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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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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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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人行好事 莫问前程

在久远的年代里,留下这么一个传说:有两个小乞丐同住在一个破庙里,他们俩从小就失去爹娘,以要饭为生,一个姓单,大家都叫他单人;一个姓钱,名叫钱程,比单人小一岁。

从他们记事起,俩人就白天要饭、晚上夜宿在破庙中,像亲兄弟一般过着流浪生活。这年,单人十六岁、钱程十五岁,正好遇上大旱灾年,颗粒不收,兄弟二人商量着到外地去乞讨,破烂行李收拾停当,背在身上向南走去。

南方有个地方,家家种树养蚕,桑树一片连一片。来到此地,有好心人给两个后生找了看蚕的活做。这家雇主出手大方,管吃管住,看好了还给赏钱。两位后生很高兴,这下可不用讨饭了,吃饱了就在树林里看蚕,困了就睡上一觉,生活得十分自在。

可他俩却不知道这里的蚕全都放在树叶上,树叶小时蚕也小,蚕大了树叶就大了,树叶被吃光了蚕就作成茧了,所以看蚕的人得天天打苍蝇、扑蝴蝶、赶蜜蜂,凡是伤害蚕的昆虫都得逮。兄弟二人从小没干过这些细活,只会困了就睡,醒了就看蚂蚁上树,自己不懂也不问别人,最后把蚕都看没了,只剩下树叶茂盛的桑树。而别人家都精心管理,蚕长得胖胖的,整树的树叶也被吃得精光。雇主看罢十分生气。

说也奇怪,眼看快要作茧了的时候,因为周围几家的树叶全都叫蚕吃光了,没得吃的蚕一夜工夫都从树上爬下来,爬上了兄弟二人看的树林里,刷刷地吃起来。俗语说“蚕老一时,麦熟两晒”,一两天的光景,蚕把树叶吃完后,都在树上做了茧。这家今年的收茧量比往年多了五六倍,主人高兴地赏了兄弟每人五十两银元宝。兄弟二人也非常高兴,商量着要回家乡看看。

回家的路上,他们觉得口渴,走到不远处发现村边有一眼井,单人对钱程说:“咱喝点水再走?”钱程也同意。但井很深,够不着水,单人就把自己的腰带解开,拽着钱程正好能够着水。单人说:“兄弟你先喝,喝饱了我再喝。”于是就把腰带的一头系在钱程的腰上,单人使劲地提着,下得井去。钱程捧着甘甜的井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轮到单人喝水了,钱程在井上看了看放在井边的两只大元宝,顿时起了歹意,心想:“两人每人五十两,如果都归我,不就一百两了吗?把单人扔在井里,元宝就是我的了!”想到这里,把手一松,单人就掉到井里去了,钱程拿起元宝撒腿就跑。

再说单人,一头栽倒在水里,幸亏井水不深,在水里站着正好到嘴边。单人扒着井邦的石头,大声喊钱程,可久久不见回音,天快黑了,竟然也没有人来提水,只好喊救命。单人怎么喊也无济于事,只好在井里过夜了。

半夜时分,只听见井上面狂风大作,忽然又有说话的声音,只听见“老虎来了、狮子来了、豹子来了、狼也来了”,各种野兽都聚齐了。听得狼抽哒鼻子说:“有生人味。”老虎说:“哪来的生人味,是满山满岭带来的生土味。”于是聚在一起拉呱,老虎是兽中之王,百兽都听它的。

老虎接着说:“这个村王员外的闺女得了一种怪病,有时疯疯癫癫,有时昏迷不醒,什么样的郎中都看过,就是没有治好。眼看着奄奄一息了,王员外非常着急,到处贴告示说‘谁能治好王姑娘的病,就招为女婿’。王员外家产万贯,又没有儿子,所以想被招为女婿的人很多,都想得到万贯家产和美貌的妻子。去给看病的人千千万万,却没有一个能看好的,这其实是王员外后花园养鱼池里的鱼精在作怪。把池里的水抽干,池边那棵大柳树下有个洞,洞里有个鲤鱼,把鱼逮住,将鱼嘴里吐出的三口白沫喂给姑娘喝下,病立刻就能治好。可这法谁也不知道。”

老虎接着又说:“还有一个事,皇上催要钱粮,老百姓穷得要命,没有一个能拿上,大小官员也急得没有办法,坐等皇上发落。可他们哪里知道,村前的岭坡上就是金宫,村后的山腰上还有银宫,他们不知道,穷死也活该!”众野兽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又你拉这事、它说那事,不觉天快亮了,便纷纷各奔老窝。单人在井里听了个一清二楚。

天亮时,有人来井边提水,单人大喊“救命呀”,把打水的人吓了一跳。等人来多了,单人被救了上来,谢过了众人的救命之恩,并问明了王员外家的住处,直奔王员外家走去。

王员外的家里,治病的郎中成群结队,没有一个瞧得起单人的。单人找到王老爷说:“我能治好王姑娘的病。”王老爷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事已如此,不管穷富,只要能治好病就行。”

单人随后说:“我把脉不用摸手脖,只用一根线拴在病人的手腕上,一头放在我的手里,就能走线号脉。”此话一出,周围的郎中差点笑掉大牙,嘲笑单人是个疯子。可单人不慌不忙,沉思了一会,说:“快把后花园养鱼池的水抽干,池边柳树下有个大洞,洞里有只鲤鱼,把鱼逮住放在盘子里,把鱼嘴里吐出来的白沫给姑娘喝下,病就好了。”

员外急忙吩咐家奴行动。果然如此,把鱼逮着放在盘子里,鲤鱼连吐了三口白沫,姑娘喝下后一会的工夫,“啊呀”一声睁开了双眼,叫道:“爹呀,娘呀,我饿了。”丫环赶忙端上饭菜,姑娘狼吞虎咽地把饭菜用完。王员外喜出望外,众郎中见单人治好了姑娘的病,都灰溜溜地跑了。

单人被召为贵婿,选了吉日、入了洞房,与王姑娘成为了百年之好,夫妻非常恩爱。

这天,王员外与贵婿在客厅里叙话,见岳父大人又为皇上要钱粮的事犯愁,单人就说:“岳父大人不用犯愁,咱家前的山坡上就有金宫,家的后山腰上就有银宫。”岳父听罢非常高兴,但心里还是不踏实,一再追问真假,单人胸有成竹,要岳父大人找人开采就是了。人车齐备,动手开采,果然在山前山后挖出了大量的金银,员外用好几辆马车把金银送给了皇上。皇上见了这么多的金银,龙颜大悦,封了王员外为进宝的大官,单人也被封官,并在家里修上了府门。此地的老百姓也很感谢王员外,首先皇上的钱粮不用交了。

一天,府门外来了一个讨饭的,单人要家人好好招待,临走时再送点钱,因为他自己知道要饭的滋味。等要饭的进到府门内,单人抬头一看,惊喜地叫道:“这不是钱程贤弟吗?你让我找得好苦呀!”钱程看着身穿官服的单人,原以为他早就在井里淹死了,仔细辨认后果然是单人大哥,又羞又愧,惊喜地叫了一声:“单人哥!”俩人就抱在一起。

随后,家人送上酒菜,兄弟二人开怀畅饮。单人问道:“兄弟,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钱程羞愧难言,强作笑颜讨好地说:“哥哥掉到井里,都怪小弟当时没拉住。认为哥哥淹死了,所以我被吓得跑了,两只大元宝也被我花光了,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没想到今天还能和哥哥见面。”接着,钱程又问单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单人就把自己掉到井里,以及在井里听到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最后,单人又说:“大哥我现在也做官了,贤弟你不用要饭了,就在我府上住,我不会亏待你的!”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眼看天色已晚,单人忙吩咐家人安排钱程休息,次日再叙。

再说钱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心想:“那时要是我掉在井里头该多好呀,这些好事不就是我的了吗?现在悔之晚也。”又一想,“我现在也到井里去听,也许还能有这样的好事。”于是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地从后门溜走,不一会就来到了井边,慢慢地顺着井帮滑下去,蹲在井帮的石头上,以便听上面的声音。

过了一会,突然一阵狂风过后,老虎来了、狼来了,各种野兽都来了。就听狼抽哒了几下鼻子说:“有生人味。”老虎说:“这次得找一找,我上回说的话都被人听去了!”并吩咐猴子到井里看一看。猴子发现井下有人,急忙报告了老虎,老虎说:“我看着,你们快去把后面的小山搬来,压在井上就行了。”不一会,众野兽抬来了小山,放在井上就走了。

次日清晨,单人起床后去看钱程,全府上下找遍了也没见人影,心想:“我昨天对他说的事,难道他也去井边了?”赶忙跑到井边一看,井台不见了,只见一座石头山。

单人为救兄弟,忙吩咐召集各地石匠和能干的青壮年,开山救钱程,一切花费由单人支付,并亲自动手开山。铁锤、铁锹叮当直响,坚硬的石头直冒火光,石匠们手磨血泡、汗水直流。打着打着,忽然打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单人忙向前观望,只见碑上刻着:“单人行好事,莫问钱程。”单人明白了,于是停止了开山。钱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后人总以“人行好事,莫问前程”这句话作为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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