都是喜悦之情的流露,都是感情催生出来的精神。

黄叶最为可贵的是持久地奉行孝道。它不愧为树根树干的孩子,当它拥有一定的养分时,就开始了对树干树根的回报,努力使树根长稠扎深,使树干长粗长高,并能生长出更多的桠枝,繁衍出更多的兄弟姐妹,使它的家族兴旺发达,繁荣昌盛。为了实现这一愿望,它一直坚持着献身着。它现在老了,但它还毫不吝啬地把最后一滴汁水回报给树根树干。在它看来,树根是家族发展的根本,树干的作用是巨大的,为树干树根尽孝是最应该的,也是最值得的。它宁愿牺牲自已,也要奉行孝道。这是多么感动人心的高尚情怀啊!这时,我不禁联想到了现实中的人和事。据《许世友传》介绍,许将军就任重要职务后,为国家建设大计而不能擅离岗位孝奉老母,于是就让大儿子许光退伍回家代他尽孝,许将军成为当代倍受世人尊崇的忠孝双全光辉典范。还有十三岁少年背着残疾父亲上学、孝顺儿媳悉心照顾二十年瘫痪在床婆婆等感人故事。这些不都是黄叶奉行孝道精神的最好佐证吗?人们常说,百善孝为先,实质上人世间的孝道意识还相当薄弱。要不,哪会有“病床百天无孝子” 之说呢?而黄叶奉行孝道较之典型孝子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古时候有王祥卧冰求鲤、蔡顺拾椹供母、孟宗哭竹成笋等二十四孝的传说人物,难道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大幅度提高的今天,作为人子人孙还不如王祥等人吗?孝道是感情基础上的升华和提高,是人伦道德的充分体现,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征服力。如此说来,黄叶奉行孝道的精神是人类最值得学习和弘扬的。

黄叶不是平常人眼睛中的普通物。它的品质是高尚的,它的灵魂是美丽的,它的精神是不朽的。当然,具有黄叶风格的人也是最值得敬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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