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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发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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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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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的变迁

李发旺

 

今年是祖国70岁华诞。70年的巨变,记录了新中国从贫穷落后走向繁荣富强的发展过程,祝福这片经历了苦难与辉煌的大地,重新站在时代潮头乘势而进,砥砺前行。舒展当代中国改革发展的画卷,目睹祖国和家乡发生历史性的变迁,‘嫦娥’奔月,高铁驰骋,‘一带一路’联通世界,脱贫攻坚改变几千万人命运,创新创业激发全社会活力,多少梦寐以求的蓝图变为现实,生态文明建设留住绿水青山,创造金山银山,造就人民的美好生活,走向繁荣富强,实现伟大复兴。70年前,旧中国人民衣不遮体、食不裹腹、颠沛流离,生活处于饥寒交迫、水深火热,如今,中国人民当家作主,享受着殷实幸福的小康生活,时光荏苒,岁月如歌,忆往昔峥嵘岁月,沧桑巨变,换了人间,中华民族迎来了走向繁荣富强的光明前景,在新的征程上我们会创造出更大的奇迹,做出更多的贡献,抚今追昔,我们百感交激,感慨万千。

 

贫瘠的土地

 

建国初期我们的家乡“一穷二白”,人们缺吃少穿,祖祖辈辈在艰难的岁月中度日。农村人连基本的生存条件都不具备,没有电,没有水,没粮吃,没衣穿,多灾多荒,能填饱肚子是村民们的最大奢望。人们只有一个盼头,年年风调雨顺,以解决温饱,逢年过节时人们面带惶恐的神色,虽辞旧迎新,快乐从何而谈。正如村民们说:“一年望着一年富,年年穿着没裆裤。”

过大年时,一个孩子能发一两颗洋糖(水果糖)或几分钱多至一两毛压岁钱,等过完年大人们又收走了。我曾因把三枚贰分的硬币钱弄丢,正月里还挨了勤俭持家母亲的几巴掌,不过后来母亲给我缝破衣服时,在衣襟的夹层里发现了那三枚硬币,母亲的眼里闪着细碎的泪花说,都拿去买糖吃去。钱我很爱,然而,一贫如洗的日月里,我没有一点点花钱的资格。 

为什么这么穷,为什么。因为我的家乡位于甘肃省会宁县,地处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过渡地带,地质构造复杂,地貌类形多样,岩土软弱松散,构造及地震活动频繁,地质环境脆弱,局部地区暴雨频发,每年都会发生自然灾害。灾害类型有滑坡、崩塌、地裂缝、泥石流、地面塌陷、地面沉降等类型。至2016年底,本地区已查明地质灾害隐患点96处,分布在全县28个乡镇,其中重要地质灾害隐患21处。最使人关注的一点,就是年降水量少得可怜,十年九旱,多灾多荒,生存在这个穷山僻壤里,能有多大的发展前途呢。

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何处谈发展,年底以生产队为单位参与收入分配,每个工作日根据生产队效益一般只能分得几角钱,有的生产队每个工作日几分钱。一个工作日是一个强壮的农民连续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的体力付出,甚至有些生产队是亏损的,一个劳动力累死累活大干一天还倒欠生产队的,或许你不相信,但小腿是拧不过大腿的。当然,国有国法,社有社规,你对地方父母官失敬,很可能一夜到亮你会变成“坏分子”,甚至连累你的家人。枪打出头鸟,谁都怕得要命,要夹着尾巴做人,日出日作,日落日息,埋头苦干。

 

挣工分

 

七十年代前后期的农业社,是一个大集体劳动,靠的是出勤天数挣工分来养家糊口。七三、四年,我十三四岁,每到星期日或寒暑假,就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我是一名小学生,一天的出勤只算半个工。年龄小,不在人们的监控范围之内;因小而可怜,怎么做都没人管;加上我有一个不太良好的心态,所有的人都没办法深入了解我的内心世界。这些反而成为我天然的几个优势资源。生活所逼,我不得不创造一些弄虚作假的伎俩。

记得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地冻天寒,天冷得不是一般,那时送粪拉运没有工具,农村人各家的炕土灰、猪粪之类的有专职负责人量定方数后,叫社员身背背斗、肩挑箩筐往高山地里输送。我有一个合作伙伴是邻居同学,关系一直很好,我俩的背斗里大人用铁锹装少点,我们飞快地穿梭在大人们不能走的羊肠小道上,在接近目的地时找一个土坑把粪土寄存了,然后再来一回,二合一趟再加一点土,才会有一个惊人的数字,工分和大人们一样多,大人们喜欢,我们也很自豪,愉悦的心情比答个满分卷都高兴。

还有一次是暑假生活的记录。炎阳火烤的夏天,把麦子拔了后捆成小捆,在那些旱山地风干了后,用长绳捆上一大捆,往大管场集中背送,还是论斤计算,谁背的谁要帮司秤员抬捆过秤,我人小、捆碎、绳长,绳多余的一头落在地上,当你帮司秤抬起捆子时,用脚把绳头踏实,斤数随着脚踏的轻重程度也会上涨。尘埃落定,汗流夹背,斤数是增加了,但心里慌得嘡嘡地跳,累了一回又一回,心里面满足得乐滋滋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的一举一动人家是了如指掌的。

 

箍窑里的教学

 

全村三四十户人家,上学的孩子并不多。人们并不把教育看成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来抓,孩子十一二岁能劳动的以劳动为主,男孩子随便念念而已,女孩子一般不让读书,因为迟早是别人家的人,白供白念没意义。老传统观念导致那个年代一层大姑娘目不识丁,出门连厕所都认不得。我从小学到初中,学校被贫穷所覆盖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是八九十年代的话题。家乡的文化生活非常匮乏,对于文艺生活的享受基本为零,连现在最使人瞧不起的广场舞也难得一见。电影少得可怜,一个县有一两台破放影机,自行车式的人力发电机,放几张死片子(幻灯)过过瘾,传统的年关耍社火叫“戏”,老戏剧称“才子佳人”,红歌也是流行歌曲,其它一律禁止上演。

记得当年上小学时,教室就是几眼箍窑,很窄小,生源不多,一、三,二、四复式班教学,老师也是小学毕业的。曾记得土箍窑教室里的教学设施,是用土块泥成课桌,土墩凳子,给这班上课那个班就写字。天暖时赶到院子里,一人拿一节指头粗细的写字石,用赤脚在土院一人画一块方格,分成行后,就狠命地写一节课。我有好几根写字石被土院磨成了半截子,光滑如玉。冬天气候太冷,老师实在不忍心赶出教室,就往本子上写,无意间进入另一堂课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唉,那年月吃、穿、住、用、行,没有一样能讲究可行的,只有顺其自然,并不少见多怪,因为人们住的都是箍窑、挖窑、草房,农村没有砖瓦房,生活用品极其短缺匮乏,连点灯的煤油也是凭票购买,本来没有钱消费,就是有钱也难以购物。

进入冬天后,教室取暖是最头疼的一件大事,取暖的火炉也是用泥土垒成的土炉子,顺窑墙挖一小沟渠一封就是烟囱,柴火是学生自己拾掇的柴草或驴粪蛋之类的燃料。天越冷教室里越是乌烟瘴气,能见度几十公分,烟呛得老师眼泪横流,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老师也不过分地责怪学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记得还要做一样很可笑的活,就是学生每人在上学的途中,还要挑个粪框拾狗粪,三好生评选其中一条就是狗粪比别人拾得多,要增产多积肥。因为学生也要吃饭,每周每班必评,学校也评名次,第一名上黑板身后画红旗,促死赶活地拾,拾不上把家里的粪偷点装进粪筐,先进与落后你追我赶。

秋收繁忙的季节里,学生的劳动课一节变成一周,帮生产队社员挖洋芋、拔糜谷荞麦之类的。有一次帮社员挖洋芋时,地头不远处有个羊圈,当时我们几个男生以解手的名义发现羊圈坑洞里羊粪汤汤火很旺,心生一计,用衣服打包了半筐子洋芋埋入火中,刚挖出来的洋芋不管是烧还是烤都鲜美香甜可口。结果我们的秘密行动被几个馋嘴女生状告到班主任那里,当然班主任很生气,把我叫过去罚站在众人面前。过了一会,班主任叫我把烧熟的洋芋拿来,刚烧好的黄皴皴的洋芋吃起来像品尝北京烤鸭似的,班主任也奖励了我两颗烧洋芋免我无罪。

 

烂泥路上的自行车

 

六七十年代不要谈交通和交通工具有多么落后,其实没有一样能达标或先进的。包括一线城市的公交车都很稀少,机动车少得可怜,农村的孩子没有见过汽车、拖拉机,路不管走近走远都是靠腿,运输的先进工具是驴驮马载人背,大概有几百分之一的家庭拥有一辆木制的尕独轮手推车,这是最先进的工具。

我的邻居卖了好多棵大柳树,才换来一辆新自行车,把它擦得明光闪电,舍不得骑,像升旗一样挂在房梁上,怕生锈。到70年代中期,发展最快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也没有达到每户一辆,走远路自行车骑一人带一人,骑的人气喘吁吁,筋疲力尽,坐的人心惊肉跳,腰酸背疼。很多人骑车技术不精湛,一慌乱忘记拉闸,自行车事故频频发生。70年代末期,农村架子车、自行车虽然还没普及,但也很盛行,它们是农村运输工具的主力军。

农村的交通没有好路可行,能走两驴的路叫大路,基本上没有公路,也没有一寸黑色的沥青路或混凝土路。省道以上的公路才能铺上土沙子,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走一回县城赶一次集需要半夜鸡叫起床赶路,没有手电筒,全靠星光和月亮指路。下场暴雨土路被冲得面目全非,到处断塌烂泥难行,又要过很长时间不间断地边走边修。唯独县城有几条像样的马路比较宽敞,没有工厂,基础设施薄弱,生产工具落后,修路筑坝靠人背肩挑,就地取材。

那个年月,人们讲究的是朴素时尚,几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吃不饱一顿饭,崇尚劳动最光荣,假如真的穿上一件新衣服会很扎眼,自己也觉得别扭,讲究的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离土地,对土地的感情异常深厚,祖祖辈辈生息劳动耕作,时时刻刻挣扎拼命在土地上,生活一片闭塞落后。

 

赤脚医生

 

进入七十年代,应该说医疗条件有所改善,每个乡上有了“卫生院”。土坯房,房顶有红机瓦,地平有水泥地面,墙面上有白灰罩面,有木条椅,干床板。虽说看病贵,看病难,医院没有好药,总算有了不少的大夫和护士,医院病号不算多。农民一般害上不要命的病轻意不会去那地方,病重了,也就没治了,因为住院用药花多花少国家一分钱不报销,一分钱也不补助。那会儿还没有报销、补助的政策说法。

记得我妹妹害中毒性痢疾,当时高烧40度,人已昏迷惊厥。没有钱,父亲把一只奶羊卖了,给妹妹住院看病。住进去两天,吊针全输的是盐水和安痛定,医院大夫开了庆大霉素和黄连素各一盒,就能药到病除。但是死活买不到药,到处托关系。还是大哥人脉好,5毛钱买了两包“兰州”香烟在药材公司的仓库里翻出了能搭救性命的两合针剂药物,这点成绩全归我的大哥,恰巧他认识几位朋友。妹妹五天后出院,病好了又活蹦乱跳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其实,那时候生产大队也有小药铺,药铺里有蹲点看病的“赤脚医生”。药铺里有一股浓烈的药味,那是草药的草香味。西药也有,食母生、去痛片、阿斯匹林。人们有时也说,头疼发烧,阿斯匹林一包。药铺里的那些药只能应付感冒发烧及常见的小打小闹病症,慢性病和大病无能为力。大多疾病一般靠搞迷信或民间偏方,轻则好了,重则送命,一个巫婆比县医院院长还吃香。

七十年代中后期,农村培养了一批赤脚医生”,每个生产小队一名,地方老百姓叫“盒盒大夫”。他们取药念些药包包药盒盒上的说明与功能主治,最高学业程度是小学毕业生。他们延续着传统的老一套针灸拔火罐的手艺,拔火罐是在肌肉较多的部位进行,罐是一个小陶罐,左手拿着火罐,右手几张裱(黄纸条)点燃塞进火罐,瞬间产生热气,马上扣在肌肉上,不一会肉吸住了火罐。针灸拨罐,扭伤抽筋,疗效最佳,医疗成本低,民间广为盛行。记得我们小时侯划伤碰破皮肤流血了,搞点草木灰或抓一把土撒在上面,还真能止血,还生怕大人们知道了会责问,现在的小孩不吃饭了大人们追着喂,我们小时候犯错了大人们会端掉饭碗让你饿肚子去,这是让人最为胆怕的的一个惩罚。困难与落后困扰着人们的生存环境。

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农村的药铺里就有了“青连霉素”之类的抗生素药物,有位老“赤脚医生”一针就要了一个女人的命,还有一个小女孩现在生儿育女了却永远不会说话了。不过谁也不会去追究“赤脚医生”的责任,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觉悟很纯真,心地很善良,没有一个坑蒙拐骗的,人们本来就没有多余的钱与物质所骗。农村的“赤脚医生”是按工分计酬的,很少参加集体劳动,有那么一点小手艺,几片止痛片,一个听针器,一枚注谢器针管子,背一个皮制的红十字药匣子,家喻户晓,还真牛皮得受到乡亲们的尊敬。

唉,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有时候会让我们感到痛苦,感到世事的艰辛,同样这些往事,也会让我们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让人更加善待当下的生活。作为六七十年代的人,最让我们感到人情冷暖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尽管人们那么穷,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十分落后,但在二十世纪5060年代,我们的国家仍成功研制成功:“两弹一星”。我的国家真了不起啊。

 

改革开放

 

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衣食住行,日新月异,生活面貌欣欣向荣。改革开放后,生活丰富多彩,从衣食住行的变化中可以捕捉到新时代的气象,可以体味社会历史的变迁,人们彻底告别了凭票购物食不裹腹粗茶淡饭的过去。今天我们的物质生活极大的丰富了,市场、超市、菜市琳琅满目的食品应有尽有,健康、科学、卫生观念深入人心,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生产力进步发展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繁荣。

交通方面四通八达,有很多高铁、地铁、航线,多如牛毛的高速公路、立交桥,新藏、青藏、川藏公路修到“世界屋脊”,密切了内地与边疆的联系,也便利了经济文化的交流,人民生活水平向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迈进。从“一衣多季”到“一季多衣”,从吃饱吃好到营养风味,从“居有其屋” “高楼大厦”,努力满足居民住房、出行、教育、文化、医疗、健身等方面的需求。70年前,旧中国战乱频仍、山河破碎、历经苦难、满目疮痍,如今中国早已旧貌换新颜,时代的琴弦弾奏出今朝奋进的旋律。经历70年春华秋实,新中国风华正茂朝气蓬勃,在新的征程上创造出更大的奇迹,做出更大的贡献,愿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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